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躺在被子外麵,可這侵略性十足的舉動還是讓劉佳佳的頭皮一陣發麻。
床不大,他一躺上來,剩下的空間就變得極其有限。
他身上那股混合著沐浴露清香和獨屬於他自己的男性氣息,更加濃烈地包裹住了她,無孔不入。
“林更近!”她氣得忘了要控製音量。
“噓……”他立刻將食指豎在唇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依舊明亮的眼睛裡,透著一股狡黠的笑意,“想把叔叔阿姨叫過來嗎?”
一句話,成功地堵住了劉佳佳所有即將脫口而出的抗議。
她敢嗎?她當然不敢。
劉佳佳氣得胸口起伏,卻隻能死死地咬著下唇,用噴火的視線瞪著他。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的怒火,甚至還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他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著身子麵向她,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呼吸可聞。
“你看,這樣是不是好多了?”他一本正經地問,仿佛他真的隻是為了找個舒服的姿勢來唱歌。
劉佳佳彆開臉,用後腦勺對著他,身體僵得像一塊木板,緊緊地貼著床的另一邊,生怕和他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觸。
“你到底想乾什麼?”她悶悶地問,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委屈極了。
身後的人沉默了一會兒。
那不成調的哼唱聲沒有再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他平穩而清晰的呼吸。
劉佳佳豎著耳朵,聽著那呼吸聲,感覺自己的心跳也漸漸和他的頻率重合。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信號。
“佳佳,”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撥弦,“彆躲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劉佳佳渾身一顫,像觸電一般。
“你早晚都是我的女朋友,提前適應一下我的存在,不好嗎?”他的話語帶著一種溫柔的蠻橫,不給她任何逃避的空間。
“誰……誰說的!”她嘴硬地反駁。
“我說的。”他答得乾脆利落,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是想將她轉過來。
劉佳佳倔強地抵抗著,用儘全身力氣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
這大概是她最後的防線和掙紮了。
林更近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堅持,沒有再用強。
那隻手隻是停留在她的肩上,掌心傳來的熱度,透過薄薄的睡衣,一點點滲透進她的皮膚,熨燙著她的神經。
房間裡又恢複了安靜。
隻有床頭燈還散發著暖融融的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劉佳佳緊繃的身體,在他的沉默和那持續不斷的熱度中,竟然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下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緊張得一夜無眠,可眼皮卻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他的存在感太強了,強到讓她無法忽視,卻也強到……帶來了一種奇異的安全感。
就好像,天塌下來,有他這麼個高個子在旁邊頂著。
就在她意識再度開始渙散,快要被周公拉走的時候,耳後傳來他帶著笑意的,幾乎是氣音的低語。
“我有點冷。”
劉佳佳的腦子宕機了一秒,沒能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緊接著,她感覺到肩上的手拿開了,而後,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被輕輕地掀開了一角。
晚風順著縫隙鑽了進來,帶起一陣涼意。
她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她猛地轉過頭,正對上林更近那雙含笑的眼睛。
“能不能……”他看著她,聲音放得更輕更柔,像羽毛掃過心尖,“分我一半被子?”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或者是在做夢。他剛才說什麼?
分他一半被子?
這跟直接說“讓我鑽進你被窩裡”有什麼區彆?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你做夢!”劉佳佳終於從震驚中找回了語言功能,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三個字,同時雙手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被子,像是護著最後的領土。
她的動作很大,被子被她扯得嘩啦作響。
“小聲點,”林更近非但沒有生氣,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你想讓我爸媽過來過來看看,我們倆為什麼為了被子吵架嗎?”
他竟然拿這個來威脅她!
劉佳佳氣得肺都要炸了,偏偏這個威脅她還沒辦法解釋,她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她隻能用儘全身的力氣瞪著他,那眼神如果能殺人,林更近此刻大概已經千瘡百孔了。
他像是沒看見她的憤怒,反而煞有介事地搓了搓手臂,還誇張地打了個哆嗦。
“真的有點涼,快分我點被子?”他自言自語,視線卻一直鎖在她的臉上,“你難道就這麼恨心讓我凍一晚上嗎?”
劉佳佳恨不得把手裡的枕頭直接砸到他那張俊朗又可惡的臉上。
“你冷就回你自己房間去!”她壓低了聲音,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那不行,”他搖搖頭,一本正經地拒絕了,“答應了給你唱搖籃曲,就要唱完。做人要有始有終。”
誰要聽他那鬼哭狼嚎的搖籃曲!
劉佳佳彆過臉,再次用後腦勺對著他,將被子在身前裹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卷。
她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安靜。
晚風順著被子掀開的縫隙,持續不斷地吹拂著他的身體,也一絲絲地溜進劉佳佳的被窩邊緣,帶走溫度。
林更近沒有再說話。
他隻是躺在那裡,呼吸有點不太平穩
劉佳佳能感覺到他就在身後,像一隻帶著人皮的兒郎,自己就是一個沉默的羔羊,讓她的心不停的奔跑,四處亂躥。
漸漸的,劉佳佳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躺著的位置,床墊似乎在一點點變涼。
而她自己,因為緊張和用力,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裹在被子裡又悶又熱。
可她不敢放鬆。
她能想象得到,隻要自己一鬆懈,這個男人絕對會得寸進尺。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歎息。
那歎息聲裡,帶著一點無奈,一點妥協,甚至……一點不易察셔的委屈。
“好了,不逗你了。”他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低,帶著一絲沙啞,“我不蓋,總行了吧?”
劉佳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