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在驚愕中,第二眼便瞧見了自己的孫女。
他甚至來不及歡喜,腦海中全是驚愕,這到底是誰家的馬車?
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太好惹的年輕男人呢,究竟又是誰?
莫非是盧家人?
這是找到家裡來了!
隨著院門大開,張氏也瞧見了外麵的情況,當即“蹭”一下站直了身體。
張氏的第一反應居然也是覺得——莫非,盧家又改變主意了?
但很快她就否認了。
都鬨成那樣了,絕不可能的!
白鷺將張氏的表情儘收眼底,臉上滿是諷刺。
既然是複仇,那就先從你開始吧!
於是,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隨著白鷺一句:“去,把那個老女人給我綁起來!”
林鬆當即照做,動作那叫一個迅速。
張氏?
“喂,你這是乾什麼,我可是你舅母!有你這樣對待長輩的嗎?”
“這小子是誰,莫非是你姘——唔…”
最後一個“頭”字,還沒說出來,張氏的嘴裡就被塞進了臭襪子,熏得她陣陣直翻白眼兒,乾嘔也嘔不出來。
白鷺這才轉頭看向滿臉疑惑的大家,將今天發生在盧家的事情說了一下。
重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自然是要絕對保密的。
隻說自己當時也是因為被逼急了之類的,這也都在情理之中。
而眾村民們,在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個個麵麵相覷。
倒是白老頭頓時勃然大怒,就知道,那該死的賤婦沒有說實話!
家門不幸!
真是喪儘天良啊,還親舅母呢?
這是青樓裡的老鴇吧!
這下,就連白鷺的舅舅,那個老實木訥又有些軟弱的男人,在聽完事情原委後,也怒目瞪向自己的老婆。
不需要太多的解釋。
兩人做夫妻這麼多年,對方那一閃而過的心虛,壓根兒就瞞不過白二舅。
一瞬間,他隻感覺如墜冰窟。
平時妻子的過分行為,他並非看不到,隻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可誰敢相信,這個女人竟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
白鷺看到了自己舅舅的表情,在心裡冷哼一聲,隻能說:這個人還沒有完全的壞透!
但無論如何,白鷺都是不會放過張氏的。
這個前世親自將自己推進魔窟的女人,就算是千刀萬剮都不過分!
“先把人綁起來,關到柴房裡麵。”
白鷺冷冷吩咐道,果然,無論是二舅舅還是村裡其他人,無一反對。
許多也有女兒的村民們,更是憤憤瞪著張氏,覺得這女人做事實在太不地道!
白鷺最開始打算,直接將外祖父接走離開白家村這個是非之地的。
但轉念一想,在沒扳倒盧縣令之前,倒是不如留在村裡。
對方鞭長莫及,也更能收斂一些。
更何況,白鷺目前還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眼看著天色漸晚,白鷺甚至連飯都顧不上吃,立刻就帶上林鬆出門去了。
當然,臨走時還不忘冷冷對二舅舅說道:
“你最好不要把人放了,否則等回來之後也彆怪我不客氣!”
白二舅:“……知,知道了…”
白鷺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厲。
即便她知道,這個舅舅也是性格使然,但也並不會原諒。
但凡一個男人真有血性,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嫡親的外甥女,被那樣生生折磨,而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那時的白鷺,猶如一個溺水之人,是多麼的想要得到救援。
可惜!
唯一疼愛她的外祖父,因得知裡麵的內幕後,直接被氣病最後撒手人寰。
自此,白鷺便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軍奮戰。
到最後,她也是實在掙紮不動了,才選擇了玉石俱焚!
反正也是死路一條,那麼臨死前不妨拉一個墊背的,也省得王雄繼續留在世上禍害其他女子。
白鷺不敢再耽誤時間,立刻乘坐馬車趕往孫家村。
那是大姐嫁過去的地方。
上輩子,白鷺一直以為大姐過得還不錯。
畢竟她每次回來,都笑著說自己過得怎樣怎樣,隻是後來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掉了。
白鷺甚至沒有懷疑過,這年頭女子的生產就是在過鬼門關,死人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再加上那時候白鷺也是自身難保,也就更加顧不上了。
而直到,白鷺被砍頭死後成了阿飄。
大約是因為怨氣太足,遲遲沒有投胎,便在這人間四處遊蕩,見識了很多很多。
白鷺通過偷聽的方式,逐漸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大姐是被人害死的!
那個文質彬彬,在十裡八村都有些地位的童生姐夫,其實是個人渣!
算算時間,大姐現在應該是懷孕了、
白鷺不免有些可惜,倘若能再重生早一些就更好了,她一定會阻止大姐出嫁!
說起來,那媒也還是張氏保的!
都說,
那孫童生是在農戶之中少見的讀書人,主要是還年輕,日後還會繼續科考。
到時候萬一考中了秀才,乃至舉人,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白老爺子倒是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他更多地為外孫女高興。
誰又不希望家裡的孩子,能過上好日子呢。
可卻沒想過,憑空的好事為何就落到了自家人頭上呢。
白家就是一介再普通不過的農戶,平時主要就是種地。
農閒時,倒是白老爺子會編一些草鞋到縣城去賣,算是家裡為數不多的額外收入。
家裡人又多,到處都是花錢的由頭,能保證全家人這麼多人吃飽飯,就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白大姐一開始也是滿心歡喜地嫁過去,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可惜,畫人畫皮難畫骨。
“壞人”二字也從來不會寫在腦門兒上!
想到這些,白鷺的眸色越發沉沉,越發讓林鬆抓緊趕路。
等白鷺到的時候,就透過籬笆門看到大著肚子的姐姐,正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洗衣服。
一大木盆的水幾乎灌滿,裡麵所泡著的是孫家所有人的衣服。
眼下也才四月,天氣最是適宜時,完全與熱沾不上邊兒。
但大姐卻熱的滿頭是汗,估計有累的緣故,更因孕期易熱的體質。
諷刺的是,那老孫婆子此時就翹著二郎腿坐堂屋門口,口中磕著香瓜子,地上散了一堆的殼。
還時不時的大聲嗬斥兒媳婦幾句,好一副老虔婆的模樣!
瞬間,白鷺的怒火湧直衝天靈蓋!
但你以為這就完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