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笑盈盈道:“去找你翠花嬸子,我記得她帶了大醬來,你問問還有不?有的話你們就去幫忙剁肉餡。”
她這幾天天天買新鮮的回來,豬蹄、豬骨頭、豬頭、豬大腸和豬肉輪換著吃,昨天正好買的是豬肉,份量足夠做醬肉大包子。
不夠也沒事,再做些其他吃食,這些娃們的要求很簡單,想吃能吃上即可,而不是逮著想吃的一直吃飽吃撐。
“嬸子真好!”
馮猛滿眼期待的看向沈清,大嗓門道:“嬸子,我晚上想吃餃子,成不?”
其他人立馬道:“醬肉大包子是純肉,哪裡夠吃兩頓?彆貪心讓嬸子難做啊。”
馮猛一想也是,前麵肉實在,但也是和其他菜一起燉的,他們又要吃醬肉大包子又要吃餃子,哪有那麼多肉!
沈清想了想問道:“豬油渣的成不?再放些乾子炒蛋調個餡料,去找你們翠花嬸子吧,看看還能加什麼蔬菜,成的話晚上就吃餃子。”
反正好不好吃他們都能吃得下去,不會浪費。
而有小雨和阿麗在,肯定會給她調個她喜歡的餡料。
漢子們爆發出轟的歡呼聲!
嬸子真大氣!
這日子比家裡都好,比以往更是好!
廚房裡一下子湧進一群漢子,劉翠花驚嚇的話語不時傳出:“哎呦,醬肉大包子?四十個人呢!
一人吃三個就是一百二十個!不成不成,太多了,包不過來!”
“你說沈清答應了?那成吧,我去舀醬,你們和麵、剁肉待會我教你們包。”
“包的認真仔細啊,破了湯汁會流出來,炸口子水進去了味就不濃了,我可說好了,誰包的誰吃!”
立即響起一片哀嚎聲和討饒聲:“大娘您就行行好吧,幫我們仔細檢查,不好的您給修補修補。”
“這可是白麵啊,好不容易吃上一回肉包,破了炸口子了多心疼。”
“大娘最疼咱們了~”
沈清:誰說男的不會撒嬌?為了好吃的這不說的挺好的嘛。
劉翠花無可奈何又帶著寵溺的嗓音響起:“好了好了,包的差的不包了,去打水生火,保管讓你們都吃上醬肉大包子就是了!”
“大娘最好了!”
“晚上的餃子也有著落了!”
沈清聽出來最後一句是馮猛的聲音,這個傻憨憨,哪能在這個時候說呢?
翠花還不得炸毛啊。
果然,“什麼!晚上還有餃子?”
“不成不成,包子大,你們最多四五個再配兩碗大骨頭野菜湯就夠了,餃子你們誰不是幾十個起?
包了包子再包餃子,我這手腕還不得疼上好幾天?”
“大娘~”
“喊娘都不好使!”
沈清原本躺在屋簷下的搖椅上,搖搖晃晃的看雨水,隻覺得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清閒意境很美很愜意。
現在聽著吵鬨的討價還價聲,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再上揚。
原來這就是人間煙火氣。
比起靜逸的獨處,更適合她這個俗人
晌午吃的醬肉大包子,晚食眾人也如願吃上了豬油渣餡的餃子。
所有人齊上陣,不會包的就乾些和麵剁餡生火等打雜的活,會擀皮的擀皮,會包的包。
人雖多,但乾活的人同樣多,是以不僅夠吃,最後還剩下了四蓋簾。
沒辦法,最近吃的太好太有油水了,高估了食量。
沈清的屋子最好,多出來的四蓋簾餃子自然放在她屋子,明早熬兩鍋粥,再把四蓋簾餃子蒸上,早飯就搞定了。
收拾妥當後,所有人抓緊時間洗漱,回屋躺下了。
辰時過半,就聽到砰砰砰震天響的敲門聲!
主屋的沈清從商城裡回神,聽著窗外嘩啦啦的雨聲,疑惑大雨夜怎麼會有人上門?
“娘,開不開門?”窗子外,江向西請示道。
沈清起身,邊穿布鞋邊回道:“走,去看看。”
城門是卯時末辰時初關門,也就是晚上七點。
現在估摸不到八點,明顯是沒趕上進城,返回途中就近找到她們這兒。
出門在外不容易,誰沒個難處?能給人方便還是給人方便吧。
當然她是因為自家有幾十個漢子在,要是人少,還是以自己安危為主!
話說等雨停了要去城裡買些鐵釘回來,把圍牆一圈都安上鐵釘
時間早,所有人都沒睡,江向北馮猛楊木等十來個漢子點燃火把,從抄手遊廊中走了過來幫忙照明。
雨夜黑沉,十來個火把照亮下,亮如白晝。
“你們是誰?想乾嘛?”馮猛對著大門外喊道。
“啟稟這位公子,我們是京城的商賈,外出做生意回來,大雨難行誤了時辰,沒能進城;
還請府上收留一夜,我們明日打早就走!當然今夜也不是白收留,我們願付房錢!”
門外傳來和馮猛一樣豪爽的大嗓門聲。
“娘,不像是匪徒。”江向北悄聲道。
這人嗓門雖粗,說的話卻文質彬彬極為有禮,而且清晰明了,是位走南闖北的體麵人。
沈清點了點頭,吩咐:“那開門吧。”
匪徒也不是傻的, 自家這麼多人,到時候誰搶誰還不一定呢。
馮猛立即上前,拿開抵門的木頭,又拿開門栓,再打開門。
厚重的大木門徐徐打開,屋外的人進入視線。
六七個人,牽著馬,連個蓑衣都沒穿,個個隻戴了頂鬥笠。
尖頂鬥笠隻能護住腦袋,身上則完全護不住,六七人全身濕透,好在現在已經五月下旬,不算寒冷。
屋外的數人見到裡麵一批年輕漢子圍著個婦人,微微愣住。
隨即反應過來,朝沈清道:“謝謝夫人收留,請夫人放心,我們不是惡人壞人,隻暫住一宿,明日就走。
我家王我家主子姓王,請問夫人如何稱呼?”
“沈清。”
影一愣住,哪有婦人直接報自己名字的?不都是報夫家的麼,然後前麵帶上夫君姓氏稱呼。
這如何稱呼?
中間被圍住的年輕男子上前,前方眾人朝兩旁退下。
沈清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