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裡正“咳咳!”,麵無表情,顯得高深莫測,實則心裡瘋狂罵娘。
一天天的這都什麼破事兒。
彆說,這事兒還真棘手,不好搞。
一邊明明是無辜的,可是偏偏另一邊受了傷,並且獨獨他一個受了傷,同行的人要說一點兒責任也不負,好像從良心上來說也不怎麼說得過去
柳裡正歎了口氣,“這個事實在不好弄,不好弄就不好弄在大家夥兒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這要是彆村跟咱自個村有這事兒,那肯定啥啥都不賠,畢竟早就說好的,村裡誰不知道啊?進山了一切後果自負。可你們這一回啊,光安穀一個人倒黴,不表示表示心意,大家夥兒心裡怎麼過意得去?是不是?”
一席話,安東等也默然不語了。
的確,要是一點兒表示都沒有,他們心裡也是真的會過意不去的。
雖然說後果自負,誰也沒害了安穀,可畢竟是一塊兒進山的是不是?
老好媳婦尾巴都要翹起來了,打了勝仗似的,得意洋洋:“裡正說得對,就是這麼個道理!我先前就是這麼個意思嘛。”
“你先閉嘴,”柳裡正可見不得她這副模樣,轉頭又道:“這樣吧,你們不是獵了一頭鹿嗎?半頭給安穀,剩下半頭你們其他人分了,怎樣?”
安東等眼睛一亮,紛紛說好。
“可以可以!”
“我也覺得可以!”
“對對對,這樣最好了。”
不用拿銀子就好。
畢竟誰家的銅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雖然從采春那裡能掙錢,可是一文一文攢起來也不容易啊,白白的數出去,誰樂意啊?
雖然半頭鹿也不少,起碼四十斤呢,畢竟是白得的,還沒有賣錢,也就權當不值錢含糊過去算了。給就給吧。
安老好兩口子急了,他們想要錢啊。
“裡正——”
“那就這麼定了,”柳裡正沒給安老好兩口子把話說完的機會,“你們兩口子也體諒體諒旁人,體諒體諒我這個裡正啊,今兒要是給了你們錢,以後再有這種事兒發生,那要怎麼辦?該說不說,進山本來就是後果自負,彆管發生了啥都得自己扛著,若是膽小害怕,那就乾脆彆進山,沒人逼著誰進山,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不會連這個都不懂。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安老好兩口子不吭聲
安東等聽得心服口服、心悅誠服,連連點頭:“是是是,太是了!”
老好媳婦想捂胸口,鬱悶的。
“若是今天安東他們賠了銀子,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咋辦?這個口子不能開。不過呢,安東他們也心善,看在一個村的份上,有所表示,這就行了。你們倆拿小半頭鹿,留些給安穀補身子,剩下的就在村裡賣了或者拿到城裡去賣都行,這不也一樣是錢?”
安老好兩口子眼睛一亮。
這下子輪到安東他們閉眼了。
心好痛
算了算了,那鹿肉就當自家吃了吧。反正也不算吃虧
這事兒勉強算是一個皆大歡喜。
有了這個先例,至於以後誰進村再有什麼事兒,那就看那天的運氣好不好、有沒有什麼收獲了。
反正就是斟酌著分一大份。
安老好兩口子分了三十三斤肉,包括七八斤內臟和兩條鹿腿。
他們不熟悉城裡,不敢拿到城裡去賣,便想著在村裡賣。
柳裡正做了表率,買了兩斤。二十文一斤,比豬肉略貴一點兒。
柳采春和初七買走了那八斤內臟,一斤十文。
安磊、安叔他們也一家買了一斤半斤的,其他人再買一些,最後還剩下七八斤,安老好兩口子沒辦法,隻好留著自家吃了。
好在如今天氣還冷著,禁得住留。
柳采春空間裡不缺新鮮的鹵肉、鹿腸鹿肝等,隻是到底剩下的不多了,這些鹿腸鹿肝用鹵水鹵過,隨時吃隨時切,彆提多方便。
見著了眼饞,晚上乾脆就吃了鹿腸和鹿肝。
順便商量了一下準備收蘑菇和菌子、以及春耕的事兒。
今年柳采春是要種植大量的土豆和木薯的,這可是好東西。等今年收獲的時候,就可以做土豆粉了。
大家各自回房睡覺。
初七踏入自己的房間,便直覺哪裡不對勁,他心裡一緊,以為是不是金陵那邊的人找到了此處。
初七頓時心生殺意,如果真的是被金陵那邊的人找了過來,他無論如何也要讓人有來無回,絕對不能留活口。
斂神屏息暗暗探究,確定了那人藏身之地,初七猛地出手。若不是還想著將人抓了先試試看能不能問話,此時那人已經涼了。
“唔唔——”
那人驚恐掙紮著,連翻白眼,被初七掐著喉嚨,險些沒昏死過去。
初七一愣,鬆開了手,“怎麼是你?”
雷翠芳沒骨頭一樣軟在地上,癱成一團,捂著喉嚨乾嘔咳嗽,喘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初七又驚又怒,“你怎麼進來的?”
雷翠芳抬頭,驚恐的看著他,下意識想往後退,無奈手軟腳軟,根本使不上力氣,“你、你彆過來、彆過來”
此時此刻,她是半點兒旖旎心思都沒有了。太可怕了
如果早知道老爺是這麼可怕的人,她根本就不會動這般心思。
太可怕了
初七給她氣笑了,一腳踩在她胸口惱火咬牙:“你怎麼在這?說!”
“我、我”
雷翠芳渾身顫抖,白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初七:“”
算了,反正這事兒他原本也沒打算瞞著他媳婦兒。
柳采春過來看到昏死的雷翠芳,忍不住看了初七一眼。
初七後退兩步舉起了手以示清白:“不關我的事啊媳婦兒,我就是問她怎麼在這,她自己便嚇得昏死過去了。就這麼點膽子也敢學彆人做賊!”
柳采春假裝沒有看到雷翠芳脖子上那發紅發紫的手指印,“的確是她活該。我覺得還是要把她弄醒問清楚了再弄出去,你覺得呢?”
“聽媳婦兒的。”
天兒還冷著呢,柳采春很給麵子,沒有拿冷水潑雷翠芳全身,隻拿碗潑了她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