第3章:黴運守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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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了幾口帶著鐵鏽味和土腥氣的生狼肉,淩墨感覺那點微乎其微的熱量還沒傳到胃裡,就被刺骨的寒風卷走了。更要命的是,那點肉沫勾起了他胃裡更強烈的饑餓感,像有無數隻小手在裡麵瘋狂抓撓。

“不行…這點塞牙縫都不夠…” 他艱難地轉動眼珠,目光死死鎖定在不遠處那頭還在痛苦嗚咽、用三條腿徒勞刨地的頭狼身上。那龐大的身軀,那油亮的皮毛,在淩墨饑餓的濾鏡下,仿佛散發著誘人的“烤肉”香氣。

“一整條狼腿!不!一整頭狼!” 這個念頭如同魔鬼的低語,在他腦海中瘋狂回蕩,瞬間壓倒了生吃野味的惡心感和對狂狼病的擔憂,“蛋白質!脂肪!活下去的資本!”

那頭倒黴的頭狼似乎感受到了淩墨眼神中那毫不掩飾的、仿佛要把它生吞活剝的綠光,嗚咽聲更大了,掙紮著想要遠離這塊邪門的石頭,動作卻因為斷腿而顯得笨拙又可笑,活像一台出了故障的挖掘機。

“機會!趁它病,要它命…肉!” 淩墨心中燃起熊熊鬥誌。他深吸一口氣(吸了一肚子冷風),開始調動這具嬰兒身體裡僅存的所有力氣。

第一步:翻身!

他用儘吃奶的力氣(雖然還沒吃過奶),小身板像條擱淺的魚一樣瘋狂扭動。脖子使勁,腰腹發力,小短腿蹬踹…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成功地從仰麵朝天變成了趴姿。代價是累得像剛跑完嬰兒馬拉鬆,呼哧呼哧直喘氣。

第二步:下地!

石頭邊緣就在眼前。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像隻笨拙的樹袋熊,一點點蹭到石頭邊緣。冰涼的石頭硌得他生疼。他心一橫,閉著眼,身體向前一拱!

“噗嘰!”

整個人從石頭上滾落下來,摔在冰冷堅硬、布滿碎石和枯草的地麵上。雖然不高,但衝擊力還是讓他眼冒金星,差點把剛才舔進去的那點肉沫給嘔出來。

“嘶…出師未捷身先疼…” 他疼得齜牙咧嘴(雖然沒牙),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聚焦視線。

目標:瘸腿頭狼!距離:目測約五米!在嬰兒的尺度下,這簡直是馬拉鬆!

“衝啊!為了蛋白質!” 淩墨內心給自己打著雞血,開始了他人生(或者說第二次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爬行”。他蠕動著,手腳並用(雖然手沒力氣,腳也不聽使喚),像一隻倔強的蝸牛,朝著那頭散發著“肉香”的龐然大物進發。動作慢得令人發指,姿勢更是慘不忍睹。

那頭頭狼看到這“邪門小東西”竟然從石頭上下來了,還朝著自己爬過來,綠眼睛裡瞬間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它仿佛看到了死神在逼近!也顧不上斷腿的劇痛了,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三條腿瘋狂倒騰,在地麵上刨起陣陣塵土和雪沫,速度竟然比淩墨的蠕動快上那麼一絲絲!

“喂!彆跑啊!讓我咬一口…不是,讓我吃一口…也不對,讓我撿個漏啊!” 淩墨內心焦急呐喊。眼看著“蛋白質儲備”要溜走,他爬得更賣力了。小小的身體在冰冷的荒野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跡。

就在這“生死時速”(狼逃命,淩墨追肉)的緊張時刻,那隻肥碩的烏鴉又出現了!

