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風聲尖銳刺耳，陳宇隻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淩月拽著向後飛退。後背重重撞在牆上的瞬間，他看見那黑影掠過剛才站立的位置，帶起的勁風將辦公桌上的文件卷得漫天飛舞。
“小心！影族刺客擅長隱匿突襲！” 淩月將他護在身後，短刃橫在身前，藍光在昏暗的辦公室裡忽明忽暗。
刺客落地時悄無聲息，連帽衫的兜帽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削薄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他手腕上那隻扭曲的眼睛紋身竟在緩緩蠕動，像是活物般盯著兩人。
“嘖嘖，特殊事務處理局的‘冰刃’居然親自護著個剛覺醒的菜鳥，真是稀奇。” 刺客的聲音雌雄莫辨，帶著令人不適的黏膩感。他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真身已出現在右側的打印機旁。
陳宇瞳孔驟縮，這速度比剛才的腐爪族快太多了！他突然感覺左眼一陣溫熱，眼前的世界變得有些不一樣 —— 刺客移動時，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霧，黑霧流動的軌跡清晰可見。
“彆看他眼睛！” 淩月低喝一聲，腳尖在地麵劃出半圓弧線，短刃帶起藍色光弧劈向刺客咽喉。
刺客輕笑一聲，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向後彎折，避開刀刃的同時，右手化作利爪抓向淩月腰側。陳宇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隻見淩月腰身一擰，風衣下擺翻飛間避開攻擊，手肘順勢撞向刺客胸口。
“砰！” 悶響中刺客倒飛出去，撞在飲水機上。水桶炸裂的瞬間，他竟化作一團黑霧融入陰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呢？” 陳宇緊張地環顧四周，後背的冷汗浸濕了襯衫。
淩月屏住呼吸，短刃緩緩轉動，藍光在地麵投下搖曳的光斑：“他沒走，影族能在陰影中穿梭。集中精神，用你的感官去感知！”
陳宇依言閉上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體內的暖流順著血管遊走，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 空調外機的嗡鳴、遠處消防車的警笛、還有…… 左側天花板傳來的輕微摩擦聲！
“在上麵！” 他猛地睜眼，左眼的溫熱感更加明顯，清晰地看到通風管道口的陰影裡，一雙閃爍著幽光的眼睛正盯著他們。
淩月反應極快，反手將短刃擲出！藍光劃破空氣的瞬間，通風口的鐵板被撞得變形，黑影裹挾著碎片墜落。落地的刹那，刺客的利爪已抓向淩月受傷的左臂，顯然是看出了她的弱點。
“小心你的手！” 陳宇想也沒想就衝過去，伸手抓住刺客的手腕。入手處冰涼刺骨，那皮膚下仿佛沒有血肉，隻有冰冷的骨骼在蠕動。
刺客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個菜鳥敢主動出手。就是這瞬間的遲疑，淩月已欺身而上，膝蓋狠狠頂在他小腹。刺客悶哼一聲，手腕發力甩開陳宇，黑霧再次彌漫開來。
“彆讓他跑了！” 淩月喊道，同時從風衣口袋裡掏出個銀色小罐，對著黑霧按下開關。罐子裡噴出的不是氣體，而是無數閃爍著熒光的銀色粉末，如同撒入黑暗的星辰。
粉末落在黑霧上發出滋滋聲，原本要消散的黑霧劇烈翻滾起來。刺客的身形在霧中若隱若現，發出痛苦的嘶吼：“該死的月光粉！”
陳宇趁機撲過去，左臂勒住刺客脖頸，右臂死死按住他持爪的手腕。兩人扭打在一起滾倒在地，他能聞到刺客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種類似腐爛樹葉的怪異氣息。
“菜鳥，找死！” 刺客怒吼著，肘部向後猛撞。陳宇隻覺後背一陣劇痛，卻咬著牙不肯鬆手。左眼的溫熱感越來越強烈，他看到刺客後心位置的黑霧比其他地方稀薄，那裡隱約有個光點在閃爍。
“他後心有弱點！” 陳宇嘶吼著，感覺肋骨都快被撞斷了。
淩月已撿起短刃，聞言足尖點地躍起，身體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她長發飛揚，銀麵具在熒光粉的映照下泛著朦朧的光，短刃凝聚起比之前更耀眼的藍光，如同流星般墜向刺客後心！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刺客的身體猛地僵住，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他緩緩倒下，連帽衫滑落，露出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那雙眼睛裡最後殘留的幽光漸漸熄滅。
