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上人後知後覺想到既然江雨能被人惦記上,其他姑娘家也有可能啊。
曹家離他們太近了,時日一長隻怕防不勝防,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過在這之前先把眼前顧好。
要蓋屋子、要采藥材、要喂養牲口家禽、還要一日三餐活多且雜,所有人提心吊膽生怕有個看顧不到位。
萬萬沒想到,才一天就聽到雷大富傳來消息:曹家人不知道吃錯了啥東西,上麵吐下麵拉,所有人躺在床上直哼哼,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還不知道要幾日。
而曹大起夜入廁的時候‘不小心’踩空,摔斷了腿!
會接骨的雷老大不願意相幫,曹家人拉的拉吐的吐沒法起身,曹大隻能忍著等好轉了去城裡接骨再配敷的草藥。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是腿斷了?尤其得不到及時救治,隻怕後麵好了也會落下殘疾。
村子上人聽到後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曹家即便想打他們的主意短時間也不能夠了?
並且等曹大好了腿腳也會落下殘疾,身手必然大不如前,不說完全沒威脅,至少造成的威脅少上許多!
雷大富一拱手,請求道:“我們明日要進深山打獵,娘和妹妹們的安危就托各位照顧了。”
趙老大洪明關木匠等人呐呐的回道:“好說好說”
唯一有壞心思的曹家傷的傷殘的殘,雷家婦人姑娘家們還能有啥危險?
況且山裡生活長大的雷家婦人姑娘家走起山路穩穩當當,手腳利落極了,上山采藥隻有照顧他們的份,何曾需要他們照顧?
大富這說的真是讓他們汗顏
等雷大富身影離開,關木匠愣愣問道:“你們說曹大這個‘不小心’是真是假?”
“還用說嗎?哪有這麼巧!曹家人全都‘不小心’吃壞了肚子,曹大這個最大的危險更是直接斷了腿,沒了威脅。”趙老二分析道。
“對,這分明是大富哥他們出了力。”周三山急忙表明態度。
“雷家人他們有事是真上啊。”
“大富哥真不錯!做事有分寸,比咱們沉穩又利落。”
江二爺等一群老者看著遠去的雷大富,目光中滿是深深的認可。
有了曹家人的前車之鑒,村子上人防備心不知不覺中加深了許多。
村子上如今有六個壘灶台炕火牆的工匠,他們來的最早,但前麵沈清的屋子和毛筆工坊做地龍耗費的時日多,後麵就快了,如今還有一兩家,估摸三四天就成。
再來是四個打水井的工匠,水井的費用主要貴在選址的手藝經驗,而不是挖泥土的體力活,畢竟選址選的對才能出水,而選不對即便再有力氣挖土也不成!
而挑選水井的好位置要有活水源、要土地軟空間大、位置還要比家的位置略高等位置一確定,四人拿著專業的工具就能開挖,水井挖起來快,他們四人配合,一天到一天半就能打好一口井。
再等個天亦能全部完工。
瓦匠一共請來了二十八個,撥了十八個給沈清蓋屋子,其餘十人分為兩撥,按照村子上人家抓鬮順序開始蓋屋子。
村子上有三十八個外麵來的漢子,江二爺每日輪換安排五十個精壯漢子留在村子上,他們一來分配在三家幫忙蓋屋子,二來也是負責監視以及震懾外來漢子們。
而晚上除了在瞭望台值守的人外,還增加了八個人值夜,兩兩一組圍著整個村子反複交叉著巡護,四人負責上半夜四人負責下半夜——防止有不安分的外來漢子生事。
等到第四日,十個工匠全部提前完工,江二爺一文不少的給他們結算了工錢,並安排人駕車送回去。
村子上一下子少了十個外來漢子,所有人稍稍鬆了口氣,但夜間值守和巡護的人依然沒敢停——雷家漢子們基本都進了深山打獵,雷家留著的都是婦人和姑娘家們,當然要萬分注意!
第六日,雷家漢子們打獵回來了!
和上次沈清帶著婦人們去雷家選購不同,這次雷家人直接送下山,由村子上人先選,選好了有剩下的他們再一並去城裡賣。
路過曹家時,曹婆子衝了出來,喊住說道:“雷家的,我們前些日子吃壞了肚子,家裡倒了一大片,身體虛弱正是需要肉類滋補;
而曹大因著你當家的不肯幫忙,腿傷嚴重了,彆說去城裡就是下床都困難!根本沒法去城裡買東西回來。
你這兔肉野雞之類的通通都留給我們,按照你們要求的整隻算銀錢總可以了吧?”
上次她以為村子上那群婦人是打腫臉充胖子,根本沒能力全買了,等著劉翠花她們過來求她買,結果左等右等都沒來,才真正意識到說的是真話!
而這次她提前攔住她們說了,又沒照以往那樣隻買後腿,他們總該滿意沒話說了吧?
聽著曹婆子施恩般的語氣,曹家人都要氣笑了。
什麼叫‘因他們爹爹不肯幫忙腿傷才嚴重了’?他們憑啥幫忙啊!
身體虛弱需要肉類滋補他們打的兔子野雞就要留給她?臉真大!
劉翠花真的笑了,還有一絲小得意,說道:“不好意思啊,這些野雞兔子沈清提前定下了,所以咱們才送貨上門呀。”
曹婆子愣在原地,枯瘦的手指一指,指向另外的麅子獐子野羊,不滿責問:“那這些呢?總不能他們全都定了吧!”
“對啊,如今山腳下三四十個外來漢子幫工,做的都是苦力活,你不懂,出重力的得吃點油水才有力氣;
他們家家戶戶都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工夫去城裡,可不就隻能買咱們的獵物嘛,好在他們都不挑剔,不拘什麼吃的都香甜;
可大娘你不同啊,你多金貴的身子,哪能一直吃咱們這些野味糙肉?要是刮傷了你的嗓子我們也過意不去,您還是等家裡人好了去城裡買豬肉吧。”劉翠花想到以往曹婆子嫌棄她家獵物說的話,全部悉數奉還。
曹婆子盯著板車上肥碩的野兔,肥潤的野雞,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
等好了去城裡買肉還要等多久?
她等不及想吃肉了。
雷大富拎著簍子的粗糙手掌緊了緊,想下山的心又迫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