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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紅河岸的分田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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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7月的紅河三角洲,天氣異常炎熱,地麵被曬得發燙。李崇文簽發的《分田令》像一場及時雨,衝散了這股炎熱。

數千移民在南定城城外的曬穀場排成蜿蜒的長隊了。曬穀場的中央搭了一個木台,木台邊兩根竹竿挑著紅布,上麵寫著

"複興軍屯墾署分田處"

"軍人軍屬優先"

軍屬們抱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排隊,包袱裡有著從老家帶來的稻種。分田的軍官在地契上寫下"王富貴"三個字的時候,富貴媳婦李秀蘭的手顫抖得都接不住遞過來的地契。

自己的丈夫在戰場上扛了五年槍,現在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土地了,她摸著地契上寫著"十畝"的字,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十六歲的小軍屬陳小妹帶著弟弟妹妹拿著父親的烈士證,領到了十五畝水澆地。陳小妹看著界樁的木牌,"陳紅河"三個字寫在上麵,這是李崇文特意讓人給軍人犧牲後,成為孤兒的孩子改的名字。

李崇文把軍屬和烈士的後代安排在一起,每個軍屬村都是複興軍的根基。

李崇文會經常去慰問軍屬,讓複興軍的軍人沒有後顧之憂,不管是傷殘還是犧牲,李崇文都會替他們照顧他們的家人。

當測繪員測量分給陳小妹土地的時候,陳小妹突然跪下,把她父親的軍帽埋進田裡,大聲痛哭,哭著哭著就笑了出來,笑的很開心。

排在陳小妹後麵的是從龍城來的陳阿妹,她拿著亡夫的陣亡通知書和烈士證,懷裡抱著未滿周歲的嬰兒。

如今看著木桌上一摞摞蓋著紅印的地契,陳阿妹的手在微微發顫。

"下一位,陳林氏,犧牲軍屬,應分田十五畝。"

分田軍官的話音剛落,陳阿妹就踉蹌跑上去,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繡著稻穗花紋的地契。看著地契上寫著東至紅柳塘,西至老榕樹的字跡,突然想起丈夫在離開家前說的話,

"等打完這仗,咱們去紅河種地。"

淚水不斷的落在地契上,卻笑著對懷裡的孩子說道,“阿弟,咱有田了,再也不用挨餓了。"

曬穀場的另一邊則是現役複興軍軍人分田的地方,複興軍的新兵李光明正跟班長核對分田的名冊。

李光明老家是嶺南,父親被日軍炸死在僑鄉,聽到複興軍要南下分田,就直接跑去八桂當兵,報名的時候,手上還拿著用來討飯的破碗,李光明懷著對土地的渴望硬是從嶺南走到八桂。

現在輪到他分田,分田的軍官遞過地契時,又多給了兩張

"你是機槍手,在諒山戰役上表現的很英勇,上麵看到你的表現,決定再額外嘉獎兩畝菜地。"

少年摸著紙上火燙的稻穗印章,突然想起訓練時,班長和他說過的"槍杆子換田杆子",覺得扛了這麼久的步槍不再是冰冷的,是火熱的。原來這黝黑的槍管,真的能犁出土地,長出希望的種子。

午後太陽最烈的時候,分田處來了特殊的一家人。八桂籍的老兵趙鐵柱拄著拐杖,由妻子攙著,走了進來,他們還帶著三個麵黃肌瘦的女兒。

趙鐵柱在諒山戰役中被炸斷了右腿,原本以為被遣散後的生活會水深火熱,現在卻聽見分田的軍官大聲的念到

"趙鐵柱,二等傷殘,應分田十五畝,另贈耕牛一頭。"

趙鐵柱的妻子當場跪下,三個女兒圍在父親周圍,在地契上看了又看,沒看出有什麼不同,最小的女兒,指著地契的田界圖說

"阿爹,這裡畫的是不是咱家的田?"

"我們以後是不是不用餓肚子了!"

趙鐵柱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小女兒的頭發

"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你和媽媽姐姐再也不用挨餓了。"

傍晚分田後,眾人熱烈討論起自家分的田,期間伴隨著笑聲和哭聲,有的人分到田後在自己的田上坐了一下午,有的人摸出從老家帶來的媽祖像,說要蓋座小廟,香火一定比老家還旺。

第二天清晨,移民們迫不及待的跑到分田處,今天是最後一批移民登記,之後的大移民分田還要過段時間。

陳阿公越北當地的華裔曾經在種植園當勞工,陳阿公拄著拐杖在自家分到的土地上轉好幾圈。他褲腳沾滿了泥土,掌心的老繭裡嵌著橡膠園的樹汁。

二十年前,高盧人用皮鞭抽斷他三根肋骨,就是因為他當時偷吃了高盧人的糧食。

現在,他有了屬於自己的土地。他激動的接過兒子遞過來的地契。

"俺阿爺被高盧雞的人害死前說,華人在南洋是番客,死了連祖墳都沒處立"

"現在我可以把祖墳放在紅河了"

地契上的朱砂手印按在"陳亞福"三個字旁邊,像一朵開在紅土上的桂花。

最熱鬨的是幾艘來自嶺疍家人的移民船隊。這些疍家人移民聽到李崇文分田的消息,直接乘船過來了,他們到來的時間居然是複興軍攻下海防港兩天後。

複興軍看到這些疍家人的移民時非常驚訝,他們居然比複興軍安排的移民還要早,真是不怕死啊!。

當第一戶人客家人領到田契時,所有疍家人都興奮了,他們終於可以上岸了,再也不用住船屋了。

老人點燃帶來的媽祖香,淡藍色的煙霧飄向新立的界樁時,突然響起《月光光》的童謠

孩子們唱著,

"月光光,秀才郎""

"騎白馬,過蓮塘""

"蓮塘背,種韭菜""

"韭菜花,結親家""

"親家門前一肚塘""

"放的鯉魚八尺長""

"長的拿來炒酒吃""

"短的拿來給姑娘""

"給姑娘,矮咄咄""

"晨早起來打屎窟""

"打得屁股綿咯咯""

"雞公雞嫲食矣咯咯咯""

他們的父母把從故鄉帶來的泥土,混進紅河三角洲的土地裡。

陽光照耀在田埂上,新立的木界樁投下了長長的影子,上麵用刀刻著土地主人的姓氏:陳、李、黃、林等等,有的姓氏旁邊歪歪扭扭的畫著稻穗的圖案。

太陽落下時曬穀場的分田處早已空無一人,隻有分田的軍官們在整理最後的名冊。突然聽見外麵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那是今天白天領到土地的移民,正摸著黑來認自家的田。他們蹲在濕潤的泥土上,像是撫摸自家孩子一樣摸著土地,又好像在確認這是不是一場太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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