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間屋子呢,為什麼要花錢重新蓋?
舊的又如何?能有屋子住就很不錯了,何況還是十多間瓦麵的屋子!
對了,“曹家為什麼要賣屋子搬出去?”
雷大富沒瞞著,將他知道的一一告知:“之前曹家一直是曹婆子當家,銀錢地契全部把持在她手上,她是阿奶是長輩,這很正常;
不管出於孝道還是其他,哪怕有時候做的很不好,曹君竹也從未想過他接過當家權;
但上次曹大的事牽扯出萍姑告知他娘的嫁妝以及這些年曹家不斷沒落,一直在走下坡路,越過越差,加上幾次事一鬨,和咱們上下處的都不好;
自覺臉上無關,留在此地無意思,就想著搬去城裡,一來換個環境,二來也能找個私塾或學堂一邊掙銀子一邊參加科舉,重振曹家。”
江雨大致明白了。
之前曹君竹以為曹家的錢財都是曹家的,由他阿奶曹婆子掌管支配理所應當,哪怕他不滿出於禮法也不能越過去;
但萍姑說了花的都是他娘的嫁妝後,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不管出於哪方麵他都能接手家裡的銀錢用於支配,不過嫂子說看事情要看本質。
本質還是曹家日子越發艱難,以往哪怕在大山裡,日子也是好過的,當然就不想著改變,如今沒了人伺候、不受人尊重、日子捉襟見肘,前途渺茫看不到希望零零總總加起來怨言叢生,自然就不再願意受曹婆子管製。
“曹君竹終於認識到想要重振曹家靠歪門邪道不成,還是要走正道了。”
科舉雖難,但對於他們讀書人來說卻是最快最有效改換門庭的法子了,至於能不能考上,那就要看他們自身的努力。
曹家底下兩個小的據她所知品行很是不好,偌大的曹家,能重振門楣的也隻有曹君竹一人。
雷大富認同的嗯了聲,又道:“屋子不住人倒塌的比住人快多了,可山裡的屋子有誰會買?他就想到了我,雷家子女眾多已經有些擁擠了,加上跟著你嫂子後麵掙了銀錢,是最有可能購買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隻是原本最大的可能是底下的弟弟們。
“屋子和位置很好很合適,隻是住過的是曹家人,你、你介意不?”
江雨失笑:“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那些官員的宅院好多也不是自己新建新修的呀,我才知道原來好多是皇帝賜的,是之前居住的官員犯了事家產被充公。
甚至連皇宮都有是前朝的呢,你說說他們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都能住,我一個鄉下女子倒講究起來了?”
曹家是人品壞,但這和地方和房子沒關係,他們難道搬去彆的地方就能變好了?
壞人換個地方還是壞人,日子得靠自己過。
雷大富之前滿腦子自責給不了她好的,從未想到她竟是如此清奇的想法。
在他看來很嚴重的事,在她那兒卻不值一提。
“好,那我回一趟村子把曹家的屋子買下,正好火鍋鋪子木活完工,關叔也能回村了,我送他回去,順帶提前把屋子布置一番,該添置的添置,讓你住進來舒舒服服的。”
他給不了新屋子,但裡麵使用的東西都能儘量做到新的!
江雨原本對於新生活沒有太多期待,此刻談起買屋子和布置,心中竟生出一絲絲期待來。
就像之前成婚嫁人,是到雷家生活過日子,而現在是過屬於她和他的小日子,獨屬於兩人的日子。
另一邊沈清在火鍋鋪子視察。
她先去的是銅爐唰羊肉火鍋店,裝修已經完成,目前在開荒保潔階段。
一樓是大廳,座位有大有小,稍稍用一人高的屏風遮擋,上方透氣又有一定的隱私,方便聊天。
二樓則是一個個的包間,同樣分大小,適合不同人數的群體聚餐。
沈清大致看了一圈,木工活做的很精細,她選的是大氣闊朗風,雖不是太奢華,但絕對不廉價。
因為這火鍋鋪子定位是中高端人群,誰家裡不是假山流水、雕梁畫棟?恨不得白玉為床金做馬!
拚奢華就是再砸進去上萬兩銀子也拚不過,何必拿自己的短處去比人家的長處?而且餐飲店,不花裡胡哨反而是一項優點,上菜、布菜、談天論地等等都需要寬敞的地。
“娘,你看怎麼樣?有什麼要改的地方不?”江向北一直跟在娘身後,從下到上又從上到下的看一遍,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清看向老四,見他身後跟著一大批小子們,黝黑的臉上是明亮的雙眼,原本搬著木盆拿著抹布在打掃衛生,此刻一個個緊張不安的看向她,等著她發話。
她朝向老四問道:“沒有要改的,等後麵正式開張了,留意哪些擺設不合理再調整;
這些人都是蘇木送來的?”
裝修對於餐飲總體影響不大,來吃飯的人不會因為裝修,但會因為口味和服務。
像那些蒼蠅館子,哪怕又破又舊又小,人手不夠服務也不是太好,但因為口味好便宜實惠,一開幾十年日日紅火爆滿;
而中高端的飯店,要的是隱私和氛圍,總體不錯然後就是拚的口味和服務。
不管怎麼說,好吃才是硬道理,而服務是加分項!
畢竟火鍋店做的是貴人生意,價錢昂貴,這裡麵其實已經涵蓋了服務費,是以服務意識跟上——花了錢來吃飯,誰想慪氣?
江向北連忙回道:“是,這些是她阿爹去年收留的災民,從中挑選手腳麻利機靈的。”
按照娘的要求,每戶人家挑一個,他們火鍋鋪子包吃住,一天二十文工錢,每月根據火鍋鋪子生意掙錢多少再額外分紅。
娘說餐飲屬於服務行業,隻有固定的工錢,沒有積極性,有了分紅他們主動積極乾的好,生意紅火掙得多,對他們自己、家庭以及火鍋鋪子來說都是好事!
他看向身後的一批小子們,示意:“快來見過東家。”
一大批身著統一服飾的少年,忙放下手上的活計,整齊劃一站到沈清麵前,齊刷刷喊道:“見過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