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鬨。”
沈南星笑了,這種話她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每一次換來的隻有對方的變本加厲。
明明是有求於她,就連那句他虛假的懇求都顯得如此的冷漠。
她賀笑雯怕疼,她就不怕了嗎?
“霍雲庭,我不乾了!”
她甩臉要走的時候卻被霍雲庭抱住,對著護士怒吼:“還不過來!”
她不知道的是,這家醫院就是霍雲庭故意為賀笑雯開的。
沈南星看著喜怒不言於色的霍雲庭為另一個女失了節製,由最初的奮力掙紮到最後的被迫接受,這一刻她才切實的體會到自己的無禮和絕望。
“霍雲庭,你一定要這樣折磨我嗎?”
不知何時,沈南星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
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像哄著賀笑雯那樣,輕輕的撫摸她的袋,“乖,一下下就好了,不疼的。”
原來他能施舍的,隻不過是他對賀笑雯用剩的。
他不愛自己。
突然,一滴滾燙的淚砸在他手背,讓他的修長而節骨分明的手不由的微微觸動。
心裡泛起一陣鈍痛,就連口中安慰的話也被按下暫停鍵。
沈南星抬眼,淚水婆娑,聲音中帶著一絲祈求。
“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高抬貴手放過我。”
無聲的回答是他的答案。
隻要她還是霍太太一天,她就不可能逃離現在的生活。
“知道了。”她的聲音儘是疲態。
突然的乖順讓霍雲庭心中一顫。
沈南星撫開他的手,“我累了,先回去了。”
霍雲庭看著她扶牆踱步的背影,眼眸中陰沉的寒意漸漸消退,垂眸看著那滴未乾的淚珠,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麼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掉淚。
走出了醫院大門,六伏天太陽的炙烤讓她虛弱的身軀有些承受不住,一陣眩暈感襲來,她緩緩再牆角蹲下。
拿出手機想求助,可看到手機通訊錄那刻,眼中的淚再也抑製不住的流下。
曾經的同事,朋友她不是沒有聯係過,隻是一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掛了電話。
她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個個躲她如蛇蠍。
忽然目光停留在一串沒有備注的電話上,儘管有些不願,猶豫再三還是打給了裴縛言。
“星星,你終於肯打給我啦?”對麵傳來驚喜的聲音。
熟悉的聲色讓沈南星喉嚨一哽,“縛言,你能來找我一下嗎?我就在南區醫院門外的牆角……”
另一邊,霍雲庭怔怔的看著的手背,直至那滴淚乾涸,他的眸色終於有了異樣。
等他快步追出醫院,剛好是裴縛言抱著暈過去的沈南星關上車門的瞬間。
透過玻璃,裴縛言看到了霍雲庭焦急追出來的畫麵。
“開車!”
看著沈南星消瘦的身子以及眼角掛著的淚痕,裴縛言滿是心疼。
沈南星拖著疲倦的身軀早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好久她都沒睡過這麼穩的覺了,儘管是虛弱造成的。
隱隱之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初見霍雲庭的那天。
一如那日滿天的烏雲,從此之後她的世界再無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