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驚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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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母坐在高位上,一錘定音:“想開了好。”

陳玉壺哼笑了兩聲,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家人:“我家侯爺,你們還不知道嗎?”

“穩紮穩打,為了家族門第,不看我,還要顧忌我兄長和梓霖。”

梓霖是陳玉壺三弟的字。

陳母罕見的對陳玉壺溫馨了一把,語重心長的看著陳玉壺道:“彆管是依仗誰,自己過的舒心最要緊。”

“女兒知道。”

陳玉壺明白,她現在就是這麼乾的。

林驥被自己的大舅哥招呼著,陳玉壺的哥哥弟弟對他並不怎麼客氣。

陳玉壺在家裡不是頂受寵的,甚至可以說是最不得老太太喜歡的一個,但那也是家裡人。

如果是沒有聖上,按照陳家的正常方式,陳玉壺也是要嫁到世家大族的。

三代為門,五代為閥,十代為世家。

而不是林驥這個……泥點子還沒洗乾淨的武將。

但是林驥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是恭敬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恭敬。

他覺得自己既然娶了人家的女兒,恭敬些也是 應該的。

林驥就這一點好,骨子裡是個很守規矩的人,雖然有些小心思,但是還算不上表裡不一。

這次大舅哥沒有給他好臉色,還是因為那個如夫人,陳玉壺都快成笑柄了。

另一邊老太太也說:“妾就是妾,你願意給幾分好臉色的,就給幾分好臉色,該敲打的也要敲打。”

陳玉壺還是那副樣子,隻是叫她母親放心:“翻不出天去,我沒您想的那麼菩薩心腸,母親以後就知道了。”

陳玉壺自始至終都看的很清楚,隻要不涉及孩子和財產,她和那些姨娘其實沒什麼矛盾。

老登的寵愛,她又不圖。

那天回家和家裡人說說話的陳玉壺心情還算放鬆。

晚上回來的姨娘們也很開心。

陳玉壺靠在榻上,她不睡,蠟燭不敢熄滅。

很晚,正房的蠟燭才熄。

林驅不在家,結果都過年了二房居然連年禮都沒送過來。

陳玉壺把這件事兒說給林驥聽,林驥冷笑了一下,對陳玉壺說:“不用管,我會和老二說清楚,你不要管。”

過了一會兒,林驥又說:“今年冬天,先不去接娘回來了,開春再說吧!”

陳玉壺一愣,很快也明白了。

年過節的氛圍重,孩子們實打實的放了個假,陳玉壺讓他們好好的玩了幾天。

元宵那天晚上,一家人還一起出去了。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一家人聚在一起,又逢佳節,熱鬨的很。

元宵剛過,就傳來消息,皇帝納了兩個妃子進宮,以及太後有孕。

陳玉壺聽到消息當天就嚇病了。

瑟瑟發抖的現代人,這事兒可不好看熱鬨啊!那太後都多大年紀了,懷孕了?

這要放在平常人家,被嘲一句老蚌生珠也就罷了,但那是太後啊!

是太後!

陳玉壺嚇得躺在床上哎呀呀的叫喚,一大半是裝的,一半是真害怕。

什麼小妾,那是什麼大事兒。

這其中的問題可老大了。

皇帝納妃,老套路其中一個是表妹,母家的表妹,當然不是沒出嫁的閨女了。

是個寡婦。

聽說是為了鼓勵民間寡婦再嫁,太後提議自己侄女進宮的。

結果前腳莊妃順妃進宮,結果後腳太後有孕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醜聞!妥妥的皇室醜聞。

傳出這個消息的人,不做二想,肯定是皇後,但是肯定不是皇後做的,那就太蠢了。

上位者想要做成事有千百種辦法。

眼看著要起風雲,陳玉壺水靈靈的就給嚇病了。

家裡人都跟著擔心。

林驥最近也經常待在書房,總是皺著眉頭,這些當官的,政治嗅覺很敏銳。

自從這兩件事情出,整個過年的氣氛頓消,整個京城都靜悄悄的。

陳玉壺靠在榻上,兩個姨娘身前身後的照顧。

她的頭一抽一抽的疼,兩位姨娘摸著是有點發燒了。

自從初二從陳家回來,她就總是發呆,陳家的事情還沒想明白,又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砸了個滿頭。

陳玉壺發燒,一邊差人去請侯爺,一邊讓人去請大夫。

侯府孩子多,還有老人,常年供養著大夫,所以大夫來的很快。

林驥在書房正在聽林清濁說話,很快從書房趕過來。

林驥的任命過了年剛剛下來。

留守指揮副使,指揮正使已經上了年紀,沒幾年就要乞骸骨,但是林驥還年輕,隻要不犯錯,妥妥的正使。

通過給的官位能看出來,皇帝不打算讓他再去邊疆了,並且很信重他,給了高位。

結果陳玉壺更愁了,都給自己愁病了。

一屋子人等著大夫的診斷,大夫也沒客氣:“夫人憂思重,又驚懼交加,勞累過度,身體底子不好。”

“切莫多思多慮,少勞累,忌驚嚇。”

林驥就納了悶兒了,要說原本他還不明白,通過剛剛書房清濁的話他也明白了。

妻子這是被皇家的事情給嚇的。

他老妻從前是膽子這麼小的人嗎?

藥端來,林驥對兩位姨娘擺手:“你們先回去歇歇,實在惦記,下午再過來陪夫人說話。”

林驥從丫鬟的手裡接過藥碗,還沒忘記用勺子攪和了一下藥碗。

“你這是怎麼了?為何驚懼?”

陳玉壺頭頂著棉巾,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難道說你們古代太可怕了,她一個現代人有點受不了?

一想到太後有孕,陳玉壺的腦袋就嗡嗡的。

對著林驥,陳玉壺也不瞞他,緩緩開口:“我總覺得,你回來還不如不回來。”

林驥驚訝的看了陳玉壺一眼,雖然陳玉壺剛回來就和他吵了一架,但是日常能看出來,陳玉壺還是很指望他的。

尤其是孩子的事情上,他回來,她肯定輕鬆一點,現在卻說出來這種話。

陳玉壺伸手按了按頭,一副難以忍受疼痛的樣子,接著說:“你待在邊關,雖然苦寒,好歹無功無過。”

“現在一看就不太平,偏偏你被召回來了,孩子們也眼看著要參加科舉。”

“太後和皇後……”

“不知道風雨什麼時候能過去,恐怕一時半會兒……皇後膝下四子都大了,以後還有的鬨,我這顆心始終提著。”

林驥見她說的費勁,還倒了一杯溫水給她,喂給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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