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淵倒打一耙!
沈輕塵給白芷使眼色,白芷攔住了撒丫子就跑的墨書。
她一把奪過魏臨淵手裡的勺子:“少將軍,你我雖是兄妹,但男女有彆,還請少將軍回去吧!”
魏臨淵探身向前,嘴角噙笑。
“這會兒男女有彆了,耍我的時候,你可想到會有這番光景?”
沈輕塵往後退了一步,人撞到了磨盤上。
魏臨淵見她要跌坐在豆子盆裡,他大手伸過去攬住了她的腰肢將人帶了回來。
四目相交,魏臨淵偏過頭,鬆了手。
他輕咳:“饒你這次,下次再犯,看本將軍怎麼整治你。”
沈輕塵唯唯稱是,隻是又提了一要求:“少將軍明日拜會穀主,我可否同行?”
魏臨淵挑眉:“嗯?”
沈輕塵實在好奇沈家這一世如何請到穀主為沈望之治病,她想親自過去一看。
她捏緊帕子:“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想更多地了解穀主夫人的喜好,以便二哥哥複診。”
翌日,沈輕塵與魏臨淵一道出府去請藥王穀穀主及夫人,到輔國將軍府為魏懷瑾初診心疾。
兩人同行,不同乘。
魏臨淵騎馬在前,沈輕塵領著蘇葉和白芷坐在後麵的馬車上。
路上,沈輕塵撩起車窗簾看向外邊,沿路總有街上女子或者樓上姑娘癡癡地望著魏臨淵偷笑,愛慕之情溢於言表。
沈輕塵放下簾子,心裡卻覺得高興——
上一世,她一生潦草度過,甚至都沒坐過如此寬敞,富麗的馬車,更顯少有機會上街,被困在後宅為沈家一大家子人籌謀計算,就連死也死在了後宅的算計之中。
忽而,外邊傳來沈家老大沈平之的聲音。
“月兒,騎馬的可是鎮國將軍魏臨淵?”
沈輕月不甘地收回眼神:“嗯,是他!”
沈平之唉聲:“怪不得沈輕塵執意要隨母親去輔國將軍府,這將軍府著實富貴,你看那馬車都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沈輕月再見魏臨淵,內心依舊波瀾翻湧。
上一世,她初入輔國將軍府就對魏臨淵一見傾心,可他卻對她避之不及,且從未拿正眼瞧過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態。
沈輕月沒辦法,隻得給他下藥爬床,不成想他壓製住了藥性,不僅沒破她的身子,還將她裹著被子扔到了院子之中,讓她顏麵儘失。
輔國將軍魏巡更是勃然大怒,要將她嫁給門口守衛。
想到這,沈輕月手心裡全是冷汗。
這一世,她是要做皇後的人,魏臨淵自然不會再入她的眼。
沈輕月認得這馬車,是太夫人出行用的。
她嘴角譏誚:“這馬車一看就是太夫人的。沈輕塵出行,至多是烏蓬馬車,她一個被母親帶過去的繼女哪有這麼大的臉麵?大哥,姐姐她在家裡如何不受待見,到輔國將軍府還是不受待見。”
沈輕月笑著說:“說不定,有過之,無不及呢!輔國將軍府裡的人可不是好相與的,姐姐許是正後悔呢!”
上一世,沈輕月坐得最多的就是烏蓬馬車。
馬車內,白芷詫異地望向神情平靜的沈輕塵:“小姐,車外的人可是您的親兄長和妹妹?”
“我與沈家已經沒關係了,他們算不得兄長和妹妹。”
沈輕塵眉眼低垂,心想他們走這條路應該也是去找穀主和他夫人的,她漫不經心地解釋:“在沈家,我是不被待見的嫡女,與他們親緣淡薄。”
蘇葉與白芷對視一眼,想到姑娘來家裡時隻有一個包袱,裡麵兩件舊衣裙,一隻素銀簪子,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可見沈家待她刻薄。
騎在馬上的魏臨淵常年行軍,耳力很好,他也將沈家兄妹二人的話聽了個正著。
且不說沈輕塵在沈家境遇如何,這沈家小女子竟然如此編排他將軍府!
