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權市中心區——
處於最高樓的辦公室中。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單手撐著太陽穴的男人側過頭,看向了落地窗外,遠處冒著黑色的濃煙,在夕陽下格外明顯。
顧聖冕手裡轉著鋼筆,神情毫無波瀾。
房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手裡拿著單子,他歎了口氣:
“我們被耍了,商市根本不站權市,甚至連黑市也不站。”
風逐從紙上挪開視線,發現顧聖冕的目光一直在窗外,像是在看什麼東西。
他走了過去,說:
“那位前來交涉的方隨陽,被財市救走了,不過黑市也來了,應該是發現自己也被騙了,想討伐他。”
那隻修長好看的手指間穿梭著鋼筆,燈光下的金屬閃著亮麗的光澤,隨著手指不停地轉動著。
風逐繼續道:“那邊的黑煙是武市弄出來的。”
顧聖冕的手依然撐著太陽穴,眼皮都沒抬一下,額前幾縷碎發在光影交錯間投下了陰影,垂下的眼眸被照進來的餘暉給渲染至暖色調。
“我說,你還真的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啊?”風逐把單子卷成桶狀,敲了敲桌子。
風逐見他這副模樣真的都見慣了。
在出現任何交談或者突發事件時,最好的情況下就是扔掉不管了。
但最差的情況下,卻是直接使用極端的方法,直接破壞和侵占。
風逐問:“他甚至砸了你名下的酒吧,你對損失也毫不在意嗎?”
顧聖冕這才抬眸,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
“很可惜,我感受不到損失所帶給我的情感。”
風逐無話可說。
“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武市,財市和黑市都來權市了嗎?”顧聖冕勾起唇微微一笑,本就張揚俊美的五官,一笑起來非常有親和力和感染力。
但風逐清楚,顧聖冕很會偽裝,給人的迷惑性非常強,他回道:
“對,雖然最終目的可能不同,但都是衝著這個叫方隨陽的人去的。”
手指間的鋼筆忽然停止了轉動,顧聖冕將筆扔在了桌上。
風逐看著鋼筆在桌上滾動著。
…
剛擺脫了直升機上的左喻瘋和莫曲,又遇到了拿著火箭筒的遊縱和遊欲。
方隨陽看著被大火吞噬的飛機。
為了阻攔他們離開,武市直接選擇炸飛機。
甚至遊縱根本不給時間考慮,連聲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扣下了扳機。
“這兩人有病啊!跑來瞎搗蛋乾什麼?”展憶一摔倒後迅速爬起,他從腰間拔出手槍。
“估計是黑市把他們叫上的。”方隨陽把陸子謙拉起來。
傅少澤看向車,已經被引爆裝置炸沒了。
“方隨陽,你要是站黑市的話能省下多少麻煩,何必讓自己變得這麼難看?”遊縱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
方隨陽望著向自己走來的兩人,並沒有露出大難臨頭的表情,反而以笑露麵道: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b計劃。”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兩輛車突然出現在機場附近。
方隨陽隨便上了一輛車,坐上副駕駛,門還沒來得及拉上車就已經飆出去了,他望了眼後視鏡,三個少爺安全地上了另一輛車。
方隨陽氣還沒鬆完,便聽見身旁傳來的聲音:
“你坐錯車了。”
方隨陽扭過頭,白紹凜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臂搭在車窗沿上,絲毫沒有緊張感,像要去度假似的。
但車速可一點不比傅少澤開的慢。
“有什麼區彆嗎?”方隨陽問。
“你應該坐許危邢的車。”白紹凜挑起一邊眉,狂風吹起那頭略長的白發狼尾,更襯得肆意張狂。
方隨陽剛要說他其實是隨便選的一輛,白紹凜根本不給機會,提前道:
“不過你選我是正確的選擇,沒人敢動我的車。”
方隨陽喉間一梗。
他怎麼聽出了一絲得意的意味?
但白紹凜這話還真沒誇大其詞,他代表著權市與黑市,不管是誰想動他,都得掂量幾分。
兩輛車都是向不同方向行駛的,許危邢那邊不會有事,但方隨陽所在車卻會被盯上。
方隨陽探出窗,發現車身後忽然多了許多輛車,應該是權市的。
但下一秒,一顆炸彈突然襲來,身後跟著的好幾輛車瞬間被炸飛了,視野開闊後卻仍然有一輛車還在跟著。
遊欲單膝跪在車頂上,肩上是方隨陽熟悉的便攜式火炮。
方隨陽瞪大了眼睛。
有沒有搞錯!這也行???
火炮的後坐力就像是微乎其微似的,遊欲的身形甚至沒有晃過。
方隨陽收回腦袋,表情麻木地看著前方,他像個木頭人一樣說:“要不要來賭一下他們會不會開炮。”
“他們不敢。”
“我賭他們會。”
白紹凜難得一怔。
遊欲已經瞄準了,即將扣下扳機時,車輛突然一個緊急轉彎,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旁邊的岔道。
炮彈擦著車身飛過,在不遠處炸開。
刺耳的爆炸聲從耳邊掠過,方隨陽耳朵剛恢複完聽力,他便聽見對方問:
“怎麼樣?”
白紹凜耳邊的十字耳環不斷晃動著,閃爍著光。
方隨陽佩服地豎了個大拇指,“夠帥。”
白紹凜嘴角翹得更高了,他瞥了眼方隨陽,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手銬,微微揚起眉道:
“挺不錯的,以後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銬起來收拾。”
方隨陽臉色一黑。
白紹凜沒再說話,將車開進一座廢棄的工廠中。
工廠裡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昏暗的燈光在風中搖曳,白紹凜將車停在一個巨大的集裝箱後麵,熄滅了車燈。
方隨陽跟著白紹凜下了車,兩人躲在集裝箱後麵,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很快,遊縱和遊欲的車也開進了工廠,停在不遠處。
兩人下了車,環顧四周,遊縱嗤笑了聲:“躲在這裡能有什麼用?”
遊欲看向一處方向,“在那。”
因為有白紹凜的吸引注意,方隨陽成功上了樓。
他抬頭看了眼四周,大片集裝箱堆在這裡,阻擋視野是再好不過,方隨陽跑到一處集裝箱的拐角蹲下身,努力平穩呼吸。
因為手銬的限製,使他跑步更費勁了。
“噠——”
鞋子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忽然傳入方隨陽耳中。
甚至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