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隻覺此事太過羞恥,心中怪異之感愈發強烈。
薑柔按住阿蠻的肩膀,目光灼灼,開口道:“照這樣下去,何時才能懷上孩子?阿蠻,你得多與公子親近些,次數多了,懷上子嗣的機會才大啊。”
阿蠻隻覺喘不過氣來,小聲囁嚅著:“是……公子他……不願。”
薑柔微微一愣,道:“嬤嬤給你的那些避火圖,你可有看?是不是你不懂其中之事?你等著,我得找嬤嬤親自來教你。”
薑柔說罷,便抬腳就要往外走。
阿蠻又羞又窘,忙拉住她:“公主殿下……”
薑柔被她喊住,頓住步子看向阿蠻:“阿蠻?”
“公主殿下,奴婢看了那些冊子的。且……且等這一次吧,十日後,讓太醫診後再議,可好?”
薑柔看著阿蠻,思忖片刻,終是歎了口氣:“也罷,先看看吧。”
阿蠻知道,公主心急,下月就是二人的大婚之日,成了親,若是扶風這邊沒有動靜,燕王怕是會廢儲。
轉日,薑柔身子不適,吩咐阿蠻前往燕宮的禦藥房取藥。
她抱著藥材,低頭疾步走向宮殿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呼喊:“阿蠻!”
阿蠻身形猛地一僵,手中的藥包險些掉落。
她緩緩轉身,隻見南風正滿臉焦急地朝她跑來。
南風一直對阿蠻有著彆樣的情愫。
在魏國時,他時常在阿蠻遇到難處時挺身而出,阿蠻對他也曾心懷感激,兩人相處頗為融洽。
可如今,阿蠻為了公主,為了魏國,已然深陷這荒唐的漩渦之中,她深知自己不能再耽誤南風。
南風幾步跑到阿蠻麵前,目光急切地看著她:“阿蠻,為何這段時日總躲著我?我四處尋你,你卻像故意避開我一般。”
二人之間的拉扯,引得路過的寺人和婢女紛紛側目。
阿蠻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雙手緊緊攥著藥包,指甲都陷入掌心,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我相識許久,你若有難處,定要與我講。”
南風見她不答,愈發焦急,伸手想要抓住阿蠻的胳膊。
阿蠻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慌亂地搖頭,依舊沉默不語。
她怎能告訴南風,自己已委身於燕國公子裴玄,這般不堪的事,她如何說得出口。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車行駛的轆轆聲。
不遠處,王青蓋車正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駕車的車夫見前方有人,忙大聲呼喊著讓開,同時用力拉緊韁繩。
阿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慘白,腳步一亂,竟朝著馬車的方向踉蹌了幾步。
輅車在距離阿蠻僅有咫尺之遙的地方猛地停下。
車廂內,裴玄的身子因急刹而朝前傾去,他眉頭緊皺,滿臉不悅。
車夫驚慌失措地回頭,顫聲問道:“公子,您可有傷到?”
裴玄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目光透過車窗,落在車前的阿蠻身上。
竟是阿蠻?
他仔細端詳著阿蠻,隻見她滿臉驚惶,發絲淩亂,手中還緊緊抱著藥包。
南風焦急的聲音傳入他耳中:“阿蠻,你沒事吧?”
裴玄微微挑眉,看向南風,心中暗自思忖這兩人的關係。
阿蠻仿若失了魂一般,目光呆滯地盯著車內的裴玄,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裴玄見此情形,掀開帷幔,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他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身姿挺拔,氣質高雅。
宮人們見識下車的是大公子,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垂首行禮。
南風雖身為魏國護親侍衛,但從未那麼近見過燕國公子裴玄,此刻見他氣度不凡,心中不禁一凜。
裴玄走到阿蠻麵前,輕聲問道:“沒傷到吧?”
阿蠻抬眼望著裴玄。
那雙眼裡,有驚恐,有慌亂。
她囁嚅著:“公……公子,奴婢無事。”
裴玄微微點頭,隨後看向南風,神色平靜地問道:“這位是何人?”
南風連忙拱手行禮,說道:“在下是魏國侍衛南風,見過燕國大公子。”
裴玄微微頷首。
他又看向阿蠻,目光落在她懷中的藥包上,問道:“這是為公主取的藥?”
阿蠻忙點頭,聲音微弱:“是,公主今日不適,奴特意為來禦藥房取藥。”
“此地人多嘈雜,你抱著藥材,行走不便。我正順路,可帶你一程。”
阿蠻猶豫地看向南風,隻見南風滿臉焦急與不舍。
她心中一陣刺痛,卻深知自己與南風再無可能。
長痛不如短痛,或許此刻離去,對兩人都好。
想到此,阿蠻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多謝公子。”
南風見阿蠻要上裴玄的馬車,心中大急,忙伸手想要阻攔:“阿蠻,你……”
裴玄微微側身,擋住南風的手,神色平靜地說道:“這位侍衛,阿蠻既要為公主送藥,還是莫要耽誤了,有何事,改日再談吧。”
南風看著裴玄,心中雖有不甘,但對方身份尊貴,他也不敢貿然行事,隻能眼睜睜看著阿蠻登上了裴玄的馬車。
馬車內,阿蠻局促地坐在裴玄對麵,低著頭,不敢看他。
裴玄看著阿蠻緊張的模樣,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輕聲說道:“不必如此拘謹,不過是順路帶你一程。”
阿蠻小聲應了一聲,雙手依舊緊緊抱著藥包。
馬車緩緩啟動,阿蠻透過車窗,看著車外南風那失落的身影,心中壓抑。
她強忍著淚水,彆過頭去。
裴玄看著阿蠻的模樣,心中暗自猜測她與南風之間的關係。
沉默片刻後,他開口問道:“那位侍衛,與你交情不淺?”
阿蠻身子微微一顫,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南風大哥曾在魏國對奴多有照顧,奴很是感激他。”
裴玄微微點頭,又問道:“那他今日這般急切,可是與你鬨了彆扭?”
“奴……奴不想再耽誤他,所以便有意避開他。”
“為何?”
阿蠻抬眼看向裴玄,咬了咬嘴唇不說話。
“情之一事,本就複雜。你既已做了決定,便莫要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