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站隊聞家並非是蕭兄的本意?”
正廳大堂內,薑牧陽放下茶盞開口問道。
“上一次族議過後,叔父他以養病為由閉門謝客。現如今的蕭家諸事都是由大長老和二長老一同主持。”
蕭若雲恭敬回道,那雙凝雪鳳眸卻不由自主向著薑牧陽旁邊那人身上飄去。
“那就好。”薑牧陽點了點頭道。
“看來蕭家是想在聞家身上豪賭一把,再不濟也有南天兄作為退路啊。”正在把玩一柄玉骨折扇的慵懶男人開口笑道,蕭若雲聞言則是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老一輩間的鉤心鬥角,實在不應該將你們這些孩子牽扯進來。”薑牧陽輕聲歎道。
“薑叔叔這話說的,我就不是孩子了?”一旁的種熙聞言抗議說道。
“小熙早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幫著種老太爺分憂也是應該的。”薑牧陽笑著擺了擺手道。
“種家消息也是夠靈通的,都把你這丫頭從雲上城叫回來了。”慵懶男子合上折扇插話說道。
“可不敢在武家主麵前說什麼消息靈通。”種熙眉眼彎彎,那雙勾魂眸子裡噙滿了笑意。
“什麼家主,那叫代家主!”武羽臉色一黑開口糾正道。
都說武家高層流傳著一句話,那便是“武家家主輪流做,哪個倒黴哪個來”。很明顯,這一次的金瓶抽簽中,武羽再次不幸中選,被武家推出來充當話事人。
幾次三番被金瓶抽簽釘在代家主位子上讓武羽很是無語,都想抽空找個算命先生看看,幫著自己改一改這忙裡忙外的勞碌命。
“話說回來,各家小輩在薑府門口這麼鬨騰,您就不打算管管嗎?”話題一轉,種熙望著薑家家主開口問道。
“他這幾天哪有空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旁的武羽幸災樂禍說道。
“怎麼了?”種熙不由疑惑,忽然間想起來什麼開口問道:“難不成是那混小子又捅出了什麼簍子?”
薑牧陽有些頭疼的掐了掐眉心,旁邊的武羽則是替他解釋說道:“還真讓你這丫頭猜對了,這次”
“什麼?薑明那混蛋又失蹤了?!”聽過武羽的話後種熙拍案而起,肩上那條狐裘也隨之滑落到一旁。蕭若雲則是檀口微張,滿臉震驚的望著薑家家主。
種熙、武羽等人在薑府內會麵之際,聞君誠也領著諸位天驕俊傑走出茶樓,向著薑府門外的那方比武擂台走來。
“也不知今日哪幾位有興致,登上擂台給大家露幾手?”身著火橙色錦衣的聞君先仗劍而行,望著擂台上勝負已分的兩名少年開口笑道。
“那得看君先你出不出手。若是你要登台,我們豈不都成了聞家小劍仙的陪襯?”一旁的陸星河朗聲笑道。
“星河兄這可是折煞我了,就連舍弟都不敢自稱‘小劍仙’,我又哪裡有資格承接這等盛譽。”聞君先連連擺手,眼底卻閃過一抹得意神色。
拒北城聞家傳承的雖不是劍修大道,可族中卻收集了不少劍道秘典,包括聞君先在內的年輕一輩也都學了幾招劍術傍身。而那聞君誠便是自家傳劍術中觸類旁通遙感劍修大道,這才被那位顧劍仙選中帶回北俱蘆洲。
對於聞君先這般又當又立,私下放出各種“劍道種子”、“小劍仙”的風聞消息,又在眾人麵前恭謙拒讓的舉動,陸星河與蔡玉書等人心知肚明,表麵上還是連聲誇讚。
“其實我出不出手都不重要,最可惜的還是這些天都沒能目睹一番咱們拒北城麒麟子的風采。”聞君先拍了拍腰間長劍,一臉惋惜地搖頭說道。
“也不知明兄到底是怎麼了,我等三番五次登門邀請,卻是連麵都沒見上。”環顧擂台四周,聞君先似是惋惜地搖頭感慨,洪亮的聲音卻傳入在場眾人耳中。
“君先的薄麵明兄駁了也便駁了,就是在場諸位的誠意幾次三番被冷待,這倒是讓人頗感唏噓啊。”
眯眼望向薑府緊閉大門,聞君先的嗓音越來越大,顯然是故意說給在場眾人,以及府門後的薑家人聽。
“都彆攔著我,今天我非撕了聞君先那張嘴!”
薑府院內,滿臉漲紅的薑皓掙紮著想要出門,卻被管事曹慶與看門老劉緊緊拉住。
“皓少爺,還是等您的傷勢養好再說吧。”曹管事苦口婆心勸道,生怕讓先前那一幕再次上演。
幾天前,薑明的再次失蹤讓薑府上下大亂,忙著尋找少家主的眾人一個沒注意,便讓薑皓在內的幾位薑家小輩鑽了空子衝出府門。
早就被聞君先的堵門挑釁撩撥的怒火中燒,沒了阻攔的薑皓等人紛紛登台迎戰,可結果卻被實力大增,悄然突破三境練氣期的聞君先一人擊敗。
此戰過後,以一勝多的聞君先聲名大噪,而聞家的風頭也進一步壓過薑家。
而今薑皓才剛能下床就又想著去找聞君先拚命,也是被對方的言語惡心到不行。
眼見自己出不去家門,憤怒至極的薑皓不由喝道:“薑明呢?薑明那混蛋到底去哪了?人家都堵在咱們家門口,把薑家的麵子踩在腳底,他怎麼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平日裡被薑明氣得牙根癢癢的可不光是蕭若雪、種熙她們,就連同宗本家的薑皓等人也沒少被那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折騰。
“平時就知道窩裡橫,欺負我們倒是順手得很,關鍵時刻怎麼看不到人!”被糜教頭拉向後院的薑皓越說越氣,曹慶等人聞言則是連連歎氣。
自打少家主失蹤後,薑家便四處撒網暗中尋找。好在經過上次的泄密事件後府中清理了一番潛藏細作,這才把薑明失蹤的消息死死按住沒有傳開。
而當薑府院內眾人情緒低迷,門外聞君誠風頭正盛時。
一輛馬車拐過茶樓街角,向著薑府門外的那方擂台悠悠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