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林更近感覺鼻尖有些癢，像是有根羽毛在輕輕地掃。他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卻揮了個空。
那股癢意不依不饒，又湊了上來，這次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洗發水的清香。
他費力地掀開眼皮，視線從模糊到清晰，一張帶著笑意的臉龐就這麼毫無征兆地闖入了他的視野。
劉佳佳正俯身看著他，一縷剛洗過的頭發垂落下來，發梢正點在他的鼻子上。她身上穿著他的寬大t恤，領口鬆鬆垮垮地敞著，露出精致的鎖骨。晨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擠進來，給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她見他醒了，眼裡的笑意更濃，剛想直起身子說些什麼。
林更近的大腦尚處在半夢半醒的混沌中，所有的思考都被本能取代。眼前的人，昨晚的溫存，母親的催促，交織成一股強烈的衝動。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猿臂一展，用力勾住她的脖頸往下一帶。
“唔！”
劉佳佳猝不及防，驚呼聲被堵在了喉嚨裡。整個人重心不穩，直直地朝著林更近栽了下去。
兩片溫熱的唇瓣，就這麼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不同於昨夜的纏綿悱惻，這個吻帶著清晨的魯莽和一絲不容分說的霸道。林更近甚至能嘗到她唇齒間殘留的、薄荷牙膏的清涼味道。
這個吻不帶任何技巧，就是最原始的碰撞，甚至還磕到了牙齒，泛起絲絲麻意。
林更近的腦子還有些混沌，純粹是睡醒後身體快於思維的本能反應。等他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好事，一股熱氣瞬間從脖子根竄上臉頰。
他鬆開了手。
劉佳佳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單手撐著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眼神裡帶著促狹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大清早就搞突然襲擊，想死啊？"她聲音裡含著笑，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聽起來有種彆樣的風情。
林更近的臉更燙了，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場子，嘴上卻有些結巴。“誰讓你……靠那麼近。”
“我看你睡得跟豬似的，怕你睡過頭，好心叫你，結果還被非禮了。”劉佳佳說著，慢條斯理地從他身上坐起來，順手整理了一下睡衣微亂的領口。“你說，我虧不虧？"
林更近耳根子又不受控製地燒起來，他梗著脖子，試圖用音量掩飾心虛：“虧什麼虧啊！又不是沒親過，再說，多親親可以增加感情。你看，咱倆這感情不是噌噌往上漲？”
他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慶幸自己反應快，總算把剛才那點旖旎的心思給圓過去了。
劉佳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能把他心裡那點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她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我信你個鬼。少貧嘴了，趕緊起床吃早飯，阿姨都做好了。”
林更近一個激靈："還叫什麼阿姨，要叫媽了。"
劉佳佳剛想反駁他一句“美得你”，話到嘴邊，對上林更近那雙亮晶晶、又帶著點破釜沉舟般決絕的眼睛，心尖沒來由地顫了一下。這眼神，不像單純的調侃，倒像是……認真的？
她眨了眨眼，臉頰上剛褪去不久的紅暈又悄悄爬了上來，這次連耳垂都染上了薄粉。
“林更近，你……”她頓了頓，清晨略帶沙啞的嗓音裡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羞赧，“你認真的？”
林更近梗著的脖子稍微鬆了些，看著她白皙臉頰上泛起的紅霞，心裡那點因為衝動說出“叫媽”的緊張，奇異地被一股暖流衝淡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壯膽，又像是怕她不信，重重點了點頭：“當然是認真的。我媽……她很喜歡你。”
最後半句，他說得有點含糊，畢竟他媽的“喜歡”更多是建立在“能生孫子”的期望上。
劉佳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點羞澀被她眼底的促狹衝淡不少。“哦？阿姨喜歡我什麼呀？喜歡我能吃還是喜歡我能睡，還是喜歡我……昨晚把你折騰得夠嗆？”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眼神在他身上曖昧地打了個轉。
林更近老臉一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胡說什麼呢！我媽是覺得你……你性格好，人也實在，還會做家務！”他急中生智，抓住了救命稻草。
“是嗎？”劉佳佳歪著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那眼神分明在說“我怎麼感覺最後才是重點。”
林更近被她看得頭皮發麻，乾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遲早都得叫，不如早點適應。“
“嘖，”劉佳佳挑眉，“林更近，我發現你這臉皮是越來越厚了。都還沒結婚就讓我開始叫媽，你心裡又有什麼壞心思？”
林更近心裡咯噔一下，她怎麼猜得這麼準？麵上卻強裝鎮定：“我能有什麼壞心思。”
“誰知道呢？”劉佳佳輕飄飄一句話，直接把林更近的偽裝戳破了。
林更近趕緊回道：”哎，劉佳佳，你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嗎？“
劉佳佳伸手拉了他一把：“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行了，趕緊起床，彆真讓阿姨等急了。至於稱呼嘛……”她眼波流轉，狡黠一笑，“看我心情。”
林更近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跟著劉佳佳出了房間。
客廳裡，林母果然已經坐在餐桌旁，麵前擺著幾樣精致的小菜和熱氣騰騰的粥。她一見兩人出來，臉上的笑容立刻堆了起來，目光在劉佳佳身上轉了一圈。
“佳佳，快來，趕緊來吃早飯？”林母的語氣熱情得讓林更近有點不適應。
“阿姨，謝謝。”劉佳佳落落大方地回應，順手接過林母遞來的碗筷。
林更近偷偷觀察著老媽的神色，見她對劉佳佳的態度十分滿意，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林母笑嗬嗬地說著。
林更近接收到老媽的信號，頭皮又是一緊。他剛想開口，劉佳佳卻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搶先一步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