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驥和老太太說了什麼,反正老太太一路都挺老實的。
陳玉壺高高興興地帶著孩子和姨娘們吃了一頓素齋,看完了風景就回家去了。
回家之後老太太還是折騰,但是沒人慣著他。
陳玉壺去站了一天的規矩,就是站給林驥看的。
果然林驥下了值,直直的往鬆鶴堂奔,陳玉壺被侍女扶著回了正院。
鬆鶴堂發生了什麼陳玉壺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陳玉壺另有事情要忙,孩子們要參加春闈了,她給孩子們準備東西,細致的不得了。
她忙的連蔣姨娘都顧不上,穩婆和大夫都準備好,其他的聽天由命。
說是不管,陳玉壺還是絮絮叨叨的,讓下人把蔣姨娘生產要用的東西都處理好,不要沾了臟汙。
兩條人命,她提點兩句是兩句。
林驥下值回來,聽了管家的話,,笑了一下,“夫人心善。”
他一直都知道,否則也不會放心把家裡一扔就扔這麼多年。
……
春闈之前,孩子都提前回家了,陳玉壺徹底顧不上家裡的孕婦了。
滿腦子都是清皎找婆家,和剩下兩個春闈的事情。
春闈的那天早上,一家子女人除了那個孕婦,剩下的人都活泛起來了。
陳玉壺本來想送兩個孩子去考場。
結果被林驥攔住了,林驥說:“他們倆都已經那麼大了,你還跟著,你能跟著一輩子嗎?”
陳玉壺不說話,她哪能不關心,那是她的下輩子。
但是林驥說完了,她到底沒跟著。
送兩個孩子上了馬車,陳玉壺囑咐:“儘力就好。”
三天,陳玉壺吃了三天素,惹的林驥發笑。
林驥說:“你這是給孩子們積德呢?”
林驥歎了一口氣,“你是不是想想,我殺了多少人啊?咱家孩子不能指望這個,得憑實力,否則我這個當爹的,造了那麼多殺孽,第一個給他們拖後腿。”
陳玉壺正跪著,她這幾天心情不好,連老太太院子裡都知道不招惹她,偏偏這有一個看不清眼色的。
陳玉壺白了林驥一眼,“我每年冬天施粥,舍出去那麼多棉衣,是為了誰?”
林驥一愣。
陳玉壺轉了過去,自己說自己的,“就是為了給我孩子們積德。”
林驥笑了一下,說陳玉壺臨時抱佛腳。
考試總共考了三天,陳玉壺把兩個孩子接回來的時候,臉色青白,但是好歹還能站著。
好多出了考場大門,是被抬回來的。
原本天氣都暖和了,結果考試這幾天突然降溫。
陳玉壺早就囑咐人燒暖了炕。
棉被一裹,包成了兩個蛹,兩碗薑湯灌下去,兩個崽漸漸了有了人色。
陳玉壺坐在炕邊上,看著兩個崽,直到老大夫來看過,說隻是傷風。
這才放下心。
清洛趴在旁邊看,“母親,哥哥們是累了嗎?”
“是啊,他們沒有聽母親的話,好好的鍛煉,所以現在一場考試下來,他們倆就堅持不住了。”
“那我會好好聽母親的話,我好好學武,不偷懶。”
“哎呦!還是我清洛乖。”
“咱們讓這倆柔弱不能自理的先躺著,清洛和母親出去吃糕吧!”
“好!母親。”
陳玉壺帶著清洛出去了,自從春闈結束,孩子們回來以後,家裡再次恢複了平靜。
蔣姨娘早就過了大夫給的時間,為了她,陳玉壺特意請了一個擅長婦產科的大夫進府裡守著。
這些天蔣姨娘足不出戶,陳玉壺在府裡基本看不見他。
孩子們病好了,陳玉壺又催著男孩兒跟著林驥學武。
林驥也確實沒怠慢。
放榜那日,府裡早早就派了機靈的人去守著。
陳玉壺和家裡的另外兩位姨娘早早的就聚在了一起,這次沒打牌,這次在等著命運的審判。
雖然這隻是個童生試,但是古代不知道有多少人過不了童試。
哪怕陳玉壺的二哥已經給她遞過話了,“隻要沒人舞弊,家中孩子童生試必過。”
陳玉壺還是捏著心,孩子是早也讀書,晚也讀書。
書院裡麵條件有限,雖然有書童跟著,但是書童能做的也不多,一些雜活瑣事,主要給他們省些時間。
陳玉壺高三的時候,都沒他們用功,沒他們苦。
陳玉壺的心吊著,連兩個姨娘轉移話題,她都懶得接茬,耳朵豎起來等消息。
胡姨娘一個親娘都沒這麼上心。
她要承認是陳玉壺幫她承擔了一部分母親的職責。
結果這時候有下人著急的進來了,陳玉壺立刻站了起來。
那人匆匆行了個禮,“夫人,蔣姨娘發動了。”
陳玉壺無語的的看了對方一眼,又坐下了。
“我知道了。”
“打開庫房,老參拿一隻給秋水堂送去。”
陳玉壺緩緩的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來報信的下人看出來了夫人的意思。
緩緩的退了下去。
沒能拿到賞錢,她有點意外。
陳玉壺的大丫鬟站在原地不動,看了對方一眼,心道: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蠢貨。
蔣玉蓀在產房裡苦苦掙紮,她的奶嬤嬤前些日子進了府,說是聽聞她要生產,她家裡送來的。
老東西仗著資曆和身份,這檔口去了書房,求見林驥。
跪在書房門口不斷的哀求:“求侯爺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婦人生產如過鬼門關,求侯爺去秋水堂看看,我家小姐是嫡長女給您做妾的啊!”
林驥原本也在等消息,寫字寫的心浮氣躁。
被這奶娘一哭,更加心浮氣躁了。
不是陳玉壺不管,而是書房不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
否則她怎麼不敢來正院哭呢?
陳玉壺不打死她,算她命硬。
“我家小姐千裡迢迢來京城做妾,沒有一句怨言,對待您悉心照顧,對待夫人也是恭敬柔順,侯爺去看看吧!”
“您還記得昔日,您對我家小姐的承諾嗎?”
老太太又哭又嚎,說到這裡,緊閉的書房門,“咻”的一下就打開了。
不知道是情到濃時,答應了人家什麼鬼話,人家悶不吭聲,現在想要個說法。
這奶娘要不是蔣玉蓀提前教得,陳玉壺吃……上好的龍井玉茶糕。
林驥理直氣壯又心虛。
最終還是跟著去了秋水堂。
陳玉壺也擺擺手,讓傳話的下人下去了,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她等著放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