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蘇念悠是被裴荊川叫醒的。
“雌主,他們說你父親醒了。”
蘇念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忽然發現懷裡還摟著什麼東西,熱熱的,定睛一看竟然是陸澤。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滾進自己的懷裡,還同蓋著一床獸皮被。
陸澤還閉著眼,似乎沒醒,雙手還摟著蘇念悠的腰身。
但蘇念悠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呼吸有一瞬的變快,知曉他在裝睡,也沒拆穿。
她安靜的下了石床,錯過了陸澤驟然抓緊獸皮的手和發紅的耳尖,
經過了這次事件,蘇念悠不放心的囑咐裴荊川。
“我去看看,如果還有獸人來找麻煩,就去族長的洞穴找我。”
洞穴外已經有獸人在等著了,不同於以往的惡劣態度,這次他們的臉上多了些複雜又小心的情緒。
聽到父親清醒的消息,神海裡的小猞猁也跑了出來,催著蘇念悠走快一點。
蘇念悠緊趕慢趕的來到部落中心的洞穴,眾多獸人已經在洞穴裡等她。
蘇珩看見她,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拉著她走進父親的獸帳。
“父親,她來了。”
蘇念悠掠過站在床邊的蘇白白,蘇母,蘇鳴等人,泰然自若的坐在蘇父身旁。
蘇父的臉上已經有了血色,渾濁的雙眼裡多了光亮,一看到她,就顫顫巍巍的朝她伸出手。
蘇念悠握住他乾枯粗糙的手,神海猛地滾燙,那隻小猞猁先是站起來觀察,確定了父親還活著後,趴在地上嗚咽的哭著,晶瑩的眼淚劃過她灰色的毛發,可憐極了。
“我的孩子,我終於能好好看看你了。”
蘇珩:“父親,是妹妹帶我上山采藥救了你,她真的會巫醫,當時我為了采藥自己截掉繩子掉落懸崖,也是念悠靠著雙手爬了下來,救了我一命。”
巫醫:“族長,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隻要再好好修養就能恢複健康,之前是我抹的草藥不對,還多虧了蘇念悠發現並改正。”
在場的眾獸人聽到巫醫滿是歉意的話,再看向蘇念悠的目光都變得複雜。
蘇寒楓看著眼前神色溫柔的女兒,握著的手愈發用力。
他嘴唇翕動,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聽見蘇鳴不悅地吐槽道。
“切,我看她就是正好知道那個草藥有用罷了,說的跟她多厲害似的!父親你可不能心軟,我才不同意她再回到我們部落生活!”
蘇白白立刻拉住他的手,佯裝好意的製止他。
“蘇鳴!姐姐她既然想回來就讓她回來好了,之前的事情我已經不在意了。”
“那怎麼可能!她之前傷害了你那麼多次!不能因為這次她做了一點對的事就原諒她吧,再說了,要不是因為蘇念悠,姐姐你的臉也不會受傷!”
“蘇鳴你不要說了,我的臉和姐姐沒有關係,我知道姐姐討厭我,但是我想姐姐應該不會故意讓她的獸夫對我動手的,是我當時沒注意到……都怪我自己。”
蘇白白捂著自己的臉埋在蘇母的懷裡,蘇寒楓這才注意到她的右臉被一塊布蓋著。
蘇寒楓一早醒來,身邊就隻有蘇珩,而他在昏迷時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記得是念悠給他上的藥,所以一睜開眼便說要見蘇念悠。
蘇寒楓坐了起來,他朝蘇白白招招手。
蘇白白看了眼蘇母,在蘇母鼓勵的目光下,惴惴不安的走到蘇寒楓麵前。
“你的臉是怎麼受的傷,和念悠有什麼關係?”
蘇白白是蘇母和第二個獸夫領養的,跟蘇寒楓並不親近。
當年蘇念悠走失後,蘇母傷心欲絕,整日鬱鬱寡歡,是其第二個獸夫帶著她出去散心時,意外遇到的,彼時部落衝突剛結束,部落裡死傷慘重,而蘇白白的母親早逝,父親死在部落衝突中,蘇白白一個孤兒餓得可憐巴巴地往嘴裡塞泥巴,蘇母於心不忍,又見她生得可愛,就帶回了家中收養。
而在蘇寒楓眼裡,隻有蘇念悠和蘇珩是他的親生骨肉,蘇白白隻是部落裡身世可憐的孤兒,對她隻是淡淡的憐惜和關照。
醒來的蘇寒楓氣場冷硬,統領者的氣勢壓的眾獸人都俯首聽令。
蘇白白咬著唇,委屈的流著眼淚,時不時地小心翼翼地覷蘇念悠一眼,又低下頭。
一副受了蘇念悠壓迫的可憐模樣。
蘇鳴看不得姐姐受欺負,站出來替她說道:
“當時我們去雪崖上見不到大哥的身影,就以為大哥已經遇害,為了抓住蘇念悠,母親就下令抓住了蘇念悠的三個獸夫,誰知道這三個獸夫進了地牢還不老實,一狐獸騙著姐姐說知道蘇念悠的下落。把她騙到跟前,劃破了她的臉!他的爪子裡還藏著毒,讓姐姐的臉腐爛,遲遲不好,那狐獸分明是受蘇念悠的指使,才想出這麼惡毒的招數!”
蘇鳴憤恨的瞪著蘇念悠,目光裡燃燒著灼灼的火焰,似乎恨不得燒死蘇念悠。
蘇白白:“父親,是我太心急想要知道姐姐的下落,才沒注意,被那狐獸抓傷,與姐姐無關。”
她抽抽噎噎的說著,一邊揭開臉上的布條,露出駭人的傷口。
蘇寒楓眼神一緊,抓住蘇念悠的手,溫聲詢問:
“她說的是真的?”
蘇念悠看向蘇白白的傷口,目光幽幽。
“蘇白白臉上的傷是我獸夫抓傷的,但我並未教唆他,此事是我獸夫做得不當,我願意替白沐接受處置。”
“我和大哥是上山采藥,卻被蘇鳴偷聽到告訴了蘇白白,兩人又憑空誣陷我是要殺害大哥,還抓了我的獸夫拷打虐待,這些都是蘇白白,蘇鳴和蘇母的不是,我也要替我獸夫要個說法。”
蘇母聽到了自己也被控訴,瞬間掛不住臉的瞪著蘇念悠,當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
蘇白白更是低下頭攥緊了衣擺,思考著對策。
“我們沒想要他性命,我們隻是想取他的一點心頭血!”
蘇鳴蹦出來大聲嚷嚷。
“再說了,要不是白沐劃傷我姐姐,又不肯交出解藥,我們也不會去地牢!分明就是你這個惡毒的雌性在給我們部落帶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