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去哪了?”莫曲坐上副駕駛。
“在後備箱。”左喻瘋說。
莫曲:?
車輛已經開始行駛。
方隨陽眼前黑得根本看不清,他側躺在後備箱中,被迫蜷縮著手腳。
他伸出雙手撐在頂蓋上,試圖推開,但根本沒有卵用,方隨陽不信邪,又開始摸索有沒有什麼東西能用上,結果摸了個空。
不知過了多久,方隨陽感覺到車好像停下來了。
他全神貫注地留意外麵的聲音。
“方隨陽不在我們這,讓你們失望了。”
遊縱靠在車頭旁,望著走來的幾個男人。
“那麼兩位攜帶火炮的意義是什麼?你當這裡是武市?”秦時掃了眼麵前的四人,目光落在左喻瘋身上。
“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就是最好的情況嗎?”左喻瘋問:“還有彆的事嗎?”
“方隨陽逃跑時你們也在場,那麼他現在去哪了?”秦時問。
“跟丟了,不過他也跑不了多遠,你們現在去追也許還來得及。”
聞言,白紹凜冷笑了一聲,他抬腿走到左喻瘋麵前,“他當時一個人,你們幾個人?他連我都跑不過,怎麼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一旁遊欲開口了:“如果真的抓住他了,我們還會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裡?”
白紹凜嘖了一聲。
楚執道:“不管怎麼說,你們對權市公共區域造成了一定的損失,還請留下來協商解決一下。”
“說出這種話,你們是連黑市也打算扣留下來?”左喻瘋像是並不意外似的,手指輕輕敲打在車蓋上。
楚執轉過了身說:
“彆忘了你們所在的地方,是權市。”
方隨陽聽不太清外麵在說什麼,直到再也聽不到聲音後,才反應過來好像已經談完了,但車卻沒有開動。
方隨陽伸出雙手敲了敲頂蓋。
不會吧?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就在方隨陽焦急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動靜,緊接著,箱蓋緩緩打開。
方隨陽下意識眯起眼,本以為光線會很亮眼,但天色卻已經黑了下來,甚至連路燈的亮光都沒有。
直到箱蓋徹底拉上去後,一道身形出現在方隨陽的眼前。
男人單手撐在箱蓋上,帶著難以忽視的壓迫感,月光映照在他的身後,高挑的體型將方隨陽籠罩在陰影之下。
夜色之下,男人微微歪了下腦袋,眼眸微垂,臉側的頭發滑落在臉頰上。
在男人的視線中,躺在後備箱裡的人似乎還處於愣神狀態。
閃著銀光的手銬鎖在了他的雙手上,也許是因為掙紮,導致手腕上擦出了許多紅痕。
方隨陽半坐起身,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男人給抓住手臂給拉了出來。
臉差點就要著地,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扶住了他,方隨陽聽見身旁的人道:
“彆想著離開了,現在他們都因為你被暫時扣在權市了。”
“什麼?”方隨陽猛地抬頭,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我叫風逐。”
風逐把他扶穩後收回手,繼續道:“不過也扣留不了多長時間,最多幾個小時就會放他們回去。”
方隨陽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男人,莫名有些眼熟,好像在某度上看過照片。
“他是顧聖冕。”風逐說。
方隨陽:“……”
顧聖冕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和左喻瘋一模一樣的詭異變臉,但給方隨陽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
反社會人格擅長偽裝與欺騙,給彆人一種強烈的迷惑感。
甚至還會營造一種完美的形象,讓你崇拜他敬仰他。
所以那個笑是假的。
“騙了權市又騙了黑市,你真不怕把自己害死?”風逐問。
方隨陽無語了,“搞清楚,不止是你們威脅商市,黑市也同樣在逼迫,我們夾縫生存很難的好不好?”
“哥!”
忽然,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方隨陽轉過身,財市的三位少爺向他走來,但是晏律沉和戚世爵也在。
方隨陽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你的欺騙行為,權市更不會放你走。”晏律沉說。
方隨陽坐在後備箱上,低頭歎氣道:“我知道。”
晏律沉掃了眼身邊的三位少爺,聲音毫無波瀾道:“財市和權市是簽訂了條約的,三位乾出這種事,已經違背了合約中的條例。”
方隨陽猛地抬起頭。
“什麼玩意,你合同上寫了嗎?怎麼就違背了?”展憶一雙手抱臂冷聲道。
“合同上明確說明在突發情況下都要協助權市。”晏律沉收回視線,繼續道:
“所以你們短期內不能離開權市了。”
“等下!”方隨陽急忙道:“跟他們沒關係,是我逼迫財市救我的,他們並不是自願情況下進行的。”
“什麼?你明明沒有……”
“閉嘴!”
傅少澤被方隨陽突然的罵聲打斷。
三位少爺身形一頓。
“不管怎麼說都得分自願和非自願的情況,說到底財市並沒有違約,有什麼處罰衝我來就好,跟他們沒關係。”方隨陽看向戚世爵,道:
“放他們離開。”
場麵頓時安靜了。
顧聖冕靜靜地看著他。
忽然,戚世爵低低的笑了聲,他抬眸將目光鎖定在方隨陽身上,“可以,隻要你保證不離開權市,他們現在就可以走,包括商市那兩位。”
三人猛地睜大了眼,著急勸說方隨陽:
“權市不可能長時間扣留我們的,你彆答應!”
“他們要扣留就扣留唄!時間長短而已,我們不會有什麼影響,真的,你彆被他們唬住了。”
“哥,彆趕我們走好嗎?”
方隨陽低頭沒看他們。
戚世爵手中把玩著槍,聲音優雅而低沉,“看樣子財市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句話是點給方隨陽聽的。
權市不可能會放過財市,有了突然從權市搶人的行為,相當於財市現在在權市眼裡沒有信任可言了。
財市確實是五市裡最有錢的,但致命的缺點就是不夠有權勢,和權市鬨掰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隻要方隨陽答應,權市便不會對財市下手。
方隨陽仰起頭看著月亮,餘光發現身旁的顧聖冕一直在注視著他。
方隨陽微微轉動目光,和顧聖冕對視。
黑曜色的眼眸被月光渲染至透亮,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他額前一縷縷黑色的碎發。
“我不會離開權市。”
才怪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