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隨陽早就想好了該怎麼回答：“我個人的利益是和權市掛鉤的，幫助黑市對我沒有好處。”
戚世銘默默點了個讚。
這個回答好多了。
見兩人都沒有再提問，方隨陽起身準備走人，“沒有彆的要問的話那我先走了。”
戚世銘在聽見方隨陽要走時火速站起身，他看見對方走到門口時卻停下了腳步。
方隨陽看見眼熟的三人，表情立刻輕鬆了下來，他揚起笑容道：“好久不見呀各位。”
“好久不見。”楚執勾起微笑唇，穿著一如既往時尚。
秦時依舊帶著那副半框眼鏡，在看見是方隨陽時，丹鳳眼微微彎起，“最近過得怎麼樣？黑市有為難你嗎？”
“還好。”
好個屁！！四麵八方都是來找麻煩的！
方隨陽餘光注意到了風逐，他連忙拉住對方的手握了握，有些激動道：“多謝你提醒我注意顧聖冕，不然我的下場肯定很慘。”
被握住手的風逐一頓，在秦時和楚執的目光下回過了神，“這個……沒事，能幫到你就好。”
方隨陽雖然和他們接觸的不多，但在和這三人相處時卻有種放鬆的感覺。
可能是非常好相處，並且也很友善。
戚世銘看著門口熱鬨的場麵，稍稍挪了下視線，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的戚世爵和晏律沉。
“他什麼時候和楚執他們的關係那麼好了。”晏律沉抿了口茶，瞥了眼門外。
戚世爵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戚世銘表示很羨慕。
“你們來這是找戚世爵？”方隨陽問。
“不是，找你的。”秦時說。
“？找我？”
楚執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些，“這次可以請你來我家吃飯了嗎？”
“成啊。”方隨陽爽快道：“你買了菜沒，沒買的話去超市我幫你選？”
“原來你還記得我這個缺點。”楚執側頭抿唇憋笑，溫聲道：“秦時和風逐也來，你會介意嗎？”
“不會不會，走吧。”
此時辦公室內，這次輪到戚世爵喝茶了，“他們的關係似乎不簡單。”
晏律沉沒說話，隻是扶了下眼鏡。
戚世銘更羨慕了。
一樓的前台們在看見有人下來了，火速起身迎送，在看見大佬們之間圍著一個男人時，登時瞪大了眼。
“那位是之前找過顧聖冕的方先生吧？”
“不得了，怎麼連楚先生他們都能拿下？”
方隨陽正準備拉開車門，但有一隻手臂從身後穿了過來，提前把車門拉開了，方隨陽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手。
扭頭一看果然是楚執，方隨陽臉頰有些發熱：“說了不用對我這麼客氣的。”
楚執笑笑沒說話。
坐在後座的秦時和風逐互相對視了一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來到超市內，方隨陽眼疾手快地從貨架上拿下兩包泡椒鳳爪，秦時見狀，遲疑道：
“你喜歡吃這個？”
“對啊。”方隨陽扭頭對他微笑。
秦時在看見突然對他露出的微笑時愣了下，他輕輕側頭，留意了下方隨陽拿的是什麼牌子的泡椒鳳爪。
選購完畢來到收銀台，風逐正要付款，結果手裡的手機被抽走了，另一個手機伸了過來，滴的一聲，已經付好了款。
風逐一怔，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方隨陽手裡提著購物袋率先抬腿，“我總不能白吃你們的飯吧？”
三人無可奈何地笑了。
——來到楚執的家。
方隨陽在看見楚執家的裝修時，眼前頓時一亮，不僅僅是整潔，還非常有藝術氣息，和楚執莫名有些搭配。
方隨陽看著走進廚房的三人，錯愕道：“你們都要做飯？”
好在廚房足夠大，並不會擁擠，楚執係上圍裙對他說：“其實我們三個人的關係還不錯，偶爾會一塊做飯一起吃。”
方隨陽當即擼起袖子，下一秒就要下地插秧，“那我來打下手。”
結果秦時直接把他攔住了，“不用，你坐著就好。”
秦時的再三阻攔，方隨陽不好再說什麼，隻好重新坐回客廳。
夜晚。
方隨陽喝了口酒問：“聽說權市的財政受到了黑市的影響，現在怎麼樣了？”
“這些戚世爵已經解決好了，等黑市下一個動作後再出手。”秦時非常自然地用公筷給方隨陽夾菜，問：
“還合你胃口嗎？”
“我從坐下就沒停過筷子，你猜合不合我胃口？”
秦時咳了聲，挪開了視線。
