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眼角餘光注視著劉翠花,見時機成熟,詢問道:“翠花,你是想一起去麼?”
眾多聊著天的婦人們目光全部轉向劉翠花,眼裡滿是震驚。
不會吧,吃不好睡不好的去京城,翠花竟然想去?
劉翠花被眾人盯視著,風吹日曬的粗糙臉頰漲紅了,呐呐道:“我、不,我這把年紀了,出遠門不像話;
再說家裡一攤子事,出去了沒人做,還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飯,不做飯不行”
不止沈清聽明白了,其他人也都聽明白了。
翠花說了這麼多理由,沒有一樣是她不想去,通通是她不能去,而這個不能,是家庭瑣事以及家人綁住了。
隻稍稍沉默了一會,人群中炸開了,紛紛找補道:“什麼年紀不年紀?你看秦婆婆多大的歲數,去年不也從千裡之外的七裡村來到這兒麼?
不管是被迫的還是主動的,反正也是出了遠門不是?並且也成功了!”
“是啊,咱們去年路上好幾個月,這去京城十來天,彆說現在農閒事少,就是農忙你們雷家沒田地,這季節又不進深山打獵,需要你做啥活?”
“對啊,不就是燒飯洗衣裳嗎,洗衣裳他們自己也能洗,燒飯隨便對付一口唄,吃飽了就成,況且你家好幾個在毛筆工坊,是管晌午飯的,晚上一頓吃的不好也不影響乾活。”
現在是繁衍的季節,除非是吃不上飯了,不然獵戶是能不打獵就不打獵,雷家遵循祖訓格外嚴格,這段時間有時間下來幫忙,她們才能知道雷家很閒!
“既然無事,又想出去,時日不長,還全是熟人,為何不去?在想找這樣的好機會就難嘍!”
都不用沈清勸,眾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已經勸的劉翠花雙眼滿是心動。
沈清無比佩服,怪不得有的商家買東西願意花錢請托呢,肯定是能看到效果啊。
這不要錢的都勸的劉翠花心動不已,那花錢的還不更有用?
沈清加最後一把火:“你要是不放心雷老大在家,何不把他帶著一起?反正現在無事,還能掙一份工錢呢。”
兩人還不到四十歲,正值壯年,雖然在這兒算年歲大的,但一個是獵戶,身手敏捷,一個手腳麻利,能燒會洗又勤快,一同出門非但不是拖累還是助力,完全可以一起組隊!
她隻看能力,年歲不是唯一衡量標準。
劉翠花慌忙擺手,“不成不成,哪能要工錢!”
外出的工錢足足一百文,那可是最高的,村子上誰人不知?她本來就是想蹭著一起去外麵見見世麵,看看不同的繁華景象,不給錢就很好了,哪能還掙錢?
倒像是她為了占便宜似的。
沈清拍板道:“這樣吧,你們兩人隻算一份工錢,你看成不?你回去商量下,要是成,收拾了咱們一同出發。”
又補充道:“外麵肯定沒家裡舒坦,但和去年逃難路上相比肯定又會好很多,你們彆太擔心。”
逃難周邊都是吃不飽的災民,有對未知的恐懼,還有對未來的擔憂,能囫圇睡個安穩覺都是奢侈,這趟去的是最繁華的京城,有錢有裝備有車輛代步,兵強馬壯,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劉翠花不用沈清補充,都不擔心路上會吃苦!
她是沒有進過深山打獵,但當家的他們每年都會去好多趟深山,風餐露宿還能比得上深山老林?
她笑著應道:“好,我不擔心,我這就回去問問。”
劉翠花腳步匆匆的往回走,一會就消失不見。
留在原地的婦人們驚喜道:“話說雷家人太適合出去了!他們會打獵,身手靈活,還敏銳,晚上露宿山林也不用怕竄出來猛獸了。”
“何止呐,咱們有農忙、還要種藥材,給莊稼施肥、除草、澆水也就冬天稍稍清閒下來,而雷家不種田地,也就夏秋需要打獵;
打獵也不是一直打,中間還會隔開,完全適合出門呀。”
“沈清,你剛是不是有意喊翠花去的?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他們家適合了!”
沈清:她說她真沒提前看出來,你們信不?
她隻是想著雷大富去了,何不乾脆把翠花雷老大一並帶著?這樣外出路上小雨不就能一次了解三個麼?
掂量能不能適合一同生活。
“肯定啊,我大嫂子有啥不知道的?不然她喊翠花姐一同去就算了,怎會連雷大哥一起帶著?”
“是是是!”
“看出來了!”
沈清:你看出了啥?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不過真實意思不能說出來,隻能誤解下去了。
家裡全權交給江向南和江水,沈清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
江水照看花花兩姐妹她不擔心,因為兩人有手腳麻利又相處了幾個月的婦人照顧,各方麵磨合好了,又安排了個婦人專門負責他們一行人的一日三餐,小水隻需陪伴。
江向南管理三個工坊她也不擔心,三個工坊已經步入正軌,裡麵都是熟練的老手,老三隻需要按時查看貨物即可;
她放心不下的一是阿冰,按照原本的估算,順利的話五月中下旬能到家,怕她回來了有心事沒人商量,不過這事彆人替代不來,隻能她此行緊湊些,爭取早日回來。
二則是擔心村子上安危,家裡最大的江向南也才十九虛歲,放在華國不過高中生或大一,就怕遇上大事慌了神,不知道如何處理;
她又去找了江二爺江英讓幫忙多照看。
二人自是毫不遲疑的應下了,讓她放心去外麵拓寬市場。
一邊收拾,日子一邊到了五月初五。
端午節吃粽子,這很重要。
以往在七裡村時,隻象征性的換或買兩斤糯米,包上幾個粽子,全家分著吃就當過節了。
講究的人家會放上幾粒紅豆或者一個紅棗,窮苦的則直接省略,不過節了。
來到葫蘆村的第一個端午節,村子上人不僅要過,還要熱熱鬨鬨隆重的過!
提前兩天全村都準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