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踏實乾活任勞任怨相比,想要把日子過好,沈清說的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她就是一頭吃草隻知道乾活的老黃牛也沒用,品行差的夫家還是會不滿意,依然會挑剔她。
而選對了人,她的付出才有意義,甚至付出了還能有回報。
沈清被道謝後也沒客氣,直接收下,又道:“咱們不美化沒走過的路,同時也無需太擔心以後,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走好走穩現在就成;
這次去京城,我準備把大富一並帶著,出門在外接觸多理所應當,你用心觀察,要是好回來就能說親事了,要是不行咱們回來就疏遠後斷了。”
好不好,合不合拍,一次出去旅遊一趟就知道了,何況他們這可不是旅遊,難度也比旅遊大多了!
江雨此刻方才明白,原來沈清會選在今日問她,是替她想好了後麵的路。
她鋪平了坦途,讓她走。
家裡一大半人要外出,單單準備外出東西就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這年頭外出有多不方便,沈清是深有體會!
不過關麗江雨卻是神采奕奕,絲毫不覺麻煩。
兩人準備各種吃食,天氣轉熱大多以乾的為主,好在之前逃難是炎熱夏季,也算很有經驗了。
江向北在盯著各處的貨物,驗貨、查看賬本、調度,時不時還要和糖坊對接。
江向西則和往常外出時一樣,親自細細檢查每一輛車的軸承、車軲轆、車廂木板等等,關木匠做活不背著他,還會主動教他不外傳的手藝,若是發現了小問題他就順手解決了,大問題的話就去找嶽父大人。
沈清的活屬於又雜又亂,多到數不勝數。
上到去山上種藥材時間地點、下到河麵清淤拓寬,大到貨物,小到拒馬做了幾個還有多少時日完成等通通要來詢問她的意見。
而隨著外出時日來臨,村子上婦人們來找沈清的頻率越發頻繁。
劉翠花遞上一大筐子麵餅子,不舍道:“沈清,這是我烙的餅子,特彆乾,我試過了三個月不會壞!你帶出去吃妥妥的;
吃起來也方便,有熱水熱湯掰碎了泡進去,沒熱水就使勁咀嚼,還能有一絲甜味呢。”
沈清看著一大筐的白麵餅子,都有些替雷家人心疼!
雷家會打獵,肉經常吃,但白麵大米吃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一筐怕還是之前村子上人送的換的,舍不得吃節省下來的一股腦給自己送了這麼多過來!
王翠遞上一筐鴨蛋,“這是鹹鴨蛋,我敲了兩個顆顆流油,你帶著去,夜宿荒郊野外的也能加個菜。”
鄭惠道:“我做了豬肉脯,之前你教過我的,做的老香了!咱們去年路上走了好幾個月,知道路途艱難,你帶著補補身體。”
洪荷花道:“我婆母在糖坊,讓我送麥芽糖過來,普通的,雖然沒芝麻糖和奶糖好吃,但方便帶,路上不怕化,大嫂子你打打牙祭吧。”
沈清發現了,大家都是把自家最好的東西送來了!
平日裡在家都舍不得吃的,送給她卻無比舍得。
“你們忘了?去京城一趟總共才十二天左右,一路上還要遇到城池呢,這又不是去年逃難,沒銀子沒體力還要趕路,隻能一路一直走,有城池也不進去住宿;
如今不用趕路,手上又有銀子,遇到城池自然會進去住,住的話不就會補充物資麼?你們就放心好啦!”
鄭惠洪荷花想說她們一點都不放心。
若是可以,她們寧願讓自家相公代替沈清去!
畢竟村子離了她們相公可以運轉,不影響轉的更好,但沒了沈清,村子上以後怎麼過?
她們還能過上好日子嗎?
“沈清,你必須要去麼?不能讓人代替你去?”徐紅梅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住問出來。
洪荷花怕沈清為難,忙勸解道:“五嬸,大嫂說不定也不想出門,咱彆惹她不舍了。”
“其實村子已經步入正軌,我在或不在都一樣,不影響各個工坊運轉,這麼說吧,現在工坊裡負責夥食以及衛生打掃的都比我重要多了!”沈清打趣道。
畢竟老板十天半個月不在,工坊能繼續運轉,不受影響,甚至都沒發現老板不在;
但燒飯的人一頓不在都不行,打掃衛生的一天不在就沒法下腳!
“再說京城是個新市場,需要開發,那裡更需要我,咱們不能光守著村子裡這些營生啊, 還需要創造更多的營生才行。”
做更多正確的事,她才能在商城繼續開通各種分類!
劉翠花想說村子上也很需要她,一點不比京城少,但怕自己擾亂了沈清的計劃,默默咽回。
其他婦人則是心疼:“一路去京城多苦啊,尤其你一個婦人,關起門來過舒坦日子多好。”
去年路上,腳底走到起大水泡,搓破後忍著鑽心的疼痛繼續走路;
烈日當空,汗水打濕了一遍又一遍衣衫,可腳步不能停;
拖家帶口,這個娃娃哭著走不動了,那個娃娃抱著腿要抱抱,不想走了;
撿柴生火取水鋪設被褥總有做不完的活,去京城她們問過自家去過的人了,根本不可能每天都進城池居住,而在外麵的日子,除了前兩項外最後的事一樣不落的全部要做!
饒是過慣了苦日子,經過這幾個月以來的好日子滋養,依然不想再去吃逃難路上的苦。
沈清知道她們都是關心她,生怕她又重吃苦不放心過來念叨,她笑道:“算命的說我八字中有驛馬,注定了要東奔西走;
沒事,你們彆擔心,我其實還蠻喜歡外出的,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並不會覺得苦累。”
劉翠花聽得一愣一愣,她八字中有什麼?有沒驛馬?因為她也想出去瞅瞅!
嫁進來二十多年了,她最多去過錦城,並且二十多年外出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她很想很想,和她們一樣見過外麵的景象。
哪怕是不好的,她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