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上浮現複雜且難以置信的表情,薛珠珠很是不解:“不行嗎?我剛才不是演示了一遍,這舞蹈很簡單的,我五歲就會了。”
奚春深吸一口氣,心中給自己無限加油。雲麓琴聲響起,她手腳僵硬的轉圈扭腳,還沒反應過來,一根竹條輕輕打在腳踝上:“音沒跟上,你也太僵硬了,動作柔一點,腰肢在軟些。”
一瞬之後,奚春撲騰一下摔地上了,音徹底斷了,她簡直不敢看大姐姐的臉色。
薛珠珠臉都氣紅了,氣急敗壞:“五妹妹你可真是庸俗不堪,好好的舞曲被你跳成什麼樣了。”
舞蹈學習暫時告一段落,她仍不死心的打算給五妹妹上樂器學習。
這次她沒有親自動手,在意識到奚春的資質之後,她選擇讓雲麓彈了一首最簡單的。
雪梅在大姑娘的威壓之下顫顫巍巍的幫自家姑娘纏指套,就見五姑娘眼睛都不敢眨的盯著雲麓的手指,深吸一口氣,不就是這邊一下那邊一下,兩邊都一下。
奚春端坐在一邊,堅定的點點頭,示意自己要開始了。薛珠珠緊繃的心瞬間放下,她就說哪有人什麼都不會,如此簡單的曲子,就是三歲小兒也會。
“滋滋滋嗡嗡嗡。”難聽糟糕的樂曲一聲接一聲。
薛珠珠眼睛瞪直了,一口茶水噴出來,立刻開噴:“你彈的什麼東西,也太難聽了。”
雪梅和雲麓也紛紛捂住耳朵,偏偏奚春不肯停了,報複性似的左彈右彈,一曲落下眾人被她折磨的不成樣子,遠門口傳來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
就見薛明珠和奚滿糧急匆匆的跑過來,對著她們就發問:“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亂叫什麼?”
“就是,我還以為誰家殺豬了,一想不對啊,府內隻有養馬的地方,沒有養豬的。”
奚春猛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臉色不悅:“我不彈了,我要睡覺。”
二人被嚇了一跳,眼神對視紛紛不敢說話,知曉這是阿春發怒的前兆,可不敢觸這個黴頭。忙偷摸溜走了,還是去街上玩,汴京真是太有意思了。
薛珠珠忙上前將小姑娘逮住,眼神威懾:“走什麼,還沒學完了,你這琴簡直是不堪入目。彈得難聽不要緊,不勤於練習才是不對的。”
奚春氣急之下腦袋往大姐姐身上一撞,再也忍不了了,怒道:“我不練了,你想當皇妃這樣要求自己沒人有意見,但你憑什麼要求我。拿著老太太的戒尺真當自己是老師嗎?你就是就是最令人討厭的大姐姐。”
“你以後不許來院子找我,也不許要求我做這做那。”
“發什麼呆了,我就不信你沒個長處。”薛珠珠不信邪的嗓音打斷了奚春的所有幻想,拽著人往院子中間的空地跑,雲麓變戲法般的拿出銅錢,毽子,跳繩等五花八門的東西。
“挨個給我試一遍,還是不行,下午我就帶你去女伎紡,讓那邊的師傅幫你找出來。”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她沒本事也不敢對著大姐姐怒吼,這裡沒人會幫自己,甚至還會反過來勸自己認命。夫倫綱常的古代,嫁個好人家是所有女人的最終宿命。
奚春隻得認命的拿起銅錢開擲,銅錢和鐵盤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可幾秒之後銅錢就倒了。
薛珠珠找了一枚,輕輕一擲,隻見銅錢在鐵盤中足足盤旋了半炷香的時間,停止轉動之後側立不倒。
奚春徹底被打擊了,這大姐姐真乃神人啊,這種玩樂的遊戲都能到頂峰,她忽然就想起清華北大的學生打遊戲也很厲害,優秀的人各領域都位居前列。
薛珠珠反過來安慰:“這擲錢遊戲的確很難,我當初也學了很久。”
奚春語氣喃喃:“當皇妃還要學這個。”
雲麓知曉五姑娘才來汴京,定然不了解這些,索性說的詳細些:“慈聖太後當初能入選的原因之一就是擲得一手好銅錢,汴京的禦前應製,召集的全是女伎,皆是各有所長。我家姑娘若是不努力練習,日後官家或者王爺看膩了怎麼辦?技多不壓身。”
“就算五姑娘隻想嫁給門當戶對之人,可後宅夫人遊玩聚會,都要有自己的拿手好戲。”
奚春算是徹底了解了,合著一切的源頭都來自皇家,來自這些貴族大族的喜愛,被逼無奈隻能越來越卷。轉念一想,安陵容能多次承寵不也是依靠各種雜耍技藝。
奚春想明白之後,又去樂器堆了找了找,詢問:“沒有腰鼓和手絹嗎?我倒是會這個。”
薛珠珠疲倦的雙眼變的亮晶晶的,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白皙的手指不停的抖:“快去找,快去找。”
腰鼓自然是沒有的,但手絹到處都是,奚春腰肢微軟,一腳微微踮起,一手扶在腰間,一手撚起一塊薄荷綠手帕。隻見她往空中一扔,霎那間手帕落在指尖,伴隨女孩不停轉動的手指轉動,蕩出淡淡的波紋。
雲麓立即快跑到琴邊,迅速同五姑娘合上,二人一彈一轉,配合的天衣無縫。
總算找到五妹妹所長的薛珠珠簡直要哭出來了,她是薛府第一個孩子,一言一行被嚴格要求,要求給弟弟妹妹做個表率。她也好為人師,但嚴苛的教學方式沒人能接受,就連一母同胞女女也煩死了,二人沒少為此吵架。
可五妹妹竟能堅持如此久,薛珠珠心中的天平隱隱傾斜,五妹妹雖出生鄉野,但也如此聽話,這手帕連她都不會。
如願將大姐姐送走的奚春簡直費了老命了,扶著腰倒在榻上,為自己的生命默默哀傷,以後都要過這種日子嗎?
好在枝露將皂化好的葡萄肥皂拿過來,就見托盤上放置好幾串晶瑩剔透的淡紫色葡萄,她好奇詢問:“姑娘,這東西可真好看啊,您打算怎麼處理。”
一聽這話,奚春瞬間精神了,將東西拿在手中仔細把玩嗅聞,一股淡淡的清香,提起來掂量:“不會斷就行,我費力做出來自然是放在店鋪裡售賣,汴京買東西講究一個稀缺,達官貴族都喜歡這種好看的東西,將日常所用肥皂做出花來才是最好的。”
她要開鋪子!!趕緊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