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上次蕭冬苒說原主被拋棄,就是被一個糟老頭子拋棄了!
遠在死牢的夏初接上了厲承炫心裡的話,他聽後臉上的神情更加玩味。
——這不得高興死呀!
夏初又來了一句,厲承炫似乎都能想象到那女人在死牢中大笑的模樣。
噗嗤……
“那個……”
蕭閣老那個委屈呀!
——皇上,老臣要以死相諫,這麼嚴肅的場合,您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而厲承炫看著一動不動的蕭閣老也是奇怪。
“撞呀,朕還等著看呢!”
“這……”
蕭閣老騎虎難下之時,擼起袖子,又瞄準柱子,準備起跑前,特意看了看蒙田,叮囑一句:“皇上見了血腥的東西會怎麼樣,蒙侍衛比老夫清楚吧!”
“沒事,你們不就等著朕暴虐無度時,逼朕讓賢嗎,怎麼這會子倒惜命了?”
“臣跪請皇上退位,迎端親王進京。”
“準了。”厲承炫雙手扶在龍案上起身,知道蕭閣老多年布局就是為了逼自己退位後,把傀儡端親王扶上皇位,好光複大乾。
“哈……”
“隻是……”厲承炫輕哼一聲,隨手抽出佩劍,一步步逼近蕭閣老,語氣陰沉道,“朕一劍刺死你,還是你自己一頭撞死。”
話音落地,厲承炫也走到了蕭閣老麵前。
“不過,朕還是勸你自己撞死吧,還顯得壯烈些。”
“臣……”蕭閣老唇角抽動,心道——難怪三年前先帝還沒有去世,就留下密旨影衛,說什麼也要在自己死後,第一時間扶持厲承炫上位。
“蕭閣老選擇什麼?”厲承炫好像要親上去的距離,繼續逼問。
“臣隻有一事不服。”蕭閣老倏地跪下,“皇上萬不該為了一個小小宮女,頂撞太後,今日皇上就是逼死老臣,日後也難堵住悠悠眾口。”
“朕已經將她打入死牢了。”厲承炫拖著劍重新坐定,戲謔地觀察著蕭閣老聽到這消息的反應,“不過朕記得她是和蕭冬苒一起被你送進宮的吧,怎麼一人被捧成貴妃,另一人潛在朕的身邊做了一個可憐的宮女呢?”
蕭閣老心裡暗罵,原本自己看出蕭冬青那戀愛腦靠不住時,就傳信蕭冬苒殺了她,反正當朝主君暴虐,每年死的人不計其數,就算真的殺了蕭冬青也不會有問題的,誰知蕭冬苒那女人多事,非要將蕭冬青毒啞了放在厲承炫身邊。
按理,蕭冬青一定會千方百計地爬龍床,被厲承炫一劍刺死,可是也不知道那女人近來是怎麼了,不僅安分守己,而且還躲開了昨晚的死局
——藍妙沁那女人也是靠不住的,弄死一個宮女是多麼簡單的事,人還能被搶走了?
“蕭閣老,皇上問你話呢?”杜陵高叫一聲,順便回複一句,“奴才已將小冬送入死牢。”
他說著,轉身走到厲承炫龍椅之後站定。
蕭閣老眼睛一亮拱手拜道:“皇上聖明。”
說完也不等厲承炫反應,起身就離開了。
——一個早就該死的女人,也值得老夫進宮一趟?
“杜陵,朕讓你去查的衣服有結果了嗎?”厲承炫看著蕭閣老的背影陷入沉思。
——原來那圓豬是他們打算借朕的手除掉的一顆棄子,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夏初意外上了圓豬的身,才讓那圓豬表麵上活著。
——看來蕭閣老的核心秘密還是要從蕭冬苒和藍妙沁兩人身上下手了。
——夏初可以聽見藍妙沁的心聲,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蕭冬苒的心聲呢?
——狗皇帝,你是想讓我幫你宮鬥嗎?
——你以為做些吃的就能收買朕嗎?培養一個廚子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
厲承炫在心中吐槽一句,可又不得不承認夏初做得彆具一格,更符合自己刁鑽的味蕾。
最可氣的還是他們此時心意相通,夏初也知道他早已被自己的廚藝征服,不斷傳來哈哈大笑的戲謔之聲。
——愛咋咋的,朕先關著你。
——狗皇帝。
夏初已經無力對罵,可要是厲承炫放了自己,她一定會讓他知道得罪廚子是何下場。
“回皇上。”杜陵旋身跪地,“蕭貴妃送去的衣服本身沒什麼問題,隻是上麵殘留了一些白色粉末,據蕭禦醫檢測說是一種叫霓裳碎的東西,在月光下可使衣物轉變為紅色。”
“如今看來,朕去救她的事,是蕭貴妃傳到蕭閣老耳中的。”厲承炫琢磨著,“他們是怕那女人死不了啊!”
“那皇上的意思是?”杜陵揣摩半晌,也不知道小冬到底還有沒有生機,自己要不要趁著她臨死之際快活一把,也不枉他跪了一夜。
“關你何事?”厲承炫冷眼相對,心不在焉地翻閱著奏折,心道——也不知道蕭冬苒能不能坐得住?
果然,蕭閣老出宮不久,蒙田就到禦書房來報:“如皇上所料,蕭貴妃去了死牢。”
“走,咱們也去看看好戲。”厲承炫說著,撣了撣龍袍,起身快步而去。
死牢入口狹窄,前麵的牢房也不寬敞,大多是八九個人犯蹲在一間13平米的牢房中。人犯長期不見天日,頭上還懸著防止越獄的鈴鐺,身側是流沙防盜牆,聞著血腥和排泄物混在一起的腐臭味,口中的話早已從“冤枉啊”轉變為“讓我死吧”!
百步之後,牢中的路便順暢一些,牢房也逐漸大些,裡麵關押的人也少些。
至於夏初,她被杜陵安排在最裡麵的那間,牢門繪製著狴犴獸首,意味著是由帝王直接下令關押進來的人。
這裡的空氣質量略微好些,主要是因為夏初是厲承炫登基以來第一個被打入死牢的人,而餘者皆被他一劍捅死了。
夏初給自己堆了一個乾淨的草垛,百無聊賴地扳著手指算時辰,心道——皇上要關我多久呢?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厲承炫聽到了,在心中笑笑,沒了下文。
——皇上肚子餓了嗎?禦膳房的剩菜剩粥好吃嗎?
厲承炫停下腳步,摸了摸自己可憐的肚子,好像又瘦了一圈。
——皇上……
“喲,這不是我那可憐的姐姐嗎?”
夏初扭頭,看見蕭冬苒掩麵大笑:“我還以為姐姐真能逃過死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