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睡的著嗎?”林更近的聲音再次響起,貼著她的發絲,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得逞後的慵懶。
“睡個屁,你趕緊放開!”劉佳佳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卻充滿了憤怒。
“好,你轉過身來。”他回答得乾脆利落,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甚至還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更緊密地貼合著自己,“我就放你開,我們麵對麵睡。”
無恥!太無恥了!
劉佳佳在心裡把他罵了一千遍一萬遍。
現在,被他這麼強製性地抱著,反抗無效,怒罵無用,那股被壓抑下去的嬌羞,便再次排山倒海般湧了上來。
他的心跳,不知何時,從擾亂她心神的噪音,保持這個姿勢太久,她已經感覺到非常痛苦了,實在沒辦法了。
“你要說話算話哈,我轉過身你就放開我。”劉佳佳無奈道
林更近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像是從胸腔裡滾出來的,帶著低音炮似的共鳴,震得劉佳佳的背脊一陣酥麻。
“好,我說話算話。”
他的聲音裡染上了笑意,聽起來格外愉悅。
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果然鬆開了半分,給了她一絲能夠轉圜的餘地。
就這麼一絲。
劉佳佳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始極其緩慢地、僵硬地挪動自己的身體。
他感覺她的這張床位置實在太窄了,這個轉身的動作變得無比艱難。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無可避免地會與他產生更深層次的摩擦。
被子下麵,是兩具隻隔著薄薄睡衣的身體。
她的膝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大腿,肌肉堅實,溫度滾燙,她嚇得趕緊縮回來。
可空間就這麼大,她一縮,後背又完完整整地貼上了他的胸膛。
“專心點。”他好整以暇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幾分看好戲的促狹。
劉佳佳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索性閉上眼睛,豁出去一般,猛地一個翻身。
世界天旋地轉。
等她重新穩定下來時,她正正地對上了林更近的臉。
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
他們離得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深邃眼眸裡,映出的那個驚慌失措的自己。
近到她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一下一下,拂過她的唇瓣,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感。
黑暗並沒有成為遮擋,反而像是一種催化劑,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他的輪廓在朦朧的月色中顯得愈發立體,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慵懶笑意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裡麵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深沉如夜的情緒。
“好了,我轉過來了。
”劉佳佳的聲音乾巴巴的,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你……你該放開我了。”
“嗯。”他應了一聲。
那圈在她腰間的手臂,真的鬆開了。
劉佳佳心裡剛鬆了一口氣,以為酷刑終於結束。
可下一秒,那隻手卻順著她的腰線向上,撫上了她的後腦勺,輕輕一帶。
她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額頭抵在了他的下巴處,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喉結。
而他另一隻原本墊在她身下的手臂,順勢環了過來,將她完完整整、嚴絲合縫地圈在了懷裡。
從背後擁抱,變成了麵對麵的相擁。
“你……你騙我!”劉佳佳終於反應過來,氣得大腦一片空白。
“我沒有騙你。
”他的聲音貼著她的頭頂傳來,低沉又無辜,“我放開你了啊,你看,我沒從後麵抱著你了。”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劉佳佳氣得想罵人,可她一張嘴,就隻能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因為這個姿勢,比剛才那個更要命。
她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他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氣息,混合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鋪天蓋地地湧入她的呼吸,讓她頭暈目眩。
她的手被迫抵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沉穩的心跳,隔著薄薄的布料,一下,一下,有力地敲擊著她的掌心。
而她的腿,也與他的腿交纏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她徹底被他掌控了。
像一張被收緊了的網裡的魚,連一絲掙紮的空隙都沒有。
“林更近,你到底想乾什麼!”她悶聲悶氣地質問,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想抱著你睡覺。”他回答得理直氣壯,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些,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佳佳,我想一直抱著你睡覺。”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很柔,帶著一絲歎息般的繾綣。
劉佳佳的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攪得一塌糊塗。
憤怒、羞惱、驚慌,還有一絲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悸動,在她心裡亂七八糟地攪成一團。
她不說話了。
因為她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
她隻能僵著身體,任由他抱著,假裝自己是一塊沒有知覺的木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道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被他炙熱體溫包裹著的感覺,也從一開始的害怕,慢慢變成了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她緊繃的肌肉,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放鬆了下來。
睡意,如同潮水般再次襲來。
就在她快要徹底陷入昏睡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他低啞的、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
“佳佳。”
“……乾嘛。”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轉過來的時候,你的嘴唇親到我的了。”
“……”
劉佳佳的睡意瞬間被炸得無影無蹤!
她猛地回想剛才翻身的混亂瞬間,好像……似乎……真的有那麼一下,一團柔軟擦過了她的嘴唇?
當時她太緊張,根本沒在意那是什麼!
“你胡說!”她立刻否認,臉頰卻不受控製地燒了起來。
“我沒胡說。”他輕笑,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發頂,“很甜。”
轟的一聲,劉佳佳覺得自己的頭頂快要冒煙了。
這個混蛋!流氓!
她用力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當然,那力道軟綿綿的,更像是撒嬌。
他捉住她作亂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裡,然後低頭,準確無誤地尋到了她的唇。
不是試探,不是安撫。
而是一個帶著絕對占有欲的、不容拒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