方隨陽剛喝完一杯，一張紙巾遞到了麵前，他看向楚執，對方目光含笑地指了指他的嘴角。
方隨陽連忙放下酒杯，接過紙巾。
楚執看著他微微發紅的耳尖。
忽然，方隨陽感受到頭頂碰上了一隻手，輕和地揉了下，方隨陽當場呆住，臉頰不受控製地升溫。
楚執收回手，輕笑道：“是我失禮了。”
方隨陽搖了下頭，有些不自在道：“沒事。”
風逐看著對麵坐在方隨陽兩邊的楚執和秦時，沒有吭聲。
也許是菜太合胃口，方隨陽不知不覺喝了超過承受範圍的酒，等反應過來後頭已經開始暈了。
“不舒服？”風逐問。
方隨陽手撐著臉，過了一會兒才道：“沒，有點喝多了，我緩下。”
大約過了幾分鐘，秦時見方隨陽依然保持這個姿勢沒有動，本想拍下他的肩膀，卻看見一個水滴落了下來。
“……你哭了？”
這句疑問讓三人同時都站了起來，秦時把方隨陽撐著臉的手拿開，一張眼眶通紅且蓄滿眼淚的模樣映入了眼簾。
“怎麼了？為什麼要哭？”楚執輕聲問，拿出紙巾擦掉他臉上的淚。
方隨陽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沒有表情，但大片的淚珠卻不停地順著眼眶落下。
“他好像喝醉了。”風逐說。
秦時輕輕揉著方隨陽的頭發，“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像是觸及到了關鍵詞，方隨陽原本盯著某一處的視線輕輕抬起，他和秦時對視：
“我……好累，真的好累。”
濃重的哭腔聲讓三人同時一頓。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所有人都在怪我，我明明、我明明已經解釋過了啊……”
方隨陽緋紅的臉龐上留下一道道數不清的淚痕，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最後隻有沈小寒站在我這邊，隻有他一個。”
方隨陽的嘴唇都在顫抖，發顫的聲音帶著一絲卑微和懇求，“我可不可以不管那些了……可以體諒我一些嗎？就一點。”
忽然，他緩慢地搖了搖頭，喃喃道：“不對，確實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做好。”
三人都彎下了腰，風逐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彆哭了，不要去理會他們，不是你的錯。”
“還有我們站在你這邊，所以彆哭了好不好？”楚執溫柔地擦過他眼睫毛上的淚珠，輕聲哄道：
“不哭了，不哭。”
“你告訴我們他們是誰好不好？是誰欺負了你？我們會幫你收拾他們。”秦時伸出手臂扶著身體不穩的方隨陽，“乖，不哭了。”
方隨陽垂著眼睛，很慢地眨了下眼，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搖頭：
“…和他們沒關係。”
這句話讓三人同時皺起眉。
方隨陽哪怕是喝醉了，潛意識裡還是不想怪彆人。
一遍遍的自我懷疑，否定自己，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方隨陽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風逐提前接住了垂下的臉，輕輕捧起，將擋在眼睛上的頭發撥開。
三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楚執小心地攬過方隨陽的肩膀將他打橫抱起，徑直走向臥室。
秦時和風逐站在門口，等楚執給他蓋好被子後出來。
楚執把門輕輕關上，和兩人重新回到客廳。
楚執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語氣毫無波瀾：“查一下方隨陽在黑市時所去的場所，還有接觸的人，所有的。”
說完後便掛了電話。
“所以方隨陽留在黑市是有原因的，他在那裡被迫受了多少委屈。”秦時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風逐看了眼臥室的方向，皺起眉：“說過得還好是假的，他都哭成那樣了，怎麼可能會好。”
“……”
——
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