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宇整理了一下衣領,端著酒杯走了過去,臉上掛起自認為最迷人的笑容:“美女,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介意我請你一杯嗎?”
女人抬眼打量了他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好啊,帥哥。”
酒精的催化下,話匣子輕易就打開了。幾杯酒下肚,氣氛便熱絡起來。
趙子宇刻意展現著自己的“幽默風趣”,不時講些從網上看來的段子,逗得女人咯咯直笑。
經過聊天得知:美女叫作楊小環,今年20歲,今天失戀了,男友和她分手了,今天就是來放放失的,看到這個有趣男人,身體也不自覺地向他越靠越近。
趙子宇又請了她喝了兩杯,熟練地為她買了單,又提議去吃夜宵。
女人自然沒有拒絕。
燒烤攤上,擼著串,喝著啤酒,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一些帶著暗示的玩笑和不經意的肢體觸碰,讓空氣都變得有些曖昧。
吃完夜宵,趙子宇看著女人那張在酒精作用下泛著紅暈的臉,眼神閃爍。
“時間不早了,”他試探著開口,“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下……”
女人媚眼如絲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輕輕在他手背上劃了一下:“聽你的。”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默契地走向了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
房間的門一關上,所有的偽裝和客套都被拋開。酒精和壓抑已久的欲望如同乾柴烈火,瞬間點燃。
趙子宇將所有的煩躁、不甘、失落,都發泄在了這場原始的糾纏之中。
他需要這種極致的感官刺激來淹沒內心的空虛和失敗感。
一番雲雨,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才漸漸安靜下來。
趙子宇仰麵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身體像是被做了一場深度sa,舒爽無比。
一時的放縱確實帶來了短暫的麻痹,但當激情退去,那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空虛感,卻變本加厲地襲來。
旁邊的女人也累得不輕,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
他睜著眼睛,死死盯著廉價酒店房間裡那片發黃的天花板,上麵似乎還有不明汙漬的印記。
剛剛那片刻的歡愉,如同投入苦澀濃茶裡的一小塊方糖,迅速消融,連點甜味都沒來得及留下。
蘇心悅那張寫滿失望的臉龐,在他眼皮底下閃爍,那張他曾一度覺得平平無奇的臉,此刻卻仿佛承載了他所有背叛的重量。
緊接著,是賭場裡炫目的燈光,其他賭客臉上若有若無的嘲諷,還有那些籌碼,如同被無形的手操縱著,一片片從他麵前滑走,永不回頭。
銀行賬戶裡那個冷冰冰的數字,像一道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腦海裡,每一個阿拉伯數字,都像是釘在他希望棺槨上的一顆釘子。
他用力閉上眼,試圖驅散這些惱人的畫麵,它們卻反而變本加厲,愈發清晰,如同跗骨之蛆。
先前一萬多,後麵是八萬,接近十萬!這些數字在他腦中瘋狂跳動,尖叫著,嘲弄著他的愚蠢。如果不是拿來賭,這筆錢能做什麼?
這個念頭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每一次浮現都讓他心口劇痛。
不是對蘇心悅的愧疚,那種情緒對他而言太過奢侈,而是對自己白白輸掉這筆錢的懊惱和不甘,一種純粹的、極端自私的悔恨。
他用一擲千金的豪賭,換來了幾個小時虛無的刺激,和一個充斥著空虛與疲憊的夜晚。
房間裡的空氣汙濁不堪,他煩躁地動了動身體,人造纖維的床單摩擦著皮膚,帶來一陣粗糙的、令人不適的觸感。
睡意,他渴望睡意,如同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水源,但他的大腦卻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各種紛亂的念頭在裡麵橫衝直撞,永不停歇。
他瞥了一眼床頭櫃上手機屏幕發出的幽幽微光——那是他離開自己狗窩前,下意識從地上撿起來的。
淩晨兩點十七分。一個多小時,距離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卻依然清醒得可怕,仿佛剛剛灌下了一整壺濃烈的黑咖啡。
身旁的女人楊小環,呼吸均勻而深沉,顯然已經熟睡。她的妝容花了一些,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色陰影。
在從窗簾縫隙中擠進來的一縷昏暗光線下,她的臉龐顯得比之前年輕幾分,甚至有幾分脆弱。
一絲難以名狀的念頭在他心頭掠過,快得抓不住,隨即消散。
那股熟悉的空虛感再次如潮水般湧來,張開血盆大口,仿佛要將他整個吞噬。
先前那短暫的滿足感,早已成了遙不可及的記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焦躁不安的、仿佛永遠填不滿的饑餓感。
他需要……他需要更多,需要更猛烈的東西來壓製住腦海中那些該死的喧囂。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旁邊的楊小環。先前那一次,更像是一場心照不宣的交易,一場純粹的生理宣泄。
但此刻,一種截然不同的、更為醜陋的衝動在他體內悄然蘇醒。
或許是對失控生活的一種病態的掌控欲,又或許,僅僅是想用一種更極致的方式來麻痹自己,讓自己暫時忘記那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失敗感。
他動了,起初動作還有些遲緩,但隨即,一種陰冷的決絕取代了猶豫。他翻過身,幾乎是撲了上去,沉重的身體將她完全覆蓋。
楊小環發出一聲含糊的驚叫,猛地從睡夢中驚醒,眼睛裡先是茫然,隨即轉為驚恐和抗拒。
“你……你乾什麼……”她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睡意。她伸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動作卻顯得有氣無力。
“彆了……我好累……彆動我……我要睡覺”,但是他充耳不聞,甚至粗暴地撥開她推拒的手。
他自己的絕望和煩躁如同咆哮的洪水,淹沒了所有的理智。她的反抗很微弱,更多的是出於本能的驚慌和深入骨髓的疲憊,而非真正的力量。
她掙紮了幾下,手腳並用地撲騰著,但在他刻意的壓製下,顯得那麼徒勞。他比她強壯,體重也占儘優勢,更何況此刻他被一種近乎毀滅的陰暗情緒所驅動。
很快,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就從她身上流失了。她太累了,累得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酒精的餘威仍在腦中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