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脆響亮,落落大方有緊張但沒有扭捏,沈清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簡短說道:“以後好好乾,不僅有工錢,還有分紅,去忙你們的活計去吧。”
“謹遵東家教誨!”少年們按照主家的叮囑回道。
這個活計有多難得他們都清楚!
包吃住,且吃和住都蠻好的,一天三頓,除了早上另外兩頓都是乾的!
不僅能吃飽,還時不時有葷,住的地方是大通鋪,但被子褥子都是棉花的,就連罩子都是棉布的,每個人都是單獨的一份,不和彆人相乾;
上工期間還有’工作服‘,小東家說這是統一的,讓客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夥計,春夏秋以及冬季各兩套,全都是棉布的!
冬日裡還有個棉花的夾襖哩。
仔細著穿,一年到頭都能穿上棉布衣裳,不用花銀子置辦衣裳了。
衣食住東家都包攬了,根本沒有花費銀錢的地方,每天二十文的工錢則能全部存下來,即便沒有分紅,每月六百文能全部送回家,家裡爹娘弟弟妹妹們不用擔心餓肚子
爹娘都說祖上積德才能有這個活計,其他兄弟姐妹羨慕的不要不要的,每個人都想來。
但東家隻要一個人,一家最多不超過兩個,其實也能理解,畢竟每家每戶都苦,要是緊著一家請人,沒人掙工錢的人家真能餓死凍死病死。
沈清看著少年們各自認真努力的擦拭打掃衛生,朝江向北問道:“婦人姑娘們呢?”
這朝代店裡夥計隻能是漢子們,姑娘家容易被調戲,不過前廳不行,後廚卻是可以的。
不用見外人,都是熟悉的人,還能相互有個照應,對於沒有主勞動力的家庭來說,有個工作崗位能養活一家老小。
江向北一邊往後院引,一邊回道:“都在廚房裡洗洗刷刷,娘我特意叮囑了,不管前麵發生了什麼事,姑娘家們都不需要到前麵來。”
年長的婦人可以,沒人會指責她們什麼,但姑娘家不行,而發生的事若是年輕小子以及年長婦人們都沒法解決的,她們去了更是於事無補。
沈清無奈歎氣:“成,咱們現在沒權勢地位,不一定能護得住,隻能慫一些猥瑣發育。”
現實如此,想要掙錢隻能調整自己這方。
耐心等吧,說不定哪天淩逸就成了金大腿呢,到時客人知曉隻是淩逸的鋪麵,也不敢鬨事!
“娘你放心好了,她們老注意了!”江向北寬慰道。
能有份活計所有人都很知足和感激。
等進了後院,和一開始看到時簡直是天壤之彆!
地麵全部鋪了碎石子,院子裡空落落沒有雜物,整潔防滑。
水井邊上做了好幾個石台,方便清洗菜肴。
十來間廂房全部重新裡裡外外粉刷了石灰,看起來雪白乾淨;
集體宿舍裡鋪上了統一的鋪蓋,一格一格的櫃子上整齊的擺放著每個人的物品;
廚房裡婦人姑娘們正利落的清洗各種廚具用品。
見沈清和江向北進來,又聽到江向北介紹,雙手連忙在圍裙上擦了又擦,局促的喊道:“東家好!”
沈清見她們明顯拘謹許多,溫聲問道:“來了的這些日子還習慣不?”
年長的婦人們眼眶立即紅了,不住的點頭:“習慣、習慣!”
怎麼會不習慣呢?
她們這些被選上來的婦人姑娘家,要不是家裡頂梁柱沒了,要不是底下子女小,沒法乾掙錢的活,碰上蘇家收留勉強熬過了去年,隻是人數實在多,而牛羊賣的不是很好,眼看著就要斷糧了,是沈清給了活計救了她們一家老小的命!
有吃有喝有住,隻需在後廚幫工就成,彆處這都是漢子們才能做的活,沈清做主給她們了。
沈清不放心的叮囑:“有什麼事和老四講,彆瞞著憋著。”
向北這段時間不外出送貨了,主要任務就是看管兩個火鍋鋪子。
婦人們眼淚簌簌的掉,哽咽道:“謝謝東家關心!咱們曉得。”
四東家反複叮囑過許多遍,生怕沒顧及到的地方她們不小心出事,她們記在心裡呢。
背井離鄉來到這兒,非但沒有不自在,反而萬分有安全感。
吃飽穿暖,能掙銀錢,活計忙卻不累,而且都是簡單順手的活,每天倒頭就能睡著,不用像以前日日夜夜操心第二天如何填飽一家人的肚子。
沈清簡單叮囑幾句,往外走。
江向北立馬跟上,低聲彙報:“娘,按照你的吩咐,夥計後廚幫工是蘇木挑選過來的窮苦災民們;
賬房先生、掌櫃的、蘸料調配都是咱們村子上挑過來的人,全都在莊子上住著,他們等開張前兩三日再過來。”
他們村子上有好幾個工坊,還要種藥材收藥材,外出送貨、家裡地裡一大堆活計,根本抽不開太多人力過來!
再說火鍋鋪子的夥計工錢一天二十文,即便算上分紅,背井離鄉對於如今村子上的人來說也不劃算;
商議後決定普通活計交給蘇木以及淩逸處信得過之人,自家用著放心,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份養家活口的營生,兩方都好;
而賬房先生掌櫃的這些工錢雖高,但需要識字會算術,屬於有手藝的人,自家村子上的學堂辦了近一年,有天賦的人正好派上用場;
蘸料調配則屬於核心技術,當然要握在自家人手上,防止泄露出去。
抓大放小,幫助他人的同時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沈清點頭表示認可,兩人邊聊天邊前往另一家麻辣火鍋鋪子。
兩家鋪子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隻隔了三條街,兩人沒坐驢車,直接走過去。
路上也沒閒著,到處張望看看哪處鋪子適合開分店。
江向北靜默了會,突然小聲說道:“娘,我、我前兩日聽到一個消息。”
沈清微微詫異:“什麼消息?”
“是霍家,我無意間聽到彆人說霍老將軍要回來了!”江向北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