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領頭的黃毛愣了片刻,半晌才弄明白這個夏國人正在挑釁自己。
於是他冷哼一聲,用半熟不熟的本地話說道:“先生,我勸你要敬酒,不吃罰酒。”
江時朗然笑了一聲,頂著四支手槍,拿起手機拍了拍對方的臉。
“鸚鵡學舌,拾人涕唾。你們老祖宗沒教你彆隨便偷人東西嗎?招笑。”
這話直接給對麵整懵了,本來夏國話就沒精通,他翻譯點簡單句子還行,這種話可是完全沒聽過。
黃毛感覺對方在罵自己,但是他沒聽懂。
於是他怒了,立刻扣動了扳機。
“砰!”
一顆高速旋轉的子彈瞬間朝著江時的腦門射去。
他能清晰的感應到它的位置,四周的一切都變慢了。
但他不閃也不避,任由子彈穿過虛影,“鐺”地一聲擊穿車頂。
露出一個手指大小的空洞,投射陽光在地上產生亮斑。
他整個人就像全息投影一般,沒有任何碰撞體積。
“發生了什麼?”黃毛呆愣在原地。
他的幾個同夥麵麵相覷,徑直扣動了扳機。
一時間車廂內滿是彈片四射的聲音,到處都擦著金屬的火光。
可是硝煙散去,那人卻依然坐在原地,身上沒有一丁點傷痕。
外國佬臉上的表情逐漸被驚懼取代,他慌亂地大喊道:“該死,我的上帝,他是魔鬼!”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一個男人顯然被嚇破了膽子,往後退了幾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前麵的車廂跑。
江時看起來有些遺憾地說道:“還以為碰到邪教了,原來是普通人,隻可惜弄死你們沒有獎金。”
這句話剛落下,“砰”的一聲巨響,前麵那個逃跑的人用身體撞開車門,跌進了另外一個車廂。
黃毛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撂下身後的同夥不管,迅速地逃竄向車門。
他邊跑邊喊道:“引爆!引爆炸彈!”
見領頭的逃走了,其他人也拿不定主意,驚疑不定地往後退卻著。
炸彈計時的聲音開始變得急促,他們的心跳也像雨點般急驟。
一開始是緩步後退,緊接著越跑越快,最後幾乎是沒命地狂奔。
每個人心裡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這輛靈車!
後麵幾人跑得太慢,江時索性緩緩地伸出手,在空中看似隨意地一握。
“嘎嘣”的清脆的聲音響起,跑在最後的男人頭顱瞬間爆開,就像煙花一樣炸成了碎片。
離他最近的棕眼睛的男人感覺到脖子一陣溫熱,伸手往後一摸,竟摸到了滿手鮮血。
他驚慌地大叫起來,不顧一切地推開前麵的人,龐大的身軀就像蛆蟲一樣往前咕蛹。
好不容易推開了前麵的瘦子,他聽到身後響起清晰的拍掌聲,心神陡然一顫。
“啪!”
身邊瘦子的頭被拍扁了,就像拍碎一個西瓜一樣容易。
他感覺到一顆滾圓的東西蹦到自己臉上,低頭一看,竟發現是那顆憂鬱的藍眼睛。
“啪!”
棕眼睛感覺到額頭被什麼東西夾住,巨大的壓力將他瞬間壓癟。
他的頭絢爛地碎成了渣,龐大的身軀晃了晃,最終無力地倒了下去,擋住了後麵人逃跑的路。
屍體堆在門口,剩下的人逃不出去了,隻聽到身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那人咧起嘴角說道:“誰給你們的膽子,跑到我家附近炸車?”
沒有人回答。
這些人從踏入車廂開始,在他眼裡已經是死人了。
江時從座位上站起身,緩步往那堆屍體走去。
“門的那一邊是什麼呢?你以為是逃生通道嗎?”
“那我告訴你,門的那邊還是門。”
“讓我想想,永遠逃不出去的死亡列車,這可比酆都鬼城有趣多了。”
或許是實在聽不下去,口袋裡震動片刻。
傳來女人低沉的聲音:“殺了就是了,早點完事下班。”
江時這才意識到電話還沒掛斷,對其他人比了個“稍等”的手勢。
其他人戰戰兢兢地躲在角落,手裡拿著無用的槍支,膽戰心驚地看著那個喜怒不定的家夥,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
他拿著手機蹲在旁邊,稍顯尷尬地壓低聲音問:“喂,老沈啊,你沒掛電話?”
“嗯。”
“呃……”
“沒事,我不尷尬。”
“但我尷尬,”江時捂著雙眼,“有種拉屎拉到一半,發現被人偷窺的無力感。”
對麵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沈念冰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平靜地敘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殘暴的人,沒必要折磨死,彆把性子殺野了。”
“說的也是,”他心裡想道,“我是人,又不是鬼,乾嘛在這浪費時間呢。”
於是江時打了個響指。
車廂內幾人的頭顱應聲而落,“咕嚕咕嚕”地滾了一地。
噴湧的臟血迅速糊滿了窗戶。
十三號車廂陷入了寂靜,唯有“滴滴”的計數聲依然在響起。
“等會。”江時一拍腦袋,想起自己忘了什麼東西,“不會還真要我拆彈吧?”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無奈的歎氣聲:“貌似是這樣。”
“但我在休假,”他搓了搓兩根手指,低聲沉吟道,“得加錢。”
“要多少?”
“至少一百萬吧,另外幫我查個凶神的消息。”
錢倒是其次,江時更想知道有關鬼新娘的資料。
為了阻止厲鬼的傳說被繼續傳播,這些東西一般在官方的機密檔案裡,外部人員不可能拿得到。
“可以,拆不了你扛著火車頭跑路也行。”
得到了許諾,他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渾身輕鬆地站起身。
他將視線轉向車門。
隔著一扇沾滿血肉的玻璃窗,第十二號車廂內,欄杆上鎖著一個黑色的顯示屏,鮮紅的數字在不斷跳動著。
“還有1分鐘52秒。”他推開車門,注視著那個簡易的炸彈說道。
由非違禁品組合而成的炸彈,計數器貌似是一個電子鬨鐘,後半部分被人拆開,裝入硝化甘油和其他化學藥品的混合物。
連線更是簡單,一根紅線一根黃線一根藍線。
“我能把這玩意丟下車嗎?”
時間還很充裕,江時拿起手機拍下了炸彈的全貌。
當然,他注意避開了地上的血汙。
“上麵的表盤有個平衡器,不能亂動。”沈念冰凝重地說道。
這時候,江時的手機再次震動兩下。
他以為是官方發來的剪線攻略,於是點開了消息。
結果是侯三在班級群戳了戳他,問道:“江哥,在乾啥?坐火車好無聊啊。”
江時心裡想道:是挺無聊的,無聊得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