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不是荷包吃不消,而是兩頭驢子吃不消。
隻買了五隻小羊羔,關在藤子編製的籠子裡,放在車上一起馱了回來。
晚上進村時,毫無意外引起村子上人家側目。
江向北想的是娘不喜被人注目,等自家那邊的荒地開出來就好了,以後進出村直接走自家那邊,無需從村子上繞道。
自從上次被村子上少年們熱情幫忙送回家,沈清對於被人注目不是太排斥了。
她是不喜被人注目,但那是不善不友好懷揣惡意的注目,像這種熱情的、好的、關心的,她求之不得。
而且今日還有樣重要的事要說,此時正是個好時機。
她低聲和江向北叮囑,江向北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點頭應知曉了。
聽到小羊的叫聲,原本沒上前的眾人好奇圍了上來,止不住好奇的詢問:“向北你家這是買羊啦?”
“還是你娘厲害,上次說去買,想不到真這次就買回來了,給大娘瞧瞧小羊羔。”
“嬸子就是棒!我也要瞧小羊羔。”
江向北熱情將車簾掀開,露出的車廂裡麵不僅有小羊羔,還有一大堆豬肉和糧食。
“向北,你家真有錢啊。”
“嬸子好舍得。”
江向北揚聲道:“二爺爺大娘嬸子們,你們猜我這一車廂的東西用什麼買的?”
就連江二爺也愣在原地。
所有人茫然的看向江向北,想說除了銀子還有能用啥買?
“嗐,向北你這小子,有話好好說,說一半算怎麼回事?”
“跟長輩還賣啥關子,真是愈發淘氣了。”
有急性子的小夥伴恨不得上前扒江向北的嘴。
江向北邊躲邊叫喚:“好好好,我說!是咱們地裡挖出來的樹根!我和你們說老值錢了。”
所有人定在原地,比剛才更加茫然。
一個個不置信的想,樹根,值錢?
向北這孩子會不會還在逗他們玩?
“真的!我沒騙你們,準確的說那樹根是藥材!我娘說和我嫂子的藥有些像,但怕咱們弄錯了空歡喜;
所以我自家先清洗切片曬乾,昨日一曬好今日就趕緊去城裡藥鋪了,想不到真的是藥材,而且你們知道多少文一斤不?”江向北說著說著又不自覺的賣起了關子。
沈清差點一巴掌呼上去,不等大家夥問,直接宣布:“不是所有的樹根都是藥材,待會你們派人和我一起回去,我找幾根給你們比對,再一起教你們如何處理藥材;
藥鋪掌櫃原本出價五十文一斤,我給磨到七十文一斤,且說好了隻要品質過關,咱們曬乾的藥材都能送到他藥鋪,是以在此和大家夥說下。”
場麵徹底陷入沉寂。
周邊隻有風刮過的呼呼聲。
沈清知曉隻是暫時的,她安靜且耐心的等待著。
沒一會,各種詢問聲響起!
最後眾人也發現了一股腦的問,沈清根本沒法回答,跟以往一樣,齊齊看向村長,由他代替發問。
江二爺最先問大家夥最關心的價錢問題:“確定七十一斤?”
“是,要乾透,如果品質不好就沒這個價了。”沈清回道。
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他們肯定曬乾透啊。
至於品質不好沒這個價,那也沒事,低就低吧,至少品質好的能有這個價。
“幾天能曬乾?”
“按昨天的太陽算,兩三天就能曬乾,你們明日開挖,漢子們挖婦人們清洗和切片,配合下來快的話,三四日後就能賣第一批。”
圍繞的眾人緊張的盤算,也就是說慢的話五天後就能有進賬了?
沈清繼續說道:“等賣了藥材掙了銀子,也可以像我今日一般在城裡購買油鹽糧食、肉類,還有之前的雞鴨鵝”
眾婦人:彆說了,再說晚上睡不著了。
眾漢子:好想現在就去挖,整夜不睡了!
“對了,植株上麵的莢果彆扔,那是種子!你們收集起來,等地翻好了咱們繼續種黃芪!”
“好!”
沈清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齊刷刷的應好聲一片。
最後每家不是派一個人去沈清那學習,而是留出必要的人照看娃娃,其餘的人全體出動!
江家人連夜教會了每戶人家如何辨彆藥材,如何收取種子,以及洗刷、切片、曬乾
第二日天際剛泛白,整個村子的人都醒了。
他們掄著柴刀鋤頭,一刻都舍不得休息。
曹婆子聽完家丁彙報村民近日的動向,眉目舒展開來。
她下定義道:“一群災民而已,就算逃荒前有點家底,經過數月奔波,還能剩多少?
隻也隻能蓋茅草屋了,隻不過土坯不用花費銀子,無非出點力氣而已,他們都不願,看來也隻是配住茅草屋的命!”
即便他們住土坯屋子也和自家不同,因為自家用的是瓦片。
一片瓦就要一文錢,災民如何用得起?
可他們沒銀錢也就罷了,連出力打土坯都不願,真真高下立現。
“奶你說的對,不過他們不知道山裡寒冷異常麼,真的以為是他們原本居住的中原?真是又懶又蠢啊。”曹青竹撇撇嘴,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滿的不屑。
曹婆子又道:“乖孫說的對!放著大牲口不用,非得一鋤頭一鋤頭的挖地,也是蠢的沒邊了。”
“奶你說他們今日好幾輛車外出做什麼?他們還有銀子購置糧食?”曹青竹不解。
剛來時蓋茅草屋,接著開荒,原本還擔心他們開荒太快,想不到他們放棄大牲口拉犁,而是選擇用鋤頭挖,真是不知道腦子裡裝的啥。
難道是糞水嗎?笑死他了。
曹婆子猜測:“估摸是菜種,糧食雖然種不成,菜還是能種的,一群農戶,不多種菜冬日裡吃什麼?
糧食要花錢買,菜卻不需要,等到了冬日怕是一碗粥裡一半水四分菜葉子,裡麵飄著零星幾粒米。”
誰讓他們打腫臉充胖子,給雷家的見麵禮送了那麼多斤糧食。
現在好了,自家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等他們回來,咱們就能去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