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宇心裡咯噔一下，這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拿捏得他死死的。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總得告訴我，你的相親對象是什麼人，我需要扮演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形象，才不至於穿幫。”
“這個嘛，”楊小環放下杯子，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像是在思考樂譜的節奏，
“我那個相親對象，叫孫偉，家裡搞點小房地產，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眼高於頂。我爸媽倒是挺中意他，覺得他條件不錯。”
她撇了撇嘴，顯然對這個孫偉不屑一顧，“所以，你不需要太完美，但也不能太差。起碼在某些方麵，要能壓他一頭，又不能顯得太刻意。”
趙子宇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叫某些方麵壓他一頭，又不能太刻意？”這要求也太玄乎了。
楊小環狡黠一笑：“比如，他炫耀他新買的寶馬，你就可以‘不經意’地提起你上個月剛在歐洲自駕遊，順便吐槽一下那邊的路況不如國內，開跑車都伸展不開。”
趙子宇嘴角抽了抽：“我什麼時候在歐洲自駕遊了？我連護照都快過期了。”
“這不重要。”楊小環擺擺手，“重要的是氣勢。你得表現出一種‘這些東西我早就玩膩了’的淡然和優越感。
細節嘛，我可以提前給你編好劇本。你隻需要記住，在他麵前，你要表現得比他更見過世麵，更有品味，更……讓我著迷。”
最後那三個字，楊小環說得意味深長，眼神像鉤子一樣，似有若無地在他臉上逡巡。
趙子宇感覺自己的臉頰又開始升溫，他清了清嗓子：“你對我有什麼具體要求嗎？比如職業，家庭背景之類的，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吧？”
“這個你放心，我會給你一份‘人設’說明。”楊小環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一個精致的便簽本和一支筆，刷刷刷地寫著什麼。
“職業嘛……就說你是it新貴，自己開了家公司，最近正在搞一個前景非常好的項目。家庭背景，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書香門第。
嗯，暫時先這樣，細節我再補充。”她把寫好的便簽撕下來，遞給趙子宇，“手機號留一個，再加個微信，方便聯係。”
趙子宇接過便簽，上麵的字跡娟秀有力，和他對楊小環的印象有些反差。他報上了自己的手機號，楊小環迅速存好，然後撥了過來。
趙子宇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楊小妖精”三個字。
他眼角跳了跳，抬頭看向楊小環，對方正衝他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咳，”趙子宇假裝沒看見那個備注，“那……什麼時候開始？”
“彆急。”楊小環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鬆鼠，
“等我通知。孫偉最近出差了，估計下周末回來。我媽肯定會催我跟他見麵。”
這頓早飯，吃得可真是跌宕起伏。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決定還是把最實際的問題擺到台麵上來。
“好吧，”趙子宇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那我給你當牛做馬，總得有點好處吧？”
楊小環腮幫子還鼓著，聞言，她不緊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抬眼看他，眼神裡帶著明知故問的笑意：“哦？那你想要什麼好處？”
“比如……酬勞？”趙子宇試探著問，“畢竟是占用我的個人時間，還可能涉及一些……嗯，額外支出。”
楊小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像隻偷到腥的小狐狸：“酬勞？趙先生，你太可愛了。我自己都快揭不開鍋了，哪有閒錢發給你？”她攤了攤手，一臉“我也很無奈”的表情。
趙子宇的眉頭又擰了起來：“那你有什麼能給的？總不能讓我白白犧牲色相，還倒貼精力吧？”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強調一下自己的付出。
楊小環歪著頭，作沉思狀，手指又在桌上輕輕敲了敲，這次的節奏比剛才思考“人設”時要隨意得多。
半晌，她才幽幽開口：“我啊……啥也沒有，隻有這條小命，你要不要？”她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挺了挺小胸脯，眼神卻狡黠地瞟著趙子宇。
趙子宇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心頭一跳，隨即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他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試探和幾分戲謔的笑：
“哦！命就不用了。不過……既然你這麼有誠意，要不以身抵債，怎麼樣？”
他說這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眼神也變得有些微妙，緊緊鎖住楊小環的眼睛，想從她臉上捕捉到她的表情。
然而，楊小環的反應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挑了挑秀氣的眉毛，紅潤的嘴唇向上彎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直視著趙子宇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又帶著一絲蠱惑：“可以，我答應了。”
趙子宇準備好的一肚子調侃或者退讓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裡。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楊小環似乎很滿意他這副錯愕的表情，她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聲音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可不能用強的，一切都得我同意才行。”她伸出纖細的食指，輕輕搖了搖，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掌控感。
趙子宇感覺自己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這女人，真是個妖精。
明明是他先提出的“猥瑣”建議，怎麼三言兩語間，主動權又回到了她手上，而且她還答應得如此……爽快又設限。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從剛才那句話的衝擊中回過神來，心跳卻依然有些不聽使喚。他甚至覺得，這筆“交易”，自己好像也不算太虧。
“行。”趙子宇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就這麼定了。不過，我們這關係……畢竟是演戲，不能讓外人知道真相。
對外，我看，就說是表兄妹吧，也方便解釋我們為什麼會走得近。”他迅速為兩人想好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