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雜役的欺淩!靈田的苦工!
蘇家外門雜役院,蜷縮在家族領地最偏僻、靈氣最為稀薄的角落,恰似被繁華遺忘的荒僻孤島。低矮而擁擠的屋舍,像一群瑟縮的螻蟻,緊緊相依,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汗水與腐朽交織的氣味,猶如一張無形且令人作嘔的大網,將此間眾人牢牢困縛。蘇寒被毫不留情地粗暴扔入一個大通鋪房間,屋內十幾個渾身汗臭、麵容麻木如木偶般的雜役,或躺或坐,眼神空洞,對蘇寒的到來僅投以短暫而冷漠的一瞥,便又沉溺於各自的麻木之中。
負責管理雜役的孫管事,是個身形臃腫肥胖的煉氣四層修士。此刻,他邁著遲緩且沉重的步伐,大腹便便地晃進房間。綠豆般的小眼睛在蘇寒身上滴溜溜打轉,臉上瞬間擠出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神情,看似關切地“關照”幾句,可話裡行間的輕蔑之意,如同刺鼻的濃煙,怎麼也遮掩不住。緊接著,他便毫不留情地指派蘇寒前往最累、最臟的靈田區負責澆灌工作,那語氣仿佛這是對蘇寒無上的“恩賜”。
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如滾燙的瀑布,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妄圖將世間萬物熔化為齏粉。蘇寒吃力地提著沉重得仿佛要將他脊梁壓彎的水桶,在乾涸得裂縫縱橫如蛛網的靈田壟溝間艱難踉蹌前行。汗水如洶湧的洪流,從他額頭奔湧而出,濕透了那件破舊得千瘡百孔的麻衣,仿佛給他裹上了一層濕漉漉且沉重的鉛衣。肩上的扁擔猶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深深嵌入他的骨骼,每邁出一步,鑽心的疼痛便如電流般傳遍全身,仿佛無數根尖利的鋼針在瘋狂穿刺他的肩膀。曾經身為內門少爺的蘇寒,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竟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從事著這最低賤的苦力活兒,尊嚴被肆意踐踏在腳下。
“喲!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天才’蘇寒少爺嗎?怎麼屈尊降貴,來這臭烘烘的田裡挑糞了?哈哈哈!”一個充滿粗鄙與嘲諷的尖銳聲音,如炸雷般在蘇寒耳邊轟然炸響。隻見雜役趙三,這個仗著自身煉氣二層修為,又與孫管事沾親帶故的家夥,在雜役院中儼然是一霸。此刻,他雙手叉腰,帶著兩個一臉諂媚與囂張的跟班,如三條惡犬般擋在路中。言罷,他猛地提起一桶散發著刺鼻惡臭的汙水,惡狠狠地朝著蘇寒腳邊用力潑去。“嘩啦”一聲,汙水四濺,瞬間濺了蘇寒一身泥點,那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鼻而來,熏得蘇寒幾近昏厥。
“嘖嘖,瞧瞧這身板,挑個水都搖搖晃晃的,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啊!連這點活都乾不了,還留在雜役院乾嘛,趁早滾蛋得了!”趙三邊說邊滿臉得意地向前邁出一步,緊接著用力推搡了蘇寒一把。那股力量雖不算強大,但對於此時身心俱疲的蘇寒而言,卻如排山倒海般難以抵擋。
蘇寒毫無防備,身體不受控製地一個趔趄,手中緊攥的水桶險些脫手飛出。汙水濺濕了他的鞋襪,冰冷黏膩的感覺順著肌膚迅速蔓延,讓他渾身不自在,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身上瘋狂啃噬。
周圍的雜役們見狀,有的隻是麻木不仁地旁觀,眼神中透露出習以為常的冷漠,仿佛這隻是他們平淡生活中不值一提的小插曲;有的則發出低低的哄笑,那笑聲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著蘇寒的心。
蘇寒緊緊咬著牙關,嘴唇被咬得泛白,甚至滲出絲絲血跡。他低著頭,不讓旁人瞧見自己眼中燃燒的怒火與屈辱。他清晰地感知到趙三等人身上那微弱卻充滿惡意的靈力波動,深知以自己目前的狀況,連煉氣二層的趙三都遠非對手。此刻若反抗,無疑是飛蛾撲火,隻會招來趙三更惡毒、更瘋狂的欺淩。
蘇寒強忍著心中如火山爆發般的憤怒與屈辱,默默抓緊了水桶的繩索,另一隻手則下意識地死死握住腰間那塊冰冷的玉佩。他能感受到玉佩那熟悉的觸感,仿佛在這冰冷的世間,唯有這塊玉佩還能給予他一絲溫暖與力量。他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但他卻將所有的屈辱、憤怒和恨意都強行深深地壓下,如同將它們深埋在心底的萬丈深淵。這些情緒在他心底不斷翻湧,最終化為眼底深處一抹如同寒星般冰冷且不屈的光芒。他死死握住玉佩,仿佛那是支撐他在這無儘黑暗與屈辱中不倒下的唯一依靠,是他在這絕望深淵中緊緊抓住的最後一絲希望。在這充滿惡意與欺淩的世界裡,蘇寒在心中暗暗發誓,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將千百倍奉還!
蘇寒的思緒不禁飄回到往昔,曾經的他,雖因偽靈根資質在修煉路上磕磕絆絆,但在蘇家內門,好歹還有一席之地,尚有父親留下的些許庇佑與尊嚴。可如今,一切都已化為泡影。家族的背叛、旁人的欺淩,如同一把把重錘,不斷敲擊著他的內心。但蘇寒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沉淪,他必須在這黑暗中尋得一絲曙光。
蘇寒想起父親臨行前對他的期許,想起自己曾經立下的壯誌。那些回憶,如同點點繁星,在他此刻黑暗的世界裡閃爍著微弱卻堅定的光芒。他深知,唯有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非凡。
此時,蘇寒的目光掃過周圍麻木的雜役,他們或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或是甘願沉淪在這卑微的境地。蘇寒暗暗下定決心,自己絕不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他要打破這命運的枷鎖,掙脫這無儘的苦難。
蘇寒再次握緊了玉佩,感受著那絲絲涼意傳入掌心,仿佛那是父親在冥冥之中給予他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痛苦與不甘都化作前進的動力,繼續艱難地挑起水桶,一步一步地朝著靈田深處走去。每一步,都帶著他對未來的堅定信念;每一滴汗水,都見證著他不屈的靈魂。在這殘酷的世界裡,蘇寒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雄鷹,雖暫時被困於牢籠,但他的目光,早已望向那廣闊的天空,等待著振翅高飛、一飛衝天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