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蘇婉清終於把筆放下。
蘇婉寧的優異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因此她不得不抓緊時間把這些年拉下的功課補起來。
好在她基礎很好,再加上天賦極高,不過一晚上,就已經將這些年各個地區各種競賽的試卷做了三分之一。
看著麵前擺放著的十幾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答案的試卷,她滿意的伸了伸懶腰。
她已經和許江達成了共識,將會在五天後和蘇婉寧一起進入永方。
而許秋芸特意交代要她從基層做起,原本許江是給她安排的一個普通職員。
但她自己覺得多年沒有回歸職場,再加上想要和蘇婉寧在同一起跑線上開始比拚,乾脆就直接從最開始的實習生開始做起。
這次永方的實習生總共有五個,而三個月後隻會選擇兩個出來成為正式員工。
不過為了公平起見,她並不會占用實習生的名額,畢竟她進永方的掛牌是教授,過了實習期直接擔任項目。
但也正因如此,她的壓力才會更大。
如果她隻比他們優秀一點點,那憑什麼成為教授?
為了不讓許江和許秋芸為難,她必須全力以赴。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來到謝可欣的房間,見著女兒熟睡的睡顏,她俯下身在女兒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晚安,我的寶貝。”
將明天所需要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準備好以後,蘇婉清回到自己房間,剛準備睡下,手機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是謝可欣去檢查的體檢中心打來的。
謝可欣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然而現在這個時間蘇婉清心裡“咯噔”一聲,不管什麼事情,隻要是大晚上打來的,就不太會是好事。
她有些忐忑的按下了接聽鍵。
對麵還是當時帶著謝可欣檢查的醫生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的溫柔,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蘇婉清嚇得連手機都掉了。
她顫抖著將手機撿起來,哆嗦著衝對方說道:
“李李醫生會不會是檢查錯了,我年前才帶著可欣去醫院做過全身檢查,醫生沒跟我說她有這個情況啊”
“況且況且她從來沒發過病”
李醫生:“咱們這次做的事全方位的檢查,采用的都是目前還世界上最高科技的儀器,一般來說是不是出問題的,可欣現在沒有出現問題,是因為還差一點契機,但如果等她發病了再治療,絕對沒有咱們現在的效果好。”
“如果您現在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們體檢中心一趟,我跟您細說。”
“好”
掛完電話,蘇婉清隻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心臟更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地掐住,眼淚不受控製的滾落下來,砸在地麵上。
她一邊給鄭璐打電話,一邊趕緊換衣服,幾乎是瘋了一般的往體檢中心跑。
鄭璐那邊接到電話後,原本還懵懵懂懂的,聽清楚她的話後,嚇得直接一個機靈從床上彈了起來,焦急道:
“清清你先彆急,就算是最先進的機器也有可能出現問題,你這樣你這個狀態不適合開車,你打車去體檢中心,我去你家照顧可欣,我我給許江也打個電話,他來陪你去和醫生溝通交流,你千萬不要亂!”
蘇婉清咬著嘴唇,聽著鄭璐的囑咐,直點頭。
她現在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在這蒙蒙夜雨中,每個人的心都不一樣。
這邊,謝閆塵已經回到靜園。
剛從車上下來,他下意識就抬頭看向二樓房間,也是蘇婉清和他平時住的臥室。
蘇婉清怕黑,所以她哪怕是睡覺的時候也會留一盞小燈在床邊,這種光線雖然微弱,但是如果努力看的話,是能夠看到的。
謝閆塵微微眯了眯眼,不知是喝了酒導致眼睛有些花還是怎麼,他始終沒有看到光影。
他指尖輕敲車窗,指了指房間的方向,問王正真:“那房間有光嗎?”
王正真雖然覺得謝閆塵明明可以直接進去看的,卻站在窗外這行為有些做作,但他到底隻是一個秘書,不能對總裁的行為有任何質疑。
於是他抬起手來攥成拳頭,做成了一個放大鏡的模樣,將眼睛懟了過去。
一秒,兩秒
“報告謝總,沒光!”
他說的高昂,卻不知謝閆塵的心沉了沉,就連聲音中都帶著一絲冷意:“知道了,你走吧。”
王正真撓了撓頭,作為貼身秘書,他能第一時間感受到謝閆塵的不高興,但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他還是聽話的開車走了。
謝閆塵進門,彆墅內靜悄悄的,連個迎接他的人都沒有,要不是知道自己請了傭人,他都差點懷疑這彆墅裡沒有人住了。
他將燈打開,準備換鞋。
卻發現自己的拖鞋都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灰,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打掃了。
看到這裡,謝閆塵本就不怎樣的心情更不好了,他沉著聲音喊道:“管家!”
下一秒,就瞧見睡眼惺忪的管家披著一件襯衫出來,一臉不耐煩:“誰啊?大晚上的喊什麼喊?”
然而當謝閆塵那如同激光一樣的眼神射到他臉上時,他的困意頓時消失不見,趕緊鞠躬道歉:“謝,謝,謝總!您怎麼突然回來了?對不起,我睡懵了。”
謝閆塵將拖鞋扔到他麵前,管家一眼就看到了那鞋子上麵蒙著的灰,當下一滴汗就從頭頂流下:
“抱抱抱抱歉謝總!這手下人也太粗心了!我這就給你換!”
隨後哆哆嗦嗦的在一旁拿了一雙新的拖鞋出來親手去給謝閆塵穿上,然後討好的對著他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式的微笑。
謝閆塵看也沒看,一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一邊問道:“夫人睡了?”
管家麵露疑惑:“啊?夫人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啊,難道不是跟您出去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