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靜苒坐在霍驍的自行車座後,一隻手拉著霍驍的衣擺,一隻手的撐著車座,衝著霍驍指著方向。
霍驍乖乖的按著崔靜苒指著的方向前進,但不小心前方的路麵不平,自行車顛簸了一下。
崔靜苒驚呼一聲,下意識的雙手一起抱在了霍驍的腰腹上。
霍驍呼吸一窒,下意識收緊了腰腹。
崔靜苒觸手就是緊繃的肌肉,腦海裡一下浮現了剛剛院子裡的畫麵,連忙收回了手,臉在霍驍沒看到的地方,紅透了。
霍驍低頭看了一眼崔靜苒快速縮回的手,眼神閃過一絲晦澀,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衝著崔靜苒道:
“抱歉,剛剛沒看到那路不平,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慢些就行,這條路沒修,是不平整。”崔靜苒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區彆。
“好。”
霍驍乖乖應了一聲,真的就慢下了速度。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一棟獨棟的民房前,崔靜苒這才從霍驍的自行車後座上跳了下來,敲響了院門。
開門的是個五歲多的小姑娘,紮著兩根羊角辮,一雙眼濕濡濡的望著崔靜苒,眨巴了兩下,奶聲奶氣的問道:
“你們是誰呀?”
“你是豆芽吧?我來找你爺爺看病的。”
崔靜苒笑著揉了揉笑姑娘的腦袋,然後掏了一把奶糖塞進了小家夥的手裡。
“原來你認識爺爺啊,那你們進來吧。”
豆芽收了“賄賂”,當即喜滋滋的把門給拉大了一些,蹦蹦跳跳的往裡一邊走一邊喊:
“爺爺,爺爺!有人找你啦!”
崔靜苒看了霍驍一眼,見他臉上滿是疑惑,這才笑道:
“我看你這些天眼下烏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住在你家,所以你沒休息好,就想著帶你來看看中醫,調理一下身子。”
哪怕霍驍掩飾的好,可崔靜苒卻依舊細心的發現了霍驍這些日子到底是精神不足。
這些日子霍驍也算幫了她不少忙的,崔靜苒也想著在離開海城之前,好好感謝一下霍驍。
當然,帶霍驍來看中醫除了感謝,也是想讓霍驍今日無法去看那文藝彙演,徹底絕了沈寶月最後的希望。
說到這,崔靜苒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道:
“這位陳大夫是家傳的中醫,醫術很是厲害了得的,隻是因著政策問題,所以他已經很久不給外人看診,你等等可彆失禮。”
這位陳醫生之所以不敢給外人看,也實在是害怕了。
這些年,政策沒有鬆動,大家都還是風聲鶴唳的,生怕不小心就沾了無妄之災。
也就是李廠長和這位陳醫生相熟,崔靜苒也才能認得這位老中醫。
霍驍聽到崔靜苒的話,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感謝他,所以帶他來看大夫?
這感謝還真的挺彆出心裁的。
“我的身體很好……”霍驍沒忍住為自己辯解。
崔靜苒隻是笑笑,沒有回答,這讓霍驍到底有些憋屈。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穿著中山裝的老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彆看對方年紀不小,但是走起路來倒是龍行虎步,很是精神的樣子。
“小苒丫頭?很久沒見你了,你倒是舍得來看我這老頭啦?”
陳老看到崔靜苒時,明顯是有些高興的,但又想到崔靜苒許久沒來,生氣的吹了吹白胡子,故意嚇唬崔靜苒。
崔靜苒一看,連忙上前扶住了陳老,笑意盈盈道:
“哪是不想來看您?隻是家裡有事,您是知道的。”
陳老和李廠長關係好,倒是也知道崔靜苒家裡的那些糟心事,當即歎息一聲,拍了拍崔靜苒的肩膀搖頭無奈道:
“你啊……”
陳老頓了頓,目光這才落在了崔靜苒身邊的霍驍身上,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眼,問道:
“這是你對象?長得倒是挺精神的。”
此話一出,霍驍嘴角沒忍住上揚,崔靜苒卻是連忙擺擺手:
“不是不是,我們隻是朋友,今天我來也是想讓您幫忙給他瞧瞧,我看他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
陳老聞言,有些遺憾的看了霍驍一眼,這才隨意做到了院子裡的石椅上,衝著霍驍招了招手。
霍驍看了崔靜苒一眼,到底沒說什麼,乖乖的在陳老的對麵坐下,伸出了手。
陳老的手指搭在了霍驍的身上後片刻,這才看了崔靜苒,又意味深長的看了霍驍一眼,慢悠悠的道:
“還真不是你對象,這火氣太盛,晚上睡不好總是做夢吧?這做的夢還是……”
“陳大夫!”
陳老的話都沒說完,就被霍驍大聲打斷了去。
陳老看著霍驍紅了的耳尖,了然的輕笑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隻是讓豆芽拿了紙筆來,“刷刷刷”的開了藥方道:
“這男人有這種毛病也正常,平時一個人的時候還是節製一些,這藥你先吃吃看,敗火。”
陳老將藥方遞給了霍驍,霍驍隻覺得臉上要燒起來了似的。
這位陳老果真是個厲害的大夫……
而崔靜苒卻是在一旁揣摩出味兒了。
男人有這種毛病正常?
難道是說霍驍他,腎虛啊?
崔靜苒有些訝異。
她還真沒想到霍驍看著人高馬大的人,身子也結實的很,竟然有男人的隱疾。
崔靜苒也不好意思再和霍驍談論這事兒,男人是要麵子的。
霍驍幫了她這麼多忙,她肯定也會替霍驍守口如瓶這種事……
陳老許久沒有見崔靜苒了,乾脆就拉著崔靜苒又說了一些話,還留崔靜苒吃了午飯。
大概陳家隻剩下了陳老和陳老的小孫女豆芽,所以兩個人對崔靜苒他們能來做客,都很高興。
飯後,陳老和崔靜苒坐在一起聊著天,目光卻是落在院子裡,正陪著豆芽玩的霍驍二人身上。
此時的豆芽正坐在霍驍的肩膀上騎大馬,霍驍也很是配合,逗得小姑娘笑得“咯咯咯”的。
陳老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歎息了一聲道:
“哎,看來豆芽很喜歡你這對象。”
崔靜苒聞言,無奈辯解:“陳老,都說了不是對象,我們隻是普通的革命友誼。”
陳老看了崔靜苒一眼,沒吭聲。
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能看不出來那小夥子看著崔靜苒的眼神不對勁?
那黏黏糊糊的勁兒,就算現在不是對象,遲早也是。
不過這小年輕嘛,臉皮薄也正常。
陳老沒有多說,隻道:“自從豆芽的爸媽失蹤以來,豆芽就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哎……也不知他爸媽到底是死是活啊。”
陳老隻有一個兒子,幾年前娶了個京市的妻子生下了豆芽。
可在一年前,陳老的兒子兒媳聽說黑省有一批品相極好的山參,便想要買回來,卻沒想到,至今未歸,甚至音訊全無。
“陳老彆擔心,陳大哥和陳嫂嫂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崔靜苒安慰道。
“希望……”
與此同時。
看守所內。
“都怪你啊!你這個喪門星!如果不是你,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克了崔家,如今又回來克我們沈家。”
“都怪你把小苒給氣走了,小苒多乖的孩子啊,如果她在,你爸肯定已經當上廠長,我也當上廠長夫人了!”
“嗚嗚嗚,如果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