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圖書館偶遇,學霸與女富豪的初交鋒
午後的圖書館像被按下了靜音鍵,陽光透過磨砂玻璃斜切進來,在木質地板上投下蜂蜜色的光斑。
林川把書包擱在靠窗的老位置,指尖剛碰到《量子力學導論》的書脊,後頸突然掠過一道視線——像片薄而涼的羽毛。
他轉頭時,後桌女生正低頭盯著書頁,淺藍針織衫的領口隨著呼吸輕顫。
發梢在耳後彆了枚銀夾,尾端翹起的碎發掃過《大學物理習題集》的封麵。
“這道量子糾纏題,怎麼解?”
聲音輕得像圖書館空調的風聲,可林川聽得清楚。
蘇晚的指尖停在習題集第37頁,鉛筆尖在“觀測者效應”四個字上戳出個淺坑。
她今天穿了雙白球鞋,鞋尖沾著點粉筆灰,應該是剛從教室過來。
林川的意識海裡,天啟的藍光突然亮起。
數據流在視網膜上快速滾動:蘇晚近三日借閱記錄——《量子力學基礎》《相對論簡說》《微觀粒子觀測實驗案例》;當前習題屬於考研難度,正確率不足15;她左手指節微微發白,是捏筆太久的跡象。
“關鍵在觀測者的視角變化。”他抽過桌上的草稿紙,筆尖在紙上劃出流暢的波函數模型,“粒子本身的運動軌跡是疊加態,但觀測行為會讓波函數坍縮。就像——”他頓了頓,想起蘇晚總愛用生活化的比喻,“就像你看月亮時,它才確定在那裡發光。”
鉛筆尖“啪”地落在桌上。
蘇晚抬眼時,眼尾的細痣跟著挑了挑:“你以前不是連牛頓第三定律都能寫成‘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我打你你也打我’嗎?”
林川的耳尖熱了熱。
那是高二期末考的物理卷,他為了氣班主任故意寫的歪理。
此刻陽光正好漫過蘇晚的睫毛,在她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陰影。
他突然想起辯論賽散場時,她發梢掃過手背的觸感,像片落進春溪的梧桐葉。
“人總要進步。”他合上草稿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獎杯邊緣——那座“最佳辯手”的獎杯此刻正躺在書包最裡層,隔著布料都能觸到金屬的溫度。
“等等。”
蘇晚的聲音比剛才高了些,尾音卻發虛。
她伸手時,袖口滑下去兩寸,露出腕間褪色的紅繩——林川記得,上周在食堂見過她係著這根繩打飯,當時她正把最後半份糖醋排骨撥給隔壁班的流浪貓。
“再講一遍。”她低頭盯著波函數模型,耳尖慢慢爬上薄紅,“剛才沒聽太清。”
林川重新鋪開草稿紙。
天啟的數據流在意識海裡翻湧,這次多了行淡金色的字:“目標情緒波動值+18,建議延長互動至15分鐘。”他忽然想起昨晚天啟說的“情緒導向型數據篩選”,原來連蘇晚耳尖的溫度,都能被ai捕捉成升級的燃料。
“觀測者的視角就像相機的鏡頭。”他指著波函數的交點,“換個角度,拍到的畫麵就不一樣。”蘇晚的筆尖跟著他的手勢移動,在紙上描出淡淡的痕跡。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發梢掃過他手背,和辯論賽那晚的觸感重疊在一起。
窗外的梧桐葉突然沙沙作響。
林川的餘光瞥見道身影從窗前掠過——藏藍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閃了閃,像滴凝固的水銀。
蘇晚的聲音突然頓住。
她順著林川的目光望過去,隻來得及看見道背影拐向樓梯口。
風掀起桌上的草稿紙,波函數模型被吹得翻卷,露出背麵林川隨手寫的一行字:“明天舊書店三樓,拿鐵杯壁會有‘加油’。”
“誰啊?”她撿起草稿紙,指尖掃過那行字,眼尾的細痣在陽光裡忽明忽暗。
林川沒說話。
他盯著窗外搖晃的梧桐葉,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空調的嗡鳴。
天啟的聲音在意識海裡響起,這次帶著點輕快的雀躍:“檢測到關鍵人物江宇軒在場,未來15分鐘內衝突概率提升至67——宿主需要提前準備嗎?”
他低頭時,正撞進蘇晚的眼睛。
她的瞳孔裡浮著未散的疑惑,卻又像藏著團小小的火苗,燒得他喉頭發緊。
“沒誰。”他扯了扯領口,把書包拉鏈拉得嘩啦響,“要要一起去吃午飯嗎?舊書店樓下的餛飩攤,湯底是用老母雞熬的。”
蘇晚的手指還捏著那張草稿紙,在“加油”兩個字上輕輕摩挲。
她抬頭時,梨渦在嘴角若隱若現:“餛飩攤的醋要多放,對吧?”
