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爺上前幾步,同樣拱手道:“錦城亂了,那些災民缺衣少食隻怕後麵更加心狠手辣,我們剛商議定下暫時幾個月都不去城裡,對不住了。”
曹家三兄弟愣在原地。
曹青竹嚷道:“怎麼可能!我們剛說要和你們一起,你們就說不去了?”
曹文竹隨後叫道:“你們這麼多漢子,吃的飽個個強壯有力,那些吃不飽的災民哪裡是你們的對手?怎麼就怕那群災民了!”
謝青山眉頭皺起,不悅道:“明知道有危險,為何不避開反而仗著身體強壯去涉險?我們吃飽也不是為了去和一群朝不保夕的人乾架。”
經謝青山一說,其他漢子立即知曉方向,紛紛道:“對啊,我們日子好過,為啥要去城裡犯險?”
“吃的喝的都有,自家婦人們都不責備,你們責備什麼?”
“你們不怕你們就去!彆打量我們不知道你們什麼主意,真遇上事了就你們這文弱書生樣,到時衝在前麵的還不是我們?”
“算計咱們、想從咱們身上撈好處直接說就是,彆整的我們反而占你們便宜似的!”
他們又不是傻,況且就算有傻的,也不能個個都傻吧,打量看不出來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曹君竹臉色漲紅,急忙解釋:“不是,我們確實想和你們一起,主要是安全,但你們放心我們有驢車,不占你們便宜;請吃酒也是真心實意感激你們救了萍姑和有才。”
其他漢子哼了哼,不再吭聲。
雷大富冷聲道:“我們確實商議定了不去城裡,你們另行想法子為好。”
曹青竹不滿的嘀咕:“我們能另行想什麼法子?”
家裡人不多,僅有的幾個得力下人受傷了,村子上這批漢子又不肯去,能有啥其他法子可想!
雷大富離得近聽的清楚,抿了抿唇沒做聲。
村子上的人都好的很,曹家先前不做人,如今需要用到人家時又趾高氣揚的過來,辦的事不地道、說的話不中聽,彆人如何會答應?
要是換做雷家,哪怕明知進城危險,村子上這批漢子也會一起跑上一趟!
見眾人都不吭聲,沒有答應的跡象,曹君竹歎了口氣悻悻而歸。
曹文竹曹青竹臉色難看,跺了跺腳,不甘不願的跟著返回。
秦婆婆等人走遠後,方才說道:“其實去不了城裡,他們可以去周邊村子買些蔬菜回來囤著嘛,添進每日吃食中也能省下不少糧食。”
村子農戶的糧食也是有數的,大多賣了精糧,留下夠吃的粗糧雜糧,輕易不會賣,因為賣了後還要從糧鋪買回來,而買回來的價可就比賣的高多了。
但蔬菜卻是可以賣的,尤其是以賣菜為生的農戶。
其他人跟著點頭。
但沒一人想著去告知曹家人。
他們能想到就想吧,想不到就餓肚子唄,又不是自家餓肚子。
沈清托了劉翠花將藥丸送給萍姑,接下來的日子村子上無人外出,乾起活來效率高的不得了。
山頂上黃連成片的基本挖采沒了,現在就是找尋零星分布的,雖然和之前的進賬不能比,但找到的每一顆都是銀錢,在不能上山前這個活計都不會丟,每日安排了不少人。
收回來的不急著賣,曬到乾透透裝進麻袋保存,沈清覺得北方乾燥不易發黴這個優點真不錯!
村子上人家的屋子在漢子們的賣力乾活下,提前了兩日全部蓋好,而沈清家的雞鴨鵝圈,驢牛羊棚子、兔子窩也同時完工。
瓦匠工錢是提前付過的,不過各家各戶給二十八個瓦匠烙了不少麵餅子,作為對他們手藝的肯定;
漢子們駕著驢車送到村子旁的官道上方才返回——當初是在村子上挑選的,不用進城。
瓦匠有二十八人,都是做苦力的漢子,有一把子力氣,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安危。
回程路上,經過賣菜的村子,想起各家婦人叮囑,買了不少辣椒生薑等。
天冷,冒著寒風回來喝碗熱乎乎的生薑水,能從裡到外驅散一身寒氣。
沈清辣椒和生薑買的格外多,其他蔬菜菜地裡有種,就算上次不買節省著吃也是夠的,而辣椒和生薑因來得晚,來不及種,但做葷菜又是不可或缺的調料。
上次她買的五十斤嫩薑,全做了泡薑,有點舍不得拿來當婚宴上的調料用,是以又買些鮮薑回來。
霍冰一手拎著幾十斤的嫩薑,一手拎著一大袋的乾辣椒,跨進廚房門揚聲問道:“娘,你看初十那天宰殺兩頭羊,晌午是正席,羊肉燉胡蘿卜、香辣羊雜、菠菜燉豆腐,每樣燉一大鍋,配上大米飯如何?
晚上用羊骨熬湯,再做個熏肉炒大蒜、素炒個韭菜乾子,配上饅頭和烙餅,你看成不?”
上次買回來的胡蘿卜有瓦匠在,吃的很快,但自家菜地裡的都留了下來,又多生長了十多天,如今用來給老二和阿麗辦喜宴正好。
江水接過鮮薑的麻袋,倒在廚房地上開始收拾,順口說道:“幸虧娘買了一大堆蔬菜回來,不然前有幫工的、工匠、瓦匠,後有喜宴,咱們菜地裡的菜哪裡夠吃?”
前麵幫忙馱磚瓦時野菜還有幾樣,大多靠野菜填補,等瓦匠來時野菜乾枯變老,好在菜地裡的菜能吃了,隻是嫩嫩的每次拔都有些心疼,感覺還能再長大一些。
沈清沒想到霍冰有在認真想喜宴上的菜,這孩子真是心胸大度。
“你那時、委屈你了,是我做的不好,你想要什麼我補給你。”
霍冰一愣,隨即移開視線,語氣裡帶絲愉悅笑道:“娘你說什麼呢?那怎麼是你做的不好,分明不關你的事,你是最好的。”
江水在一旁說道:“大嫂你乾嘛不要?這是你應得的,娘要補給你當然得要啊。”
後麵還能留給花花呢。
沈清疑惑的看向霍冰,就見後者根本沒看向她,無法從表情中得知她具體是何意。
阿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