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看著眼前越看越熟悉的眉眼,這分明就是小冰,他嫡親女兒!
“小冰,我是爹爹啊,你回來了?”
“爹還去葫蘆村找你,隻是老天不公,你去了巴蜀,讓我和你錯過了。”
“回來了好,以後我們就是團結友愛的一家人!”
霍冰淩厲眉眼掃過去,淡淡道:“哦?宋大人剛才不是左一個兒子又一個兒子麼?
我想問問,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宋大人如何知曉是兒子的,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來陷害我娘?
倘若今日我沒有察覺,沒有揭露出來,這婦人回去是不是就要難產,然後孩子’胎死腹中‘?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娘今日的’刻意刁難‘造成的?
爹固然重要,但若是陷害我娘,一個品行不端人品不正的爹,我不能要!”
霍青霖從女兒出手時到現在,震驚一波接著一波。
她隱隱能猜測出秋意是假懷孕,但小冰如何得知?
尤其宋書麵對嚴羽的這一番話,小冰她沒有質疑她也沒有讓嚴羽保證——哪個孩兒想要母親改嫁呢?不管是不是、好不好,讓嚴羽發誓不在一起總歸不吃虧。
可小冰她什麼都沒有解釋,甚至不是替她辯解,而是直接指出宋書的過錯!
不得不說,這一招非常好和有效果!
她這個當娘的比她多活了二十來年,尚且不會,小冰她唯一能學的就是沈清那了。
沈清!
是沈清告訴她秋意假懷孕;
是沈清教會了小冰如何應對這些事;
也是沈清讓小冰心胸見解如此獨到開闊
另一邊,沈清默默的給霍冰點了個讚。
這朝代以孝治天下,孝道大過天!
宋書拋棄妻女,對女兒不管不問,但他是生父,即便對親生女兒再不好也得認他;
而阿冰沒有哭訴他對自己如何不好,點明了宋書對她娘不好,爹娘位置一樣,都是孝道;
層層遞進的又說了人品不正,這就比孝道更嚴重了,畢竟古代更是有大義滅親為人所稱頌!
果然,周邊響起一片喝彩聲。
“不是,我沒有,我我”宋書慌忙解釋。
可卻不知從何解釋。
他看向身旁的秋意,惡狠狠問道:“都是你一直和我說腹中胎兒是兒子!如今作何解釋!”
秋意眼眶含淚,淚水大顆大顆落下。
她當然知道是’兒子‘,也必須是’兒子‘,可現在謊言被戳穿,說什麼都是徒勞。
以往這些話語,更是平添仇恨!
“老爺,我錯了,我們回府說好不好?”
之前老爺竭儘全力找尋霍冰的樣子她記憶深刻,年歲大的人對於子嗣有多看重她更是清楚!
尤其錢財越來越多,官位越來越大,體力越來越不好,宋書簡直做夢都想要把霍冰找回來,哪怕是之前他一直看不上的女兒,在自知可能沒有其他子嗣後,女兒也不是不可以繼承家業。
也就是知曉她’有孕‘,且是個兒子後,宋書才徹底打消了找回霍冰的念頭,一心一意盼著她肚子裡的兒子出生。
如今兒子’沒了‘,又回歸以往,心心念念霍冰這個唯一的女兒
“彆啊,有什麼是咱們這些人不能知道的?剛才說霍家的時候不是說的很好嘛,咋現在說自己的時候就不會說了?”
“這可很是開了眼了!那麼大的肚子,竟然說消失就消失了,嘖嘖,真是天下奇聞!”
“宋老爺真是好脾氣啊,還沒打死她,這要是說兩人不是串通好的我都不信。”
宋書眼珠一轉,手掌高高揚起。
“打死也不成啊,那豈不是死無對證了?到時候是圓是扁是黑是白不都是宋老爺一句話麼?
到時候如何堵的住悠悠眾口?”
宋書高高揚起的手掌又放下。
他胸膛劇烈起伏,真真嘗到百口莫辯的滋味!
如今這事,不管怎麼說怎麼做都不對。
他看向小冰,隻見她眉眼冷淡,看向他這個親生父親沒有一絲激動,仿佛他隻是一個陌生人。
他宋書,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霍青霖趁機問道:“宋大人,你的家務事我沒有興趣知曉,隻是我的嫁妝你代為保管了十多年,是否能還給我了?”
宋書臉上紅一陣青一陣,這嫁妝他原本早早就想送去霍家。
隻是秋意說霍家理虧,才沒主動來要,他們兩人年歲大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兒子,自然要給他最好的,霍家嫁妝豐厚,留給兒子正好。
而且裡麵金銀首飾繁複精巧,玉質更是難得的上乘佳品,不管是現在她自己戴還是以後給兒子新婦都很是體麵。
他一時聽信了,就忘了送回。
“青霖,我原本就想著送回,是秋意不肯”
霍青霖打斷:“宋大人,有錯就認不失為大丈夫,什麼錯都往女子身上推,你不害臊麼?”
秋意是不好,但他宋書難道就是個好的?
他若不貪心,秋意說不送回他就不送回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宋家是她一個妾室當家做主呢!”
“是啊,懷假孕你不知情,前妻的嫁妝沒送回也是他人的過錯,合著你什麼錯都沒有?”
“嘖嘖,不管咱們信不信,我看宋大人是真信了。”
“今日也算是漲了見識。”
沈清趁熱打鐵,喊道:“宋老爺,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人多且齊,還是今日就把嫁妝清點了拉回吧。”
十多年了,霍青霖的嫁妝怎麼可能沒動?
但人多的話,即便挪作他用了,也得趕緊用其他同等價值的代替!
秋意麵色一變,喊道:“哪裡能這麼快,你們彆逼人太甚!”
都十多年了,都是好東西怎麼可能不用?首飾全在她那裡,清點了她以後用什麼。
後麵慢慢清點,有些說是丟了,也就糊弄過去了。
宋書深吸一口氣,手上蓄了力,重重甩在秋意臉上,低聲罵道:“蠢貨!你還要臉不要?”
她一個內宅婦人不出門,臉麵名聲沒了就沒了,他可是要見人的, 如何能被人指著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