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子走的很慢。
她倒希望沈清一家多鬨一會,現在鬨出來是很出氣,但事後就會後悔。
尤其被江雨連累,一家子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就更加後悔。
一個女子,名聲沒了,還有什麼臉麵活著?
她的家人親人全都跟著蒙羞,她想活,也得為其他家人考慮不是?那樣的話,她隻有一條路可走。
除了曹大,她彆無選擇,這麼不光彩的進了曹家的門,以後任人拿捏隻能怪她命不好。
她指點道:“你們跟阿奶好好學著這些拿捏人的本事,以後不僅對付下人奴仆有用,你們娶進門的媳婦還不是任你們拿捏?”
曹文竹曹青竹不住的點頭。
曹青竹問道:“阿奶,你確定曹大能成?”
曹婆子點了點頭:“鬨這麼大,全村都出動了,肯定是成了,不成他們不會如此生氣。”
她已經指點過曹大,不成就咬死了去看萍姑和女兒,晾他們也沒啥可說的,要是敢打曹大出氣,她不會放過他們!
必然要去替曹大出氣。
而現在鬨的如此轟動,可不就是成了麼。
曹青竹嘴角勾起,又道:“那我們家的營生以後就要變多了?”
提到營生,曹婆子滿是皺紋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
曹家不如當年,這些年靠著她精打細算費心籌謀,變賣鋪子宅院還剩下不少存銀,之前有萍姑刺繡,山裡生活比城裡花費明顯小多了,倒也夠用,幾乎無需動用存銀。
這兩個月還有沈清換金銀四個丫頭的糧食撐著,但日子眼看著就要艱難,她得提前做打算!
不然開始靠存銀過日子,那就和寅吃卯糧、飲鴆止渴差不多。
村子上人看著曹婆子一手扶著一個孫兒,慢悠悠晃過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指使奴仆過來竊取核心手藝,被發現了還老神在在的一點悔意都沒有,簡直太囂張了!
沈清見對方還沒走過來,提前和周邊人上眼藥:“咱們待會一定要注意了,曹婆子不會承認,就怕還要反咬一口朝咱們潑臟水。”
李秀蘭愣愣的問道:“她的人到了咱們地盤被抓住,還能潑咱們什麼臟水?”
又不是她們去的曹家!
秦婆婆年歲大,見過的聽過的都多,頓時警覺起來:“對對對!怎麼不能,那曹大是個漢子,最好往咱們婦人身上潑臟水了。
待會說不定還要說誰誰主動勾搭上他!”
所有人齊齊倒抽口涼氣。
“那可不能!待會曹婆子要是敢說,看我不撕爛她的嘴!”趙明月擼起袖子,氣的一腦門薄汗。
犯錯了就要挨打!
阿素朝蘇木小聲嘀咕:“主子,你說她連對方想說什麼都知道嗎?”
阿努爾悄聲道:“要是能猜到,那我真是徹徹底底的服氣。”
格日樂滿眼不信:“不可能吧?想也不可能猜得到呀。”
蘇木腦子裡在左右不停搖擺,一會說怎麼可能猜到對方將要說什麼話,一會又說古來聰慧人多,根據行為性格猜到要找的理由也不是不可能,一會又是村子上農婦如何能和書籍上的聰慧人相比
“男歡女愛不過是人之常情,曹大何錯之有?你們這是做什麼!
況且就算有錯,是曹大一個人的錯嗎?你們綁了他,難道不該把那個婦人也一同綁了?”曹婆子走近,看到古樹上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曹大,嘴巴還被臭布堵住,暴怒指責道。
蘇木四人:真的能猜到!
曹文竹曹青竹就要上前去解綁,被村子上漢子擋住,兩人怒目而視,卻不敢再上前半分。
鄭惠冷笑:“男歡女愛??”
曹婆子聽到後認為實情被沈清壓住了,村子上人都不知曉,她歎了口氣,狀似無可奈何道:“當然了,曹大一個寡居的漢子受不住引誘也是正常;
曹大雖有錯,但江家的婦人”
趙明月周燕江英待不住了,擼起袖子衝了上去。
秦婆婆大喝一聲:“你們按住她,老婆子我來抽!”
她年歲大,和曹婆子平輩,不用這些小輩動手。
又有不少小輩衝了上去。
趙明月朝兒媳洪荷花吩咐:“你按緊了,我早想抽她了!特麼的,真是猜對了,還想拉咱們所有江家的婦人下水!”
“娘,你放心,她拉誰都不好使!”
“阿奶!”曹文竹曹青竹驚呼,就要衝上前。
江大波趙小狗等一群半大小子衝了上前,拳頭劈頭蓋臉的招呼上去。
那邊廂,秦婆婆一邊抽耳刮子,一邊問道:“我讓你造謠!我讓你滿口噴糞!
曹大什麼人你不知道?但我們知道咱們村子上的婦人沒有一個看得中曹大的!”
“嗬,想給咱們婦人潑臟水,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曹大是潘安啊,還男歡女愛?
你找個潘安來那是男歡女愛,你找這頭豬來,彆說咱江家的婦人,我就問問你這老太婆吃的下去不!”
“你管不好自家下人,那我們就好好管管你!”
那邊江大波趙小狗雖年歲不是很大,但和曹文竹曹青竹兩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哥比起來,武力值和力氣簡直是碾壓式的!
他們也不打要害,隻挑哪裡疼就往哪裡揍。
兩人聽到村子上婦人罵的話語,對曹婆子生出怨恨。
他們都說了,讓大哥來!
阿奶不聽,說一個被休回來的女人肯定耐不住寂寞,曹大就夠了,現在好了吧,人家信都不信!
“哎呦,有話好好說~”
“對對,咱們是文人,講理!”
江大波氣笑了,“咋地,現在知道好好說話了?”
“還知道你們是文人?還講理?我看剛才你阿奶說話的時候你們可一點沒阻攔啊。
動手了倒是知道講理了。”洪明上前踹了兩腳。
“咱們願意講話的時候你們應該珍惜,不然咱們不願好好講話你就知道厲害了。”
“真以為咱們都是大善人老好人?今日也讓你瞧瞧什麼是不講理的惡人!”
曹婆子被秦婆婆趙明月抽的臉頰生疼。
身體根本動不了,她不明白,事情怎麼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