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第一天切片的黃芪終於曬乾了。
而經過四日的挖掘,江向東四人已經清理出一畝半地出來。
臨出發前,沈清分派任務:“我和老四去城裡,老大老三你們把地犁出來,小雨小水你倆把菜籽撒下;
大蒜多埋一些,等收獲了泡糖醋蒜吃。”
菜籽容易,平整土地後儘量均勻的撒在上麵就行,撒稠了也沒事,等出苗後要不移栽要不就疏苗拔了吃嫩的;
隻有大蒜麻煩!
土壤要深耕,並築好畦,保持畦麵平整,保持土壤鬆軟,排水的溝壟也要提前挖好。
再把蒜頭一個個掰開成蒜瓣,在一個個埋進去,上麵蓋上一層茅草保溫,很是費體力。
但新鮮蒜頭做成的糖醋蒜確實好吃,尤其冬日裡開胃又解膩,現在種下不知時間上來不來得及,不過即便來不及也沒關係,大蒜杆子用醋泡上一樣開胃解膩!
大蒜葉子用來煎蛋或者燙火鍋吃主打個健康美味。
她們現在就是儘量多的種各種品種以及加量,寒冷冬季窩在家裡消耗的食物會超過以往的認知。
“好,娘你倆放心去城裡,家裡有我們呢。”江向東疊聲保證道。
今天先不挖藥材了,娘說菜種不等人,早早把冬菜種上才行,畢竟窩在山裡,銀子哪有實打實的食物重要!
沈清和江向北兩人趕著驢子出發了。
兩人同坐在車架上,淩晨的寒風刮在臉上已經帶上冬日的冰冷。
“娘,你要不進車廂躺會?”江向北關心提議。
沈清搖了搖頭:“還不是太冷,娘陪著你說會子話。”
主要這大清早的,山間霧氣朦朧,一個人駕車容易疲勞。
兩個人說會子話,正好當提精神了。
江向北打心底還是想娘陪著他,可又擔心娘早起累著冷著,正糾結間就聽到他娘問道:“今日去城裡需要采買的東西你都記得吧?”
聽到問話,江向北忙正了正心神,認真回道:“記得,小羊羔、豬板油、棉花、黃豆、綠豆”
回完話,他好奇問道:“娘,發現藥材的事你為何不和村子上人說?”
說了他們也能高興高興啊。
沈清握著繩子,看向前方,聽到老四的問話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因為不知道是不是藥材,也不知道什麼價,貿貿然說了要是賣不上價大家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她是有商城知曉這就是藥材,但村子上人沒有商城啊,可不得去了城裡藥鋪才能確定麼。
江向北猛然意識到娘說是藥材,他們這群家裡人立即堅定不移的認定就是藥材,可村子上一百多號人呢,哪能個個和他們家裡人一樣!
娘考慮的太周全了。
隻不過,“娘,他們要是把藥材當柴火燒了那多可惜啊。”
“不會,咱們是洗乾淨切片了昨日才曬乾,那些帶著泥土整根的哪能這麼快曬乾?
再來咱們家用的油布,村子上人蓋的是茅草屋,全家所有人出動也要一兩天才能蓋好,和咱們半天就蓋好的效率不能比。”
江向北想到也是,他們挖的早昨天下午才曬乾,村子上人比他們晚上一兩天更不可能曬乾了。
“並且最重要的是,村子上蓋屋子的地皮劃分好了,開荒的地還沒明確規定,若是早早說了豈不是多生事端?
這兩日他們蓋好了屋子家家戶戶都在開荒,想必等咱們回來後早已劃分的清清楚楚,那時無論便宜貴重,大家夥都自認盈虧。”
村子上隻有她家是以河流為界限,和對岸無爭議。
江向北愣了愣神,沒想到他娘想的如此多和全麵。
側首看向沈清的雙眼裡敬佩和尊崇越發濃重。
進了城,直奔藥鋪,江向北留在外麵看守驢車和車廂裡的黃芪。
沈清帶著一小布袋進了藥鋪。
“這位夫人,是看診還是抓藥?”藥童迎了上前,客氣詢問。
沈清打開布袋,同樣客氣問道:“小二哥,你瞧瞧這黃芪咋樣?你們收不?”
藥童沒想到打扮清爽的婦人不是看診或抓藥,而是來賣藥的!
他定睛朝布袋裡看去,隻見確實是一片片切好的黃芪,且品質沒的說,屬於上等!
他張了張嘴,他先是看向掌櫃的那邊,比了個上等的手勢,隨即歎了口氣,遺憾道:“我們藥鋪自然收黃芪;
隻是嬸子你這黃芪品相不好,賣不上價啊,勉強收的話怕是也給不了多少。”
沈清哪有不明白的!
商城能收購的東西,那都是上品,這夥計明顯就是壓價。
她也跟著歎氣:“那算了,我到彆家問問。”
木櫃後的掌櫃急了,就差親自出來,給藥童瘋狂使眼色。
藥童也急了,這婦人咋不按常理回話呢!
他慌忙道:“嬸子,雖說給不了多少,但起碼能出價不是?這些藥材留在你們手上無用,和枯木樹枝一樣,但賣給藥鋪,無論多少也是進賬不是?”
這個婦人看著眼生,明顯就是無意間得知的采藥人,不懂行自然最好糊弄。
以往碰上這樣偶爾來賣藥材的人,一哄一個準,都以低到不能再低的價賣給他們,怎麼她連問都不問,直接要去彆家。
況且,“整個錦城隻有我們一家藥鋪,嬸子你也沒彆處可去呀。”
沈清看了眼眼前的藥童,笑盈盈道:“小二哥你不知道,我這藥材多,你一家也吃不下,總歸還是要出去的;
錦城雖然隻有你一家,但我們卻能去其他城的鋪子賣。”
聽到量多,掌櫃的連忙從櫃台後走了出來,肥胖的臉上堆滿笑意:“哎呦,我瞧瞧貨。”
隨即抓了一把黃芪細細察看,好一會抬起頭朝藥童怒斥道:“讓你平日裡多學多看,你總是不聽偷懶!
今日這藥材明明是上等貨,你卻說品相不好,差點讓藥鋪損失了個大的,待會仔細你的皮!”
藥童當即不住的朝沈清道歉。
沈清看著兩人唱雙簧,裝作看不出的對上掌櫃問道:“掌櫃的,您說說我這黃芪能開個什麼價?”
掌櫃的撫了撫胡須,思索後報了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