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的交易是什麼樣子的？
韓子瑜不知道，但對現在的他而言，他沒有退路，而且，韓子瑜苦中作樂的想著，如果真的是這樣，其實也不錯，至少能讓他這個凡人體驗一下。
“韓子瑜，你知道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神女肆意的打量著他，也不去聽他的回答，而是徑直告訴了他那個答案
“是靈魂。”
韓子瑜不知靈魂是什麼，但人有三魂七魄，他還是知道的，神女所說的靈魂，應該就是如此吧。
“你知道，一個人剝離了靈魂，是多大的痛苦嗎？肉體的死亡什麼都不代表，但靈魂的泯滅才是永遠的消失，此後永無來世。”
薑蕪這個時候真的慶幸現代社會的信息大爆炸，這種哄騙人的話，她輕易就能說出口來，甚至都不需要提前思量。
薑蕪知道，古代的人有多看重死後的事情，否則，哪裡來的那麼多奢侈的陵墓呢？將銀錢留給自己的後代不好嗎？
所以，韓子瑜，你敢嗎？
“韓子瑜，你敢同吾做這個交易嗎？”
薑蕪不是來做菩薩的，她是神女沒錯，神愛世人沒錯，可神祇的傲慢，注定了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這些事。
薑蕪一時之間也的確想不到結識謝清和的辦法，聽聞這位公主一直都在公主府，就連她入京了，公主都不曾出府。
不過，有凡人祈求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性情惡劣的神女，隻有勾起自己的興致的時候，才會滿足凡人所求。
神女的人設也是需要逐漸豐滿的。
不能全無回應，但也不能有求必應吧，所以，薑蕪給自己想了一個法子，然後將這個法子非常不經意的送出去。
想要讓神女出手滿足自己的私欲嗎？那就讓神祇提起興致吧。
“吾見過許多有情人，亦或者無情人，月老的紅線一勾，似也沒什麼區彆。”
神女隨手一點，一個泛著微光的圖案在她指尖出現，“若是你應允，吾也許也不一定會收走你的靈魂，或許隻是在某個時候，讓你為吾辦一件事。”
韓子瑜看著神女指尖的圖案，沒有說話，但卻十分用力的點了點頭。
“不再多猶豫一下嗎？同吾做交易，對你們凡人來說，應該是很吃虧的事情才是，畢竟。”
神女刻意停頓了一下，聽著係統的播報聲，眼前之人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係統都要響起警報聲了，係統有點擔心，這個人真的不會心臟病發作嗎？
“畢竟，爾等沒得選。”
但神祇不一樣，他們願意付出一切所求的，不過眼前的神女彈指之間。
韓子瑜堅定又認真的看著祂。
“我沒想選，我很慶幸神女娘娘的出現，有您在，至少我不是全無期望。”
神女微微歪著頭，眼中帶著些韓子瑜看不懂的神色，但韓子瑜知道，神女有興趣的，或許是，人性。
那個圖案落在韓子瑜身上，是黑色的，張牙舞爪的盤踞在他的手背之上，萬分顯眼。
“放心吧，它會慢慢褪去，但吾想，那一日來臨的時候，你不會拒絕吾的。”
神女說完，揮揮手，示意韓子瑜可以走了。
韓子瑜沒問，謝清和的事情要怎麼解決，但隻要神女願意，那就已經是極好了。
韓子瑜走了，神情放鬆自然，隱隱帶著些愉悅，那是他終於求到的希望。
謝昭和宋策就在竹林外麵等著，看到韓子瑜走出來，神態輕鬆，應是成功了。
謝昭看著走過來的韓子瑜，有些緊張，“怎麼樣？”
韓子瑜伸出手，手背上那個黑色的印記不容忽視。
