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離驚當即一張符紙貼過去。
附著法力的符紙貼上匕首,與陰氣對衝,形成旋流對抗,瞬間讓郭昀渾身一震。
尾椎骨有股寒氣直竄頭頂,讓他毛發立豎。
他不受控的手一鬆,匕首跌落地上。
他嚇了一跳,本能的要動腿,卻發現詭異的痹了一條腿。
放過匕首的那隻鞋靴讓他整條腿失去知覺,“怎麼辦,我動不了了!”
眾人聞之色變,那陰氣竟如此凶邪!
“陰煞入侵,等會再幫你。”
鄭離驚顧不上七表弟,要先把充滿陰氣的匕首封印住。
那匕首黑黝黝的一般人看不出問題。
隻覺這匕首似乎是玄鐵所製,頗為古樸。
卻不知藏了不祥之氣,甚為凶邪。
直接打上七八張符紙,才把匕首上的陰氣徹底封牢。
鄭離驚拿出小布袋,把符紙包嚴實的匕首裝入其中,結上鎖魂結才收起來。
“觀其陰氣重度,這把匕首近屍埋在地下至少有五十年,不是是陪葬物就是殺人利器。”
“這匕首應該見過不少血,煞氣也很重。”
郭昀哭喪了臉,後悔死了,“ 我要是知道這麼晦氣,貼銀子我也不撿。”
他以為撿到把上古利器,瞧著是玄鐵所製,還以為是意外得寶了呢!
結果是邪煞之物,好晦氣!
“表姐你快看看我的腳,還是動不了!”郭昀這會兒是又後悔又懼怕。
看著他這樣,眾人是又氣又擔心。
貪一把不明來路的匕首,若是沒能及時發現,豈不是怎麼死都不知。
鄭離驚讓表弟脫掉鞋靴,燃了符紙水讓他洗手洗腳。
並幫他通腿腳經絡,用法器滾了一遍他全身驅邪,才讓他得以恢複自如。
這狀況一半是陰煞入體,一半是自己嚇的。
“要是心神還是不寧,夜晚就彆單獨睡,免得噩夢受驚無人知,自己嚇死自己。”
這話讓七表弟更心慌:“表姐能不讓我做噩夢嗎?”
來京路上若是入客棧住宿,為安全起見他們都是兩人睡一間。
在破廟是一群人待一起,他沒覺出有什麼,就是這兩夜睡得不安穩,總是會醒。
無知無畏,現在知道了是怎麼回事,難免生懼。
還沒躺下安歇,後背已陣陣發涼。
“還說我膽小,看看你這樣。”這回輪到郭淳取笑他了,“比我還慫!”
“五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郭昀都要哭了。
鬼沒見著,光是一股陰煞氣就讓人發毛,他再也不敢裝勇士了。
眾人也被這一出鬨了心。
“下次外頭的東西可彆亂撿了。”郭懷頌板了臉教訓侄子。
“家裡又不缺這等玩意,實在稀罕,回頭五叔送你一把玄鐵匕首。”
“不要不要,我不要了。”懼匕首如草繩了的郭昀,連連擺手。
看他怕成這樣,眾人都哭笑不得起來。
郭淳一把攬住他脖子:“好了,有表妹在你不用這麼怕,跟她求張符籙,保你鬼怪不侵。”
“真的?”
“自然是真的,要不你以為我見過鬼,夜裡如何還能睡著?”有經驗了的郭淳,不吝的給堂弟傳授。
郭昀一聽,連忙跟表姐求符籙。
毫無意外,除了已經得過符籙的倆父子,其他郭家人都眼巴巴的看過來。
早有準備的鄭離驚拿出符籙就分:“這符籙隻是驅邪定心神,不能使人萬事無憂,大家無事還是莫近非常之地為好。”
趕路遇不到落腳地,被迫在外野宿,運氣不好會惹來不潔之物。
這次隻是陰煞附著的利器,要是遇上夜遊在外的野鬼惡鬼,可就沒這麼輕易破除了。
少不得要病上一場,折損陽壽。
眾人接過符籙都連連點頭,表示儘量避免去那等地方招邪氣。
“給銀子給銀子。”郭淳熟練的幫表妹催要布施。
鄭離驚失笑,“其他人共給我二兩銀子即可,七表弟你得一人給我二兩。”
就這麼幾兩銀子,郭家人都笑了。
他們掏出一把銀票,直接就要塞給鄭離驚。
“不不不,不能這麼給。”眼看著又是一把千兩票值的銀票,鄭離驚嚇得連忙推拒。
“法不空施,收一點是因果相抵,這給得太多,我是要擔業障的。”
還有這說法?
眾人均表示懷疑。
“那些高僧天師收人大筆銀子做法事,也不見擔什麼業障啊?”
有些還滋潤得紅光滿麵肥頭大耳。
“那不一樣,你們是我至親,我要是跟你們收取大筆布施銀,豈不是失親情道義,不可如此。”
“對對對,大家給幾兩銀子即可,彆讓寧兒為難。”鄭紹君幫妹妹說話。
郭懷禹也跟大夥說親戚間會如此,是寧兒的護親情義。
承了就是。
日子還長著呢!
眾人一想也是,日子還長著,人情不必急於一時還。
這才收回銀票,掏了幾兩碎銀做布施。
郭昀感動得不行。
幸好有個道行高深的表姐,要不然這回他恐怕因貪外物而遭殃。
解決了這事,鄭離驚叮囑眾人事不可往外泄後才告辭。
忙了一日,鄭紹君也疲乏得奉陪不了了。
來日方長,後話留彆日,兄妹倆一起離開客院。
但客院裡的郭家人,卻難以平靜。
這趟京都行,出乎意料的事有點多,需得好好消化消化。
鄭離驚回到棲霞苑發現善若還沒睡,翻著經書在補落下的功課。
她笑著把善若手上的經書拿開:“不用這麼勤奮。”
“哎呀師姐, 我有兩日都沒認真打坐讀經了,得補上才行。”
在淩雲觀習慣了跟師太們讀經,離開淩雲觀者這功課也沒荒廢。
“日後再補,現在師姐有件事要問你。”
“師姐要問我何事?”善若連忙放下經書。
相比讀經,當然是師姐的事更重要。
“善若,你可想認個乾娘?”鄭離驚笑吟吟的問她。
善若頓時愣住:“認乾娘?”
“嗯,我六舅母很喜歡你,你可願做她的義女?”
愣怔著的善若很快紅了眼眶。
不是驚喜,而是無比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