到了興客隆客棧,魏臨淵下馬,將韁繩遞給了墨書。
他走到車邊,覷了一眼走過來的沈氏兄妹,他暖聲道:“塵兒妹妹,興客隆酒樓到了。”
塵兒妹妹?
私下,魏臨淵從不如此喚她,難道魏太夫人不放心也過來了?
白芷推開車門,沈輕塵彎腰下車。
就見魏臨淵的手伸了過來,他勾唇淺笑:“小心些!”
沈輕塵怔忪,心想魏臨淵這是唱的哪出啊?
她偏頭就看到沈平之和沈輕月正看向她這裡。
沈輕塵蔑然地瞪了兄妹二人一眼,將手搭在魏臨淵的掌心,他有力地握住給她支撐,讓她得以踩著車凳下車。
見此,沈輕月覺得不可思議。
清冷自持,不近人情的魏臨淵竟然親自扶沈輕塵下馬車?
況且,這麼華麗的馬車,將軍府怎麼會給沈輕塵這個繼女坐?
沈輕月快步走了過來,言語挑撥:“姐姐,真的是你?你剛到將軍府,怎好搶老夫人的馬車出行?實在是逾矩。”
沈輕塵秀眉微蹙,佯裝詫異:“沈輕月,你又沒到過將軍府,你怎麼知道這馬車是太夫人的?”
沈輕月語塞,她輕咳:“我猜的。”
魏臨淵眉若遠山,冷峻的麵容上,幽深的眼眸多了幾分深邃難測。
他覷了一眼沈輕月:“沈二姑娘對我將軍府多有揣測?”
清冷疏離的聲音聽得沈輕月頭皮發麻,她求助地看向沈平之。
沈平之拱手:“四門學學生沈平之見過將軍,小妹妄言,還請將軍恕罪,再者我母親即為您母親,大妹妹亦是將軍之妹,合該是一家人,將軍不應為小妹錯處而氣惱。”
“笑話!”
魏臨淵冷冷睨著沈平之,“將軍府隻是認下了夫人和塵兒,何時認下了你們一大家子?”
小廝墨書接話:“就是,沈家要不要臉啊,與夫人都和離了,四小姐也入了將軍府,還說什麼合該一家人,誰跟你們是一家人?”
沈輕塵拿著手帕掩唇輕笑。
若是在家裡,她看到沈平之和沈輕月吃癟的樣子,一定笑到捶床。
沈平之臉色脹紅,很是憤懣。
可魏臨淵是二品鎮國將軍,又是郡侯,他一尚未入仕的學子怎可與他生齟齬。
沈平之看向沈輕塵:“輕塵,你還不趕緊替我和月兒與將軍解釋一下?”
沈輕塵漠然抬眸:“你們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我該解釋什麼?你二人輕慢了我大哥哥,該賠罪。”
大哥哥?
魏臨淵隻聽沈輕塵喚未打上罩麵的魏懷瑾為二哥哥。
到是頭次聽她如此喚他,她溫軟嬌俏的“大哥哥”還挺動聽,入耳。
眼下,他們一致對外,自然他要應下。
“塵兒所言極是,沈公子一白身,竟然輕慢本將軍,讓你賠罪都是看在塵兒的麵子上。”
魏臨淵高高在上的氣度是上位者的睥睨。
沈平之無奈,隻得作揖賠罪。
沈輕塵見沈輕月的眼中似乎都噴出來火,張揚得很,似乎還沉浸在皇後的美夢之中,隻是她手裡拎著的食盒裡應該也是綠豆糕?
這時,穀主夫人謝紅玉走了出來。
她拱手:“少將軍可是把做出‘好利來’口味綠豆糕的妹妹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