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羽不怒反笑:“很好,那我來看看這人到底死沒死。”
“去你的!你想看就能看?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樣子!”對麵滿臉橫肉的魁梧漢子呸了聲,滿是不屑。
嚴羽一個飛身,踩著人群肩膀上前的,在‘哇’‘啊’聲中一個翻身掀開涼席上的白布,還沒等圍著的漢子們反應過來,伸手點了躺著的‘屍體’一處穴位。
“啊!”原本臉色慘白猶如死屍的人,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娘呀,詐屍啦!”
“鬼啊~”
圍觀的都是食客,驚嚇歸驚嚇,腳下卻分毫未動,雙眼直勾勾的盯視著詐屍的漢子,生怕錯過漏過什麼。
嘴裡好奇問道:“這人看著蠻有活力的,比我精神頭還足,不像是死了好久的。”
“說啥呢,根本沒死好不好!我看他臉上敷的是婦人們的鵝蛋粉吧?”
“咦~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娘們唧唧的?敷粉?這還是漢子嗎?”
周圍的食客挑了挑眉,想說大哥現在是關心人家是不是漢子的問題嗎?
這分明是栽贓,是嫁禍,是陷害!
嚴羽不理其他人,隻對上那些鬨事的漢子發問:“你們剛說他已經死了,現在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誰說他死了!分明是吃壞了身體,大夫說不好治,外在看著好好的,其實內裡已經壞了,回去也是等死!”
“你們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嚴羽環顧一圈,冷聲道:“那成,請了大夫過來號脈,也不能聽你們一家之詞。”
江向北立馬接話道:“我去請大夫!”
“不成,你們請來的大夫肯定按照你們意思說!”
“對,你們請的大夫不可信。”
對方的人直接堵在大門口,江向北出不去,急的四處張望。
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沈清心裡明白,這些人就是來鬨事的。
所謂鬨事,不管有理無理,也不管發展到哪一步了,他們都會胡攪蠻纏的繼續鬨。
而且這些人到現在沒提賠償銀子,一句都沒提,說明不是衝著銀子來,而是衝著讓她們關門歇業來的!
並且這些人很熟練,至少不是第一次了,人多靠武力趕不走,而且在京城不能鬨大;
講理,這些人不會和他們講理;
下午到晚上的生意是肯定做不成了,她轉頭對身旁的老四吩咐:“去報官,帶上銀子請衙役過來,從後門走。”
江向北雙眼一喜,轉身就要走。
對,請大夫來沒用,請官府的人來才有用!
旁邊的嚴羽出聲:“不用,等等。”
江向北腳步頓住,疑惑的回頭看向嚴羽。
隻見嚴羽右手伸起,利落的往下一揮,立即不知從哪裡湧進來一大批黑色勁裝的精壯漢子,個個訓練有素分工明確的抓人押人,一氣嗬成。
沈清江向北等人驚呆了。
不是,眼前這人難道就是官衙的人?
之前看他身手利落的掀開白布,以為是武將,有理有節的問了幾句話,以為是抱打不平出手相助。
想不到他竟然幫到這個份上!
這得多大的官?
現場所有人都被看管住,嚴羽上前一一指示哪些人放開,到最後鬨事的漢子們被押著,額外還有二十多人也沒放,老少都有。
一位身著湛藍色長衫的老者仰頭,問道:“敢問我們沒做任何事,為何壓著我們不放?”
他一開口,被壓著的其他人立即叫嚷開:“對,憑什麼壓著我們?我們又沒犯事!”
“京師重地,天子腳下,你濫用私權,是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嚴羽哼了聲,拱手朝上方行了行禮,冷聲道:“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的到底是誰?
你們沒犯事?你們分明是一夥的!”
老者麵色微變,環顧四周後,布滿皺紋的臉上神色更差,這人眼光太毒辣!
一個都沒放過,一個也沒抓錯,他怎麼能抓的如此準?
他細細打量來人,隻覺得有些麵熟,隻是完全想不起何時何日見過。
他扯出抹笑,辯解道:“這位官爺,說話可得有證據,可不能青天白日的汙蔑人!”
“證據?你們現在和我說要證據了?我剛好好和你們說,你們不聽,非要胡攪蠻纏,現在我不好好說了,你們反而要好好說,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笑?”嚴羽真的笑了。
老者麵色更加難看,哼哧哼哧的不說話。
他哪裡能知道這人出來就出來,還帶了這麼多人手!
看行事身手,一個個都有武藝在身,且是做慣了這事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而且沒摸清楚對方的身家背景,不能貿貿然行事
嚴羽沒好氣的問道:“你以為我下來好聲好氣的和你們說話是我脾氣好?是我講禮節?”
他在樓梯上麵分明都聽到店家說要去請大夫等等,何必要下來重新問一遍?
當然是在樓梯上沒法看到各人的表情,重新問是為了觀察查看哪些人是一夥的!在明在暗的一網打儘!
老者的心沉了下去,梗著脖子道:“不管你是多大的官,都要講證據!”
他們不是平頭百姓,進了官衙也不怕,隻是畢竟是做見不得光的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把主子拉進來。
嚴羽沒回答,轉而上了樓梯。
皇上不在的時候,他們辦事當然要有證據,沒有的話造也要造個,但皇上來了,那就不是證據的事,而是皇上的判斷。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嚴羽上樓,想的是樓上難道是更大的官?
老者雙眼滴溜溜轉了一圈,看押他們的人黑衣勁裝不言不語,和主子府上的暗衛非常像心裡冒出個念頭,他不自覺鬆了口氣。
他剛才真是自己嚇自己!
這鋪子是淩逸王爺的,剛開張他回來關照一二再正常不過,見有人鬨事出手相幫更是情理之中。
嗬,彆說私自回京是大罪,就是他有旨意能光明正大回來,和他主子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他連給主子提鞋都不配!
鬨吧,鬨的越大越好,讓他知曉就算同為皇子,也是雲泥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