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蘭墨公子。”冬葵探頭看了一眼稟報。
其實不用她說鄭離驚也能聽出外頭人的聲音。
今日心情欠佳,她不耐應付不想應付的人。
“告訴他我有急事,恕不奉陪。”
蘭墨為何來,她能猜到。
但已經說清楚的事,知趣的就該回避,而不是糾纏上來。
察覺小姐有些生氣,冬葵提了些心,下馬車對蘭墨說話都沒有笑容。
“蘭公子,我家小姐今日有急事要辦,還請您讓路。”
在武安伯府外麵候了許久的蘭墨,好不容易等到親自問人的機會,他如何能放棄。
昨日母親說鄭家婉拒了提親,理由是鄭二小姐無意嫁人。
這樣的理由蘭墨不信。
要是無意嫁人,她就不會是仙尊的俗家弟子,而是正式弟子。
沒有受戒入玄門,說明還想在俗世做個常人。
既如此,做常人自然要走常人的路,他會是她最合適的選擇。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話說明白,爭取得到鄭二姑娘的認可。
“蘭某也有急事需同二小姐說,還望二小姐能抽些許時間聽上一聽。”
沒想到自己都這般說了,蘭公子還不願讓開。
冬葵隻得板了小臉:“我家小姐說恕不奉陪。”
非要聽不好聽的,那她隻有直白了。
蘭墨一愣,不敢相信自己是這樣的待遇。
他看向沒有動靜的馬車廂,不得不讓開身子。
但嘴上還是沒放棄:“既然二小姐真有急事,那蘭某稍後再說,還請二小姐給個機會麵談。”
“沒有必要,蘭公子莫要浪費時間。”不耐煩的鄭離驚親自出聲回絕他。
“冬葵,上來,走了。”
“哎!”冬葵連忙應著上了馬車。
蘭墨隻能看著武安伯府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
真的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啊!
梁銳從街角走出來,看到蘭墨扼腕歎惜時機不對,他涼涼的說了句:“不撞南牆不回頭。”
蘭墨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才是讓金石為開的第一步。”
他求的女子本就不是尋常女子,若是輕易答應他還得多想想呢。
對蘭墨的自信梁銳是不懂,他隻曉得他白費功夫。
兩人在風口站了一會都縮了身子。
“行了,我走了,昨日燕子街的事宮裡已經知道。”蘭墨扔下話懶得陪好友當街吹寒風。
梁銳目送他離開,嘴角輕輕一扯轉身繼續巡防。
光他孝勇侯府倒黴怎麼行,得有人陪著倒黴才熱鬨。
武安伯府二小姐光臨曹家,讓曹家人不免生惶恐。
壓根沒想到她會登門的曹老夫人,拉著她手老淚盈眶,“多好的寧丫頭,多好的寧丫頭啊!”
鄭離驚扶著老人入屋,“舅太到家吃了兩次喜宴都沒與我提符籙之事,不該拖這許久。”
曹老夫人臉露心疼:“我知你自歸家就日日忙碌,家裡家外都是事,哪能輕易麻煩你。”
她歎了口氣,“隻是家裡那倆孩子前些日又病了一場,眼見他們體況日差,才不得不厚著臉皮上門求福,沒想到你親自送來,這讓我這老婆子如何心安。”
“哪裡的話,都是親戚,我一個小輩,來看您也是應分的事。”
鄭離驚安慰舅太:“您老人家不必心不安。”
她把三張符籙交給舅太:“這平安符您拿著,自己留一張安神定氣也是好的。”
“寧丫頭,多謝你了啊!”曹老夫人雙手接過符籙,高興得抹淚。
她隻求了兩張符,結果給了她三張,這是意外的意外之喜。
小心收下符籙後,她抖著手掏銀票。
外頭都傳二大師的符籙五十兩銀子一張,她早已備好一百兩在身。
“快,快拿點現銀過來。”多了一張符籙得加多一份布施。
在場的兒子兒媳都連忙掏荷包。
看著他們慌裡惶恐掏布施銀的模樣,鄭離驚不禁暗自唏噓。
失去爵位的曹府,雖然還有大家族的底蘊,但到底底氣不足了。
對她一個小輩都不由自主彎腰,著實卑微。
等他們把布施銀奉上,她隻拿了一錠銀子。
“這些就夠了。”
“這”曹家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就十兩銀子如何能行?“曹老夫人要把銀票子銀子都塞給她。
但鄭離驚堅決不收,“自家親戚,這些就夠了。”
曹老夫人感動得又抹起了淚,讓小兒子小兒媳把病弱的孫子孫女帶來,“快讓他們來給二大師行個禮,快!”
曹老夫人生了一女三兒,最小的兒子曹言芳有點命運不濟,生的孩子都有波折災難。
大兒子病故,大女兒好不容易養大,嫁出去卻難產而亡。
小兒子小女兒一對兒的羸弱不堪。
從小就吃藥,如今十二三歲就跟彆人家的十歲孩子般大。
找了許多大夫都治不好。
也找過佛道高人來做法,仍然無起色。
如今生了些希望,曹言芳和妻子段氏連忙回去把兒女帶來。
當鄭離驚看到他們是背著孩子過來,當即驚訝起身。
“病得如此嚴重?”
曹老夫人連忙告訴她:“他們走不了幾步路,站倒是能站一會。”
所以得背著過來。
這什麼怪病,走不了路卻能站。
兩個被父母背著來的曹家表親,均身形消瘦,臉色蒼白,且麻木無生氣。
他們要行禮,鄭離驚連忙攔住。
論輩分,他們比她高,這禮不好受。
但曹老夫人說這是謝賜符的禮,她受得。
鄭離驚隻好側了側身受了半禮,她看著兩位表親臉色有些凝重,“這樣有多長時間了?”
臉色憔悴的段氏連忙回答:“他們三歲前還好好的,能跑能跳,三歲後就經常生病,六七歲就不愛動了。後來越來越嚴重,連路都走不了,一走就說腳疼。”
“站著就不疼?”
“站著好一些,但不能站太久,超過半時辰也會疼。”段氏說著就跪了下來。
“求二大師救救我的孩子,他們實在是太可憐了,求你救救他們吧!”
鄭離驚連忙把這位論起來是舅祖母的長輩扶起:“您是長輩不要如此,有話好好說就成。”
曹老夫人也輕斥小兒媳:“你這是作甚,寧丫頭一個小姑娘你這麼跪她傳出去讓她如何做人。”
“哭什麼,快收了淚,莫要讓人為難。”
段氏連連道歉,她沒有想太多,隻想趁機會給自己兒女求個生機。
沒想到曹家遭遇頗為怪異的鄭離驚,不由定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