它似乎覺得這追逐遊戲很有趣,撲棱著翅膀在低空盤旋,發出“呱呱”的聒噪叫聲,像是在給雙方加油,又像是在嘲諷。

烏鴉的叫聲似乎吸引了其他掠食者的注意。淩墨爬著爬著,忽然感覺前方的光線似乎暗了下來。他抬起頭,愕然發現自己的爬行路線,正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赫然是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布滿爪痕和獸毛的——山洞!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野獸腥臊和腐肉味道的氣息撲麵而來。

淩墨:“!!!” (臥槽!光顧著追狼,沒看路!)

頭狼:“!!!” (臥槽!光顧著逃命,慌不擇路!)

烏鴉:“呱!” (有好戲看咯!)

淩墨的“蠕動戰車”和頭狼的“三腳挖掘機”,幾乎是同時,在慣性和恐懼的雙重作用下,一頭紮進了那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山洞!

洞內光線昏暗,但淩墨還是瞬間看清了裡麵的“主人”。

一頭巨大的黑影,正背對著洞口,趴在一堆枯草和骨頭鋪成的窩裡,似乎在打盹。那寬闊厚實的背脊,粗壯的四肢,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比洞口濃烈十倍的腥臊味,無不昭示著它的身份——一頭成年黑熊!一頭正在享受回籠覺的、脾氣絕對好不到哪去的黑熊!

淩墨和頭狼的動作瞬間僵住,連呼吸都屏住了。山洞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烏鴉還在洞口幸災樂禍地“呱呱”叫了兩聲。

頭狼嚇得尾巴都夾進了屁股溝,渾身篩糠似的抖,斷腿的疼痛似乎都被這更大的恐懼壓了下去。它綠油油的眼睛裡寫滿了絕望:“完了完了,剛出虎穴(邪門嬰兒),又入熊窩!吾命休矣!”

淩墨的小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熊…熊大哥?打擾了?我們這就走?您繼續睡?” 他祈禱這頭熊睡得像死豬一樣沉。

然而,黴運守恒定律再次發揮了它強大的威力。

也許是烏鴉的叫聲太吵,也許是淩墨身上那股“災厄”氣息太獨特,又或許是頭狼的騷味刺激了熊的嗅覺…

隻見那頭巨大的黑熊,龐大的身軀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它似乎是被什麼嗆到了,喉嚨裡發出一陣沉悶的、像是拉風箱似的“呼嚕”聲。接著,它那碩大的熊頭猛地抬了起來,朝著洞口的方向,毫無征兆地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

“阿嚏——啾!!!”

這個噴嚏,堪稱熊族百年一遇!力量之大,氣流之猛,連它嘴邊掛著的口水鼻涕都被噴出去老遠!山洞裡仿佛刮起了一陣小型風暴!

而正是這個超級噴嚏產生的巨大氣流衝擊波,不偏不倚,正好轟在山洞入口上方那塊岩壁的某個關鍵點上!

那裡,懸掛著一個巨大的、呈不規則球形的、顏色灰撲撲的東西——一個巨大的野蜂巢!

“哢嚓…嗡嗡嗡——!!!”

先是蜂巢與岩壁連接處那點可憐的、早已風化的根莖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噴嚏衝擊波”,發出一聲脆響,斷裂開來!

緊接著,那個巨大的、沉甸甸的蜂巢,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被精準投擲的炸彈,直直地朝著剛剛抬起頭、打完噴嚏還處於懵逼狀態的熊臉砸了下去!

“嗷——!!!”

黑熊那聲原本還帶著點睡意的、被打噴嚏打斷的咆哮,瞬間變成了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慘嚎!

“啪嘰!”

蜂巢精準糊臉!粘稠的蜂蜜、破碎的蜂蠟、還有裡麵成千上萬隻被驚醒、瞬間進入狂暴狀態的野蜂,一股腦兒全糊在了黑熊那張毛茸茸的大臉上!

“嗡嗡嗡嗡——!!!”

無數隻被激怒的野蜂,如同被捅了老巢的轟炸機群,發出震耳欲聾的恐怖嗡鳴!它們瘋狂地尋找著攻擊目標,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用噴嚏把它們老窩轟下來、現在又用臉接住的大家夥——黑熊!