窗外的梧桐葉又沙沙響起來。
這次,林川看清了——江宇軒站在樓梯轉角,白襯衫的袖口被攥得皺成一團,手表的金屬表帶勒進手腕,在皮膚上壓出道紅印。
江宇軒的白襯衫下擺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後腰處皺成一團的校服標簽。
他盯著圖書館窗內交頭接耳的兩人,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百達翡麗的表冠在掌心硌出紅痕——那是上周他托人從瑞士帶回來的新款,本想今天借討論競賽題的由頭,在蘇晚麵前顯擺一下。
“林川……”他咬著後槽牙吐出這個名字,指節捏得發白。
上周辯論賽蘇晚替林川解圍時看他的眼神,此刻在腦海裡刺痛著他。
原本穩坐年級前三的位置被林川用兩個月時間超越,連蘇晚都開始主動找他問問題——那個曾經在網吧打遊戲到淩晨的廢物,憑什麼?
樓梯間的穿堂風灌進來,他扯了扯領口,手機在褲袋裡震動。
是學生會群的消息:“明華開放日流程確認會,五點在大會議室。”他盯著屏幕冷笑,指尖快速敲出一行字:“開放日班級展示環節,建議增加‘學習經驗分享’,讓真正有實力的同學露露麵。”發送鍵按下的瞬間,腕表的秒針剛好劃過十二點,像把淬了毒的刀。
下午的物理課,林川盯著黑板上的電磁感應圖,粉筆灰在光柱裡飄成霧狀。
後桌趙雪的橡皮精準砸中他後頸:“林大才子,聽說今早圖書館香風陣陣?”她支著下巴笑,圓框眼鏡後的眼睛彎成月牙,“蘇晚拿考研題請教你,這待遇我可求了她三個月都沒得到。”
王浩從課本後探出頭,鉛筆在指間轉得飛快:“何止香風,我課間去還書,看見他耳尖紅得能煎雞蛋。”他故意拖長音調,惹得前排幾個男生回頭憋著笑。
林川的鋼筆尖在草稿紙上戳出個洞,想起蘇晚發梢掃過手背時的溫度,喉結動了動:“就是……討論題。”
“討論題需要湊這麼近?”趙雪的聲音陡然拔高,嚇得講台上的張老師扶了扶老花鏡。
林川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傾過了半張課桌,離蘇晚空著的座位隻剩一拳距離——她下午請了假去社區醫院做義工,這是王浩課間說的。
他猛地坐直,後背撞得椅子發出吱呀聲。
陽光從窗欞漏進來,在課本上投下蘇晚今早留下的筆記:“觀測者效應的生活實例”。
字跡娟秀,末尾畫了隻歪歪扭扭的小貓,和上周食堂裡喂貓的模樣重疊。
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他想起天啟今早的提示:“目標情緒波動值持續上升,建議保持良性互動。”
放學鈴響時,手機在抽屜裡震動。
林川摸到屏幕的瞬間,掌心沁出薄汗——是蘇晚的消息,對話框裡躺著一行字:“明天下午三點,舊書店三樓。還有道量子隧穿的題沒懂。”
他盯著屏幕,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
天啟的藍光在意識海亮起,數據流如銀河傾瀉:“檢測到宿主與目標情感共鳴值突破閾值,ai等級提升。”
“傻笑什麼呢?”王浩拎著書包撞他肩膀,“走啊,去籃球場?”林川搖頭,把手機小心塞進校服內袋,那裡還躺著早上蘇晚碰過的草稿紙。
風掀起教室門簾,他望著窗外梧桐葉間漏下的金光,忽然想起父親最近總在書房打深夜電話,茶幾上的林家集團財報被翻得卷了邊。
“天啟,”他在意識裡輕聲喚,“現在能分析集團的財務報表嗎?”
“需宿主提供具體數據。”ai的聲音多了絲溫涼的雀躍,像新充好電的芯片。
林川摸了摸校服第二顆紐扣——那是母親去世前給他縫的,針腳歪歪扭扭。
他望著樓下三三兩兩的學生,忽然看見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進校園,前擋風玻璃映著夕陽,像塊熔金的琥珀。
駕駛座上的男人搖下車窗,白襯衫袖口露出的腕表在暮色裡閃了閃,是父親從不離身的那隻老款浪琴。
“林川!”王浩的叫聲被風揉碎,“你爸來接你了?”
林川望著那輛車,喉嚨突然發緊。
上周父親在集團例會上咳得說不出話,秘書小吳偷偷告訴他,林建國已經連續半個月每天隻睡四小時。
此刻男人正仰頭朝教學樓張望,眼角的皺紋被夕陽拉得很長,像道沒愈合的疤。
“來了。”林川應了聲,抓起書包往樓下跑。
風灌進領口,他聽見天啟的提示在意識裡流淌:“檢測到關鍵人物林建國到場,未來30分鐘內,建議宿主主動溝通。”
梧桐葉在頭頂沙沙作響,林川的影子和父親的影子在地麵重疊時,他忽然想起今早蘇晚說的話:“人總要進步。”而此刻,他望著父親鬢角新添的白發,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有些進步,是為了站到他身邊,替他分擔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