陳宇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後背的劇痛讓他齜牙咧嘴。淩月走過來伸手想拉他，卻腳下一軟，踉蹌著倒向他懷裡。
溫香軟玉入懷，陳宇瞬間僵住。鼻尖縈繞著她發間的清香，手臂能清晰感受到她纖細的腰肢和急促的心跳。淩月的銀麵具在剛才的打鬥中歪到一邊，露出小半張精致的臉頰，唇角還沾著點晶瑩的汗珠。
“對、對不起！” 淩月猛地撐起身體，慌亂地扶正麵具，耳根紅得快要滴血。剛才那瞬間的接觸讓她心跳如擂鼓，指尖還殘留著他胸膛的溫度。
陳宇也尷尬地移開視線，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後背的疼痛都減輕了幾分：“沒、沒事，你沒事吧？”
“沒事。” 淩月轉過身整理淩亂的風衣，聲音細若蚊蠅。剛才倒在他懷裡時，她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著陽光曬過的皂角香，竟讓她有些心慌意亂。
刺客的屍體正在化作黑色的灰燼，手腕上那隻眼睛紋身扭曲著消失不見。淩月拿出銀色小瓶倒上液體，灰燼很快被中和成無害的白色粉末。
“為什麼影族會盯上我？” 陳宇揉著發疼的後背問道，剛才那一下撞擊可不輕。
淩月轉過身，臉上已恢複慣常的清冷，隻是耳根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你覺醒時的能量波動很特殊，對影族來說是大補之物。而且看這刺客的手法，應該是專門獵殺覺醒者的暗影獵手。”
她走到他麵前，伸手撥開他額前汗濕的碎發，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眉骨：“你的感官覺醒得比我預想中快，剛才能看到他的能量弱點，說明視覺異能已經初步覺醒了。”
溫熱的指尖帶著藥膏的清涼觸感，陳宇隻覺眉骨處一陣酥麻，心跳又不爭氣地快了半拍。他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淩月按住肩膀：“彆動，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她的距離很近，陳宇能看到她麵具下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呼吸間的氣息拂在他臉上，帶著淡淡的薄荷味。左眼的溫熱感再次浮現，他似乎看到她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光，如同月光般柔和。
“果然，你的左眼瞳孔裡有微光。” 淩月鬆開手，語氣帶著一絲驚訝，“是罕見的真實之眼，能看穿怪人的偽裝和能量弱點。”
陳宇眨了眨眼，左眼的溫熱感漸漸消退：“真實之眼？那是什麼？很厲害嗎？”
“算是比較稀有的輔助型異能。” 淩月轉身走向安全通道，“不過現在還很弱，需要係統訓練才能變強。走吧，這裡很快會有清理隊來處理，先去你家收拾東西。”
陳宇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風衣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剛才那短暫的擁抱和觸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他摸了摸自己的眉骨，仿佛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
走到樓下時，警笛聲已由遠及近。淩月拉著他拐進旁邊的小巷，避開了趕來的警車。穿過幾條小巷後，她在一輛黑色越野車旁停下，拉開車門：“上車。”
陳宇坐進副駕駛，看著她熟練地發動汽車。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在她握著方向盤的手上跳躍，手腕處露出的肌膚白皙細膩，和她淩厲的戰鬥風格截然不同。
“那個…… 剛才謝謝你。” 陳宇看著她專注開車的側臉，忍不住說道。
淩月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目視前方淡淡道：“保護覺醒者是我的職責。”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剛才看到他撲向刺客時，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越野車彙入車流，朝著陳宇租住的小區駛去。陳宇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摸了摸左眼，感受著體內緩緩流淌的暖流。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駛入了一條全新的軌道，而身邊這個外冷內熱的女異能者，將會是這條軌道上最重要的同行者。
車內彌漫著淡淡的沉默，卻並不尷尬。陽光透過車窗，在兩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短暫擁抱時的曖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