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小馬聞言，身體一哆嗦，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報告團長……沒……沒看太清。”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就像……就像一道綠色的閃電。”
“我隻感覺到一陣狂風吹過來。”
“車身猛地一晃，差點……差點就翻下山崖了。”
小馬的聲音裡充滿了後怕。
後座上另一名負責警衛的戰士也跟著附和。
“報告首長，我也沒看清。”
“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影子從我們旁邊過去了。”
許翔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一把抓起座位旁的對講機。
按下了通話鍵，幾乎是咆哮著吼道。
“車隊所有人聽令！立刻報告！”
“剛才有沒有人看清楚，從我們旁邊超過去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對講機裡先是一陣嘈雜的電流聲。
隨後，各個車輛的駕駛員開始陸續回報。
“報告團長，三號車報告，沒看清，隻感覺車被風吹得晃了一下。”
“報告團長，四號車報告，好像……”
“好像是個綠色的大家夥，一眨眼就沒影了。”
“五號車報告，什麼都沒看見，就聽見一聲巨響……”
聽著對講機裡傳來的一個個“沒看清”、“不知道”、“沒看見”的回答。
許翔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
他“啪”的一聲將對講機摔在座位上，破口大罵。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這麼大一個東西，從你們眼皮子底下飛過去，一個個都跟瞎子一樣！”
“老子養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整個車隊，十幾號人，竟然沒有一個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李鳴的臉色也同樣不好。
他倒不是氣這些戰士。
而是氣那個不講道理的“怪物”。
那種速度，根本就不是正常載具能跑出來的，看不清才是正常的。
可這事兒，實在是太他娘的憋屈了！
“行了老許，彆罵了，這事兒也怪不得他們。”
李鳴歎了口氣，拍了拍許翔的胳膊。
“這速度確實太邪門了，換了誰也反應不過來。”
“我就是想不通，那玩意兒……到底是不是04a步戰車？”
李鳴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個疙瘩。
“如果是，它怎麼可能跑那麼快？”
“這盤山公路，不是平坦的高速。”
“它的發動機和履帶能承受得住？”
許翔冷哼一聲，語氣依舊憤憤不平。
“我看八九不離十！”
“除了那玩意兒，還有什麼東西能長成那個樣子？”
雖然嘴上這麼說。
但許翔的心裡其實也充滿了疑惑。
步戰車開出跑車的速度。
這已經不是高科技的範疇了，這簡直就是玄學！
“走吧，先離開這兒。”
李鳴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對司機小馬說道。
“小馬，發動車子，我們繼續走。”
“是，團長！”
小馬應了一聲，重新發動了吉普車，小心翼翼地掛擋起步。
車隊再次緩緩地在盤山公路上行駛起來。
但車內的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壓抑和沉重。
所有人的心裡，都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那個神秘的綠色龐然大物，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幽靈，籠罩在他們的心頭。
就在吉普車剛剛駛過一個彎道的時候。
“滴滴——！滴滴滴——！”
一直沉默的對講機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到變了調的緊急呼叫聲！
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充滿了極度的恐慌和震驚。
“怎麼回事？”
許翔一把抓起對講機，厲聲問道。
“呼叫團長！呼叫團……它……它回來了！”
對講機那頭，一個駕駛員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扭曲。
“它又回來了！那個04a式步兵戰車！”
“就在我們右邊！天呐！它又從我們右邊飛過來了！”
話音未落。
“轟——嗡——！”
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如同九天之外的驚雷，猛地從車隊右側的山林間炸響！
一道颶風憑空而起，卷起漫天的落葉和沙石。
狠狠地拍打在吉普車的車身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這一次，許翔和李鳴有了準備。
在聽到對講機裡驚呼的瞬間。
兩人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木偶。
猛地將頭轉向右側的車窗外。
他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視線之中，一道巨大的、熟悉的綠色影子。
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常識的姿態。
從右側的山林中蠻橫地衝了出來！
它根本沒有走公路。
而是直接碾壓著崎嶇不平的山地，如履平地！
無數的灌木和碎石在它的履帶下被碾得粉碎，卷起衝天的煙塵。
這一次，距離更近，衝擊力更強！
車窗外的景象，清晰地倒映在兩人圓睜的瞳孔裡。
那熟悉的炮塔輪廓。
那厚重的裝甲。
那車體側麵清晰可見的“04a”白色噴漆字樣。
以及那個醒目的部隊編號！
每一個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真的是04a式步兵戰車！
它就像一頭掙脫了韁繩的鋼鐵巨獸。
以雷霆萬鈞之勢，再次從他們的車隊旁邊一閃而過。
然後一頭紮進了前方的公路，繼續向著遠方絕塵而去。
整個過程，從出現到消失，不過短短數秒。
吉普車內，再次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許翔和李鳴，兩個身經百戰的鐵血團長。
此刻卻像兩個傻子一樣，張大了嘴巴。
呆呆地看著前方那逐漸縮小的綠色背影，連呼吸都忘記了。
大腦徹底宕機。
如果說第一次是震驚和懷疑。
那麼這一次，就是顛覆和重塑。
他們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那個狂飆的鋼鐵怪物，撞得稀碎。
“我……我操……”
李鳴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
他的臉色由黑轉白，又由白轉青，精彩到了極點。
“真的是……真的是04a……”
“老子是在做夢嗎？”
許翔猛地回過神來。
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
瞬間爆發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執拗和好勝心。
輸給何錚的憋屈，加上此刻被徹底顛覆認知的震撼。
讓他的情緒瞬間達到了。
“追！”
許翔猛地一拍前排座椅的靠背。
對著司機小馬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
“小馬！給老子追上去！”
“油門踩到底！”
“今天就算是車毀人亡。”
“我也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是！”
被團長這股瘋狂勁兒一激，司機小馬也豁出去了。
他大吼一聲，猛地一腳將油門踩到了最深處！
軍用吉普車的發動機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嘶吼。
整輛車像是離弦之箭一樣，猛地向前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