謝昭聽了韓子瑜的話，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韓子瑜，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驚訝哪一件事，是震驚於，神女原來會輕易同凡人做交易，隻要能讓神女獲得樂趣，還是該驚訝於韓子瑜竟這麼豁得出去。
“駙馬的位置，非你韓子瑜莫屬。”
韓子瑜看著那個印記，有些惶然，但還是下意識搖搖頭，“不要告訴公主，這樣，倒是我趁人之危了。”
在謝昭的記憶裡，韓子瑜最風流不過了，卻沒想到，在清和的事情上，竟深情至此。
“我怎麼記得，你以前和清和兩個人見麵就掐啊，今日你贏了我，明日我就一定要壓過你一籌去，如今你卻又為了清和，恨不得付出自己的一切。”
謝昭沒有說出口，那個時候，他妹妹還是個美人呢，不知多少人生了彆樣的心思，可現在，清和變成了那般模樣，那些人作鳥獸散，卻是從前這個“敵人”韓子瑜，對清和不離不棄。
韓子瑜怔愣了一下，他倒也沒仔細想過，硬要說的話，當初那個能和他打的有來有回，甚至略勝他一籌的姑娘，最後卻自顧自的將自己圈禁，他覺得太可惜了。
那個將自己關在公主府的人，不是謝清和。
謝昭看了看韓子瑜，“既然神女娘娘已經答應了，那我們就去見父皇吧。”
這件事，總歸是要告訴父皇的，現在他們親自去請罪，也還來得及，吧。
謝明朔聽了他們的話，看著韓子瑜手背上的印記，印記會消除，但誰能對神祇違背承諾呢？
謝明朔知道，神女有興趣，不是因為清和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兒，而是因為韓子瑜，神女覺得很有趣。
“神女娘娘說，神祇萬萬年都是那個樣子的，在這世上的時日太漫長，連七情六欲都淡漠了，凡人不同，或許是因為生命短暫，七情六欲都是祂從未見過的濃烈。”
謝明朔點點頭，明白了，為何神女會做這個交易。
因為有趣，凡人種種落入神明眼中，就像是看了一場有趣的折子戲罷了。
就如同他們去看戲一樣，隻有戲碼足夠有趣的時候，才能得到觀眾的賞錢。
“這是清和的福分。”謝明朔怪罪不了韓子瑜，那畢竟是他的女兒啊，怎麼會全然不在意？
至於其他人是如何想的？
謝明朔看著韓子瑜手上的印記。
那就各看本事吧，隻要他們也敢和一位神祇做交易。
若是凡人的一場交易，或許還能身死債消，可神明不一樣啊，身體死了，還留著靈魂啊。
而且，還要看神女有沒有興致才好。
謝明朔自然不會刻意阻攔這件事，越是阻攔，那些人的人心越是浮動，哪怕是謝明朔鐵血手腕，可他也不可能一個人撐起一個國家，至少現在，若是隻挑選忠於他這個皇帝的臣子，恐怕連金鑾殿之上都站不滿。
而朝堂之上，多的是世家子，沒辦法，想用寒門來撼動世家的位置，實在是太難了，農家子肚子都吃不飽，遑論讀書識字呢？而世家則不同，家中藏書驚人，子嗣年幼啟蒙，才華橫溢。
他想要做這些，自然是避不開世家的，也沒辦法避開，更沒辦法壓製。
神祇可不是他的臣子，他能擋得住嗎？擋不住啊。
但現在優勢在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而且，他現在也算終於又了解了一點神女。
謝明朔陷入沉思，神女的樂趣嗎？是什麼呢？是將凡間種種看做了一場折子戲，還是說，神女是在把玩人心呢？
謝明朔有些頭疼，他們大宣迎回的神女，並非大善之人，卻也並非大惡，以神祇的身份來說，或許隻是有幾分頑劣吧。
而現在，凡人所想的那位頑劣的神女，手中拿著一摞紋身貼，十來塊錢好幾張，一張上少說也十好幾個圖案呢。
隻要一點點的小戲法就行，不過畢竟隻是紋身貼，多洗一洗就會消失，薑蕪估摸著，這玩意買一次，應該就夠她用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