“嗷嗷嗷嗷——!!!”

黑熊徹底瘋了!劇痛和恐懼讓它瞬間失去了理智。蜂蜜糊眼讓它看不清東西,無數蜂針刺入它敏感的鼻子、眼睛、嘴巴周圍的皮肉,帶來難以忍受的灼痛和麻痹感!它龐大的身軀在山洞裡瘋狂地翻滾、衝撞、揮舞著巨大的熊掌拍打著自己滿是蜜蜂的腦袋,試圖驅趕這些要命的“小惡魔”。

山洞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熊的慘嚎、蜜蜂的狂怒嗡鳴、以及熊掌拍打岩壁發出的“砰砰”巨響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塵土、碎石、蜂蜜、斷翅的蜜蜂四處飛濺!

被糊了一臉蜂蜜和幾隻蜜蜂的頭狼:“嗷嗚?!”(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還在洞口盤旋的烏鴉:“呱?!”(臥槽!場麵失控!風緊扯呼!)它立刻撲棱著翅膀飛得遠遠的。

剛爬到洞口、目睹了全程的淩墨:“……”(黴運守恒,誠不我欺!這能量轉移…絕了!)

混亂!極致的混亂!這正是淩墨等待的千載良機!

他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潛能,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目標——那頭在混亂爆發之初,就被嚇得癱軟在地、離洞口相對較近的瘸腿頭狼屍體(它剛才也被波及,幾根蜂針要了它最後的命)!

“就是現在!蛋白質!我的!”

淩墨不再猶豫,也顧不上什麼姿勢優雅了。他像一隻發現獵物的壁虎,手腳並用地朝著頭狼的屍體猛撲過去…好吧,是猛爬過去!速度比剛才追狼時快了好幾倍!

他撲到那還帶著餘溫的狼屍旁,伸出小手(其實沒什麼力氣),死死抓住狼腿上相對好抓的一撮毛!然後,他調轉方向,用儘吃奶的力氣,拖!拽!拉!

一個剛出生幾天的嬰兒,拖著一頭比他大幾十倍的成年野狼屍體…這畫麵,充滿了荒誕的史詩感。速度慢得像蝸牛搬家,但淩墨咬緊牙關(雖然沒牙),內心隻有一個信念:拖出去!拖到安全的地方!這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他拖得很慢,很艱難。身後是黑熊震耳欲聾的慘嚎和瘋狂撞牆的砰砰聲,頭頂和身邊是亂飛的、狂怒的蜜蜂(神奇的是,這些蜜蜂似乎下意識地避開了淩墨這個“災厄源頭”),空氣中彌漫著蜂蜜的甜膩、野蜂的毒液腥氣和熊的騷臭。

終於,在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感覺小胳膊都要脫臼的時候,淩墨成功地將那頭沉重的狼屍,一點一點地拖出了山洞,拖到了洞口旁一塊相對凹陷、能勉強遮擋一點寒風和混亂的石縫裡。

他整個人癱軟在冰冷的狼屍上,像條脫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累,前所未有的累,但看著身下這具龐大的“戰利品”,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油然而生。

山洞裡,黑熊的慘嚎還在持續,伴隨著蜜蜂不屈不撓的嗡鳴。

石縫外,寒風依舊呼嘯。

淩墨躺在自己“打”來的獵物上,感受著那點微弱的體溫,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對著山洞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極其疲憊又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

“熊哥…謝了啊!這外賣…送得真夠勁!” 他喃喃自語,“黴運守恒?行!這守恒定律,我淩墨認了!以後誰想吃我,我就讓他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禍不單行’!”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自己小小的身體儘可能縮在狼屍相對柔軟溫暖的腹部位置,準備先小憩一下,恢複點體力,再思考怎麼解決這“有肉沒牙”的終極難題。

荒野求生的第一天(夜),淩墨同學,成功解鎖成就:【野獸食堂客戶】、【黴運守恒定律實踐者】、【熊口(蜂口)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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