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清道彆的人排著隊,還要掐算著時間不能說多了,生怕耽擱影響出行時辰。
沈清一一回應。
剛開始時,其實不能算誠心誠意的幫襯,她有屬於自己的私心。
畢竟逃荒路上沒法單打獨鬥,一家子人就和落單的肥羊一樣,所以想著拉拔一下,大家夥一起對敵;
來了後,她想掙銀子需要工人,他們出力她付工錢,天經地義;
再後來,一樁樁一件件,其實都是互惠互利,她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落在他們眼裡,她好的不得了,說實在的受著真有些心虛。
隨著謝青山一聲準備出發,她坐到車架上,對上所有人揮手:“村子上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等我帶好吃的好玩的新奇玩意回村!”
孩子們之前還好,聽到最後一句,沸騰了!
要不是被自家大人拉住,都要一蹦三尺高~
車隊緩緩移動,在所有人的目送以及孩童們的歡呼聲中,漸行漸遠,直至看不見。
這次出門一共九輛雙驢車,兩兩一組,相互換著駕車另一人能休息會。
多出來的兩人,雷大富原本想和自家爹娘一輛車,被兩人趕到沈清車上幫忙駕車——沈清要動腦子,哪能把時間精力浪費在駕車上?
劉翠花說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雙眼看沿途的風景都看不過來,根本不想進車廂躺著。
江大溪原本也要到沈清車上幫忙駕車,沈清以車上東西多承載有限,讓去了老二那輛車。
這邊廂,沈清朝江雨使了使眼色,江雨臉頰驟然通紅,不過還是聽話的鑽出車廂,朝駕車的漢子輕聲道:“我和你替換著駕車。”
嫂子說了想要了解就要相處,不相處如何能知道好不好,合不合適。
還說她第一道沒法自己選,也沒法做主,這一次全權由她自己決定。
雷大富抓著韁繩的大手一抖,急忙道:“不用,我一人就成,不需要替換!”
見江雨在身側的車架上坐下,忙強調:“真的不用!駕車一點不累。”
江雨抿了抿唇,小小聲道:“那,我和你說會子話。”
雷大富張了張嘴,神色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轉為驚喜,可又有些擔心:“你不進去躺著?要坐好幾個時辰,會累。”
江雨有些想笑。
駕車的他說自己不累,她隻是在車架上坐著,他卻擔心會累。
她打趣道:“你駕車都不累,我坐著還能累著麼?”
雷大富看著她雙眼亮晶晶,一時看呆了,猛然回神慌亂的移開視線,神色沉穩的看向前方,嗯了聲。
隨即不放心的叮囑:“那待會你要是累了,就進去休息。”
江雨輕輕嗯了聲。
吃了晌午飯,休息了一陣,等再次出發時,江雨的位子上多了個厚厚的草墊。
江雨看向一旁冷凝的漢子。
隻見他黝黑粗獷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泛起暗紅。
“你不需要個嗎?”
“我一個大男人需要這做什麼?我、我不知道你也會去,隻有草墊子。”
不然可以托春天做個厚厚的棉布的,比草墊子舒服。
”謝謝,有草墊子很好了,我很喜歡。”江雨輕聲道謝。
漢子臉上的紅色又深了幾分。
車廂裡的沈清躺在蓬鬆柔軟的棉花布褥子上,車輛搖搖晃晃,她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感慨的想日子果然不是和誰過都一樣的。
才短短一個晌午,休息時間並不多,雷大富已經整了個厚實的草墊子,這要是讓他提前知道小雨也會去,必然會想法子弄個棉墊。
而且從頭到尾沒讓小雨碰一下韁繩,全天由他一人駕車。
不光眼裡有活,動手能力、體力耐力都很強。
嗯,嫁給這樣的漢子才是過日子嘛,之前柳盛那種就是去為奴為婢受夫家磋磨的。
等到了晚上,分為四組做吃食,沈清這邊自家人江大溪謝青山以及雷家三人。
雷大富去打水,劉翠花和江雨兩人去挖野菜,五月的野菜格外多,沒一會就用剪子剪了大半簍馬齒莧和馬蘭頭回來。
江向西搬來石塊壘成臨時灶台,其他人撿拾柴火,喂牲口等等。
沈清和關麗負責做吃食。
出門在外自然是怎麼簡單怎麼來。
臘肉切成肉丁,鍋中倒油炒到微微變色,下入青菜杆子翻炒斷生,在倒入淘洗乾淨的大米一同翻炒入味,最後下入青菜葉子和清水,一同燜煮。
聞到焦香味就能撤出柴火,用餘火燜著即可。
另一口鍋中用來給馬蘭頭馬齒莧分彆焯水,焯水後切碎,用辣椒、醋、醬油、大蒜、香油、少量的鹽調一個簡單版的料汁,分彆澆上去拌勻後,兩份涼拌菜快速的就做好了。
噴噴香的菜飯,加上兩份清爽開胃的涼拌野菜,吃的一群人幸福的想冒泡泡。
“沈清,我覺得出行吃的比咱在家裡吃的還好!”劉翠花喜滋滋道。
在家裡她哪裡吃得上這麼好吃的飯菜啊, 同樣是野菜,涼拌和清炒或水煮完全不是一個味!
一旁的雷老大忙不迭的點頭。
江向北誇張道:“娘,有你在吃的太好了!以後你要是不和我一起組隊,我都沒法想還吃不吃得下了。”
另一側的謝青山江大溪默默的點頭。
前麵兩次出行也會做熱乎的吃,但僅限於煮熟。
有時候炭的成分居多——煮糊了。
有時候乾的變稀的——水多了。
有時候更是連煮熟這一項標準都達不到——半生不熟的夾生飯。
反正主打一個乾淨衛生難吃。
沈清瞧著另外三組投過來的淒苦眼神,好笑道:“那要不以後挑選幾個手藝好的同行?專門負責一日三餐。”
畢竟民以食為天嘛,大家努力掙銀子不就是為了過得好麼,能吃好吃的誰想吃難吃的?
“哇好!我寧願架一天車,隻要能有好吃的!”
“好吃不好吃無所謂,但不能難吃,我真覺得這夾生飯就是糟蹋糧食!”連他都要梗著脖子才能咽下去。
多好的大米啊,這不是糟蹋是什麼?
“還是嬸子心疼咱們!”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