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爺沉吟:“磚瓦房太貴,但土坯瓦房倒是可以。
這樣以後不用每年都翻新屋頂了。”
眾人雙眼發亮。
啊啊啊對!
瓦雖然比磚貴,但瓦大啊,尤其蓋屋子磚需要四麵,要的數量多,瓦卻隻要鋪在屋頂上就成,所需的數量大大減少!
每年翻新屋頂卻是個又累又臟還耗費工夫的活計。
站在屋頂上心驚肉跳,生怕踩壞了屋頂木條,而經過一年風吹日曬雨淋的茅草更是腐爛黑沉,不管是住裡麵還是掀開拿下都不舒坦。
且每年都要來一次,即便再當心也容易這兒漏雨那兒漏雨。
用上瓦麵的話,這些問題全部解決了!
“可是爹,壘灶台和炕都需要磚,還得請人來,這筆開支也不小,咱們銀子夠不?”江大濤問道。
眾漢子雙眼黯淡了下去。
村長家銀子夠不夠他們不知道,他們家是肯定不夠的!
原本自家有十幾兩存銀,路上跟在沈清嬸子後麵掙了好幾兩,又分了十來兩,一路上口糧基本沒花銷;
饒是如此,全家總共存銀也才三十兩出頭。
明年糧食收獲最快也在秋季,一大家子人從現在到秋季的糧食大約一千五六百斤,按最便宜的苞穀四文一斤算要六七兩銀子;
要買油鹽,油可以隻買個幾斤,出鍋的時候滴上幾滴,鹽卻是萬萬省不了的,一起一兩多銀子省不了;
要請關木匠打木盆木桶等日常過日子必須要用的東西,木料可以自己去山上伐,工錢卻是一定要出的,還有買犁以及各種零碎東西
以及置辦冬天的棉花布料做衣裳被褥,這個還不知道多少,布料一向貴,棉花也不便宜,以往在七裡村天冷還能扛一扛,這兒據雷家人說冬天不保暖是真的能凍死人!
所以每個人最少要置辦一套,六七兩銀子不知夠不夠
這些固定支出就占去了家裡存銀的一大半!
如今還多了灶台和炕的磚錢和工錢,隻不過這兩樣必須要出,而瓦麵是可買可不買的,能省哪樣顯而易見。
“哎,算了,以後再說吧。”
手裡不能沒有銀子,尤其現在隻有支出沒有進賬,心裡更是發慌的不得了。
“是啊,以後再說。”
婦人們原本想著鵝舍不得買,雞鴨是不是先買些回來,聽到江二爺說灶台和炕要買磚,還要請人過來壘,歎了口氣收起想買的心思。
等明年買些小雞崽小鴨子回來也是一樣的,無非晚個幾月下蛋而已。
而且等沈清的毛筆工坊支棱起來,有了工錢進賬,日子就好過了。
毛筆工坊一定要支棱起來啊
“嬸子,我給你牽驢子,你這累了一天趕快回家吧。”馮猛興衝衝說道。
趙虎喊道:“我給你們舉火把照路!”
“我也一起!”
一群人吆喝著,聲勢浩蕩的牽驢的牽驢,打火把的打火把,不複之前的低沉氣氛。
沈清跟在一群熱熱鬨鬨的少年身後,有一瞬間的心疼。
這些孩子大多十六七歲,常年吃不飽,更彆說吃肉。
逃難路上她隻是送過幾頓炸小魚、換了幾次豬油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十多年日子裡頂頂好的油水。
也一直對她心存感激,不管她有什麼活都搶著幫忙乾。
毛筆工坊得趕緊弄起來,這可是全村的希望!
一群少年不光將車送到,還順手將車上籠子裡的雞鴨鵝搬了下來。
屋子裡的江向東江向南等人聽到聲響,跑了出來,見人出來後,少年們此起彼伏的打招呼:“嬸子,我們回去了啊!”
說完不等回話,一溜煙跑遠了。
“娘,我去喂驢子,你累了吧?先進屋歇息。”江向東關心道。
江雨在生火,仰頭道:“嫂子我留了飯菜,你等等一會就熱乎了。”
江水在另一側的灶洞燒熱水。
沈清卻沒工夫回話,隻因腦海中終於又想起期盼已久的熟悉聲響:“叮,檢測到新鮮無汙染純野生黃芪三百七十斤,二十一斤,是否售賣?”
“溫馨提示,五斤黃芪曬乾可得兩斤,純正野生黃芪乾一百二十一斤。”
和以往不同,這次商城還有提醒,對沈清來說,這提醒太及時和重要了!
她快速在腦海中算了筆賬,新鮮的黃芪一共能賣七千四百元;
三百七十斤曬乾後大概在一百五十斤左右,一百二十一斤,一共是一萬八千元!
同樣一批東西,隻是切片曬乾而已,收入足足翻了一倍往上,傻子也知道怎麼選啊。
沈清毫不猶豫的點了否。
同時壓製住澎湃激動的心情,看向老大幾人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們今天做了什麼?”
江向南一副求表揚,搶先回話:“娘我們今天做了好多事!
你看這座屋子,是我們上午搭建的,一上午就搭好了,手腳麻利吧?”
沈清耐著性子誇道:“嗯,不錯,乾活很麻利,那下午呢?”
說起下午,江向南焉焉的:“下午我和大哥四弟小弟去開荒了,娘你知道那塊地多不好!
地上長滿了灌木叢也就罷了,有柴刀割起來也不算難,但想不到它們地下的根那麼多!
我們割兩畝地沒費多少時間,挖根卻費了一下午仍然沒挖出幾分地。”
江向北跟著歎氣:“嫂子小姑小妹都一起幫忙撿石頭的,隻是挖根太費時間了,一下午全家出動才收拾出幾分地,啥時候才能開出來?”
隻有挖出根,才能讓驢子和牛犁地,現在是開墾菜地,菜地需要的畝數不多,倒是不慌,可明年還有幾十畝呢,到時咋辦?
耽擱了時間,就會錯過春耕!
沈清立即抓住重點,說道:“走,你們帶我去看看挖出的樹根。”
黃芪喜涼爽,耐寒耐旱,怕熱怕澇,多在北方生長,尤其適宜在富含腐葉的沃土裡生長,這山間的空地簡直完美適合!
昨晚沒挖商城沒提醒,而今日老大幾個一挖出來商城就提醒了。
有了商城提醒,她不用擔心認錯。
江向南困惑:“娘,你看樹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