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若一邊哭一邊爬起來,她不能放棄,她可是囂張跋扈的薛若若,不能被這種小小挫折打敗!
往日刻意堆起來的堅強在這一刻儘情釋放。
薛若若告訴自己,隻此一次!過了今日她又是堅強到無堅不摧的薛若若,她還有弟弟要照顧,她一定要安全出去!
抹掉眼淚,發現她似乎踩到什麼,低頭,就看到一雙黑乎乎的眼睛。
“啊!”薛若若驚叫著彈起,剛想逃跑,突然想到什麼,又轉頭。
她怎麼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扒開草叢,她小心觀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七叔?”裴硯禮?他在這兒挺屍乾什麼?嚇人嗎?
裴硯禮眨眨眼,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薛若若看不懂,乾脆把人扶起來,靠在大樹上。
“七叔,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會倒在這裡,你為什麼不說話?”
見他隻會眨眼,薛若若實在想不明白他要乾什麼?
“七叔,你彆怪我不救你,我就算想救我也救不了,我不懂醫術,也不會把脈,我也背不動你。”
“天快黑了,我要走了,要不我找東西把你蓋起來,等我逃出去再找人來救你。”
裴硯禮聞言,眼睛眨的飛快,他隻是嘗百草,被毒性強的藥草毒倒,他身上有解藥,他隻是拿不出來而已!
“解,藥”裴硯禮費力想告訴她,薛若若卻沒有聽到,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
她餓了,很餓,裴硯禮應該帶吃的了吧?
在裴硯禮期待的眼神下,她轉身翻一旁他散落的藥簍子。
縱然裴硯禮再有涵養,此刻眼睛也已冒火。
這個蠢女人!
踩他兩次就算了,不救他就算了,認出他之後居然還能再一次丟棄他!
裴硯禮一向覺得自己是謙謙君子,此時卻連殺人的心都有。
他若能動,一定把這個女人扔到狼窩裡!
薛若若找半天,藥簍子裡除了草藥,沒什麼能吃的東西。
“七叔,你出城沒帶人嗎?附近有沒有人在等你?”薛若若覺得他好歹也是裴府七爺,應該有一群手下的吧?
裴硯禮不想理她,索性閉上眼。
下一刻又突然睜開,因為薛若若在他身上摸!
“七叔,你中毒了,對不對?身上有解藥對不對?”
裴硯禮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她終於知道為他解毒!
可她能不能彆靠這麼近!
薛若若看他半天,雙手合十:“冒犯了。”
淡淡幽香湊上來,裴硯禮隻覺得胸口堵塞,心跳莫名加快幾許,額間滲出汗珠。
很陌生的感覺,裴硯禮還沒反應過來,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隨著薛若若推開他一並消失。
低頭,她正發愁的擺弄好幾個一模一樣的玉瓶。
“七爺,哪個才是解藥?”她不認識啊。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
薛若若急了:“七叔,要不,您都試試。”說著,根本沒給人反對的機會。
裴硯禮心驚膽戰,從未想過會如此怕一個女人。他會死的吧?會死的?!
他可是聞名江北的神醫,如果被自己的毒毒死,他不敢想
薛若若想的很簡單,他是神醫,就算中毒,隻要能動了,一定可以自己治好。
她是在幫他!
裴雅沈柔兒沒找到人,隻能離開,她們覺得,薛若若一定是迷路了,說不定被毒蛇猛獸襲擊,已經死了。
裴雅剛回府,她的車夫就被麻袋套上,關在黑漆漆的房間。
“主子,問過了,車夫說,表小姐被郡主扔到山林喂野獸”
元祿剛說完,裴翊一陣風般踏出門,轉眼即逝,元祿懵了半刻,也趕緊追上去。
薛若若此時身中劇毒,口吐鮮血,奄奄一息,看到裴硯禮冷靜在一旁搗藥,她還是沒看出來對方是故意還是意外?
一刻鐘前,在她試了八種貌似解藥之後,裴硯禮終於在吐血中清醒。
卻顫巍巍的讓她:“滾。”
薛若若餓昏了頭,走之前還問一句:“有沒有吃的?”
裴硯禮冷冷看她一眼,在自己的藥簍裡翻出一顆紅果子給她。
薛若若欣喜,她剛剛都沒翻到,果子很小,幾口吃完,她覺得味道不錯,還想再要一個。
話沒說完就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裴硯禮沒理她,翻藥婁子為自己解毒。
眼看他活蹦亂跳就要走,薛若若艱難開口:“七叔,救我。”
許是她眼睛紅紅,麵色蒼白,可憐兮兮的樣子打動了裴硯禮,他轉身扔下一個玉瓶。
薛若若眼睜睜看著他消失,根本無力打開玉瓶。
他肯定不是故意給自己毒果子的,裴家七爺是神醫,怎麼可能那麼小氣呢?
薛若若安慰自己,卻久久動彈不得,隻能看著天上圓月初升。
夜寂靜,似乎有野獸出來覓食。薛若若想哭,很想哭!
可又不敢大哭,怕引來野獸,隻能低低細細的啜泣,父親死後,她第一次這麼狼狽,這麼崩潰!
若有人救她,她一定會報答的!
突然有嘩啦啦的聲音傳來,薛若若盯著叢林,不敢呼吸,不會是野獸吧?
隻是片刻時間她已經把自己被野獸撕咬咀嚼的畫麵想了出來。
全身僵硬到發疼,看到月光下出現的人,才鬆一口氣。
“七叔?”
裴硯禮冷冷的不理她,隻是上前背起她就走。
“七叔,你怎麼回來了?你也不忍心丟我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何況我還救了你呢。”
大概是月色太好,大概是劫後餘生的感覺太好,薛若若忍不住想多說說話。
裴硯禮卻突然把她放到大樹下。她以為對方又想拋下自己,快速抓住他的衣袖。
裴硯禮掃一眼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軟綿無力,跟她人一樣,似乎一捏就碎。
“有人來了,不要說見過我。”
裴硯禮說完,強硬扯出自己的衣袖,閃身離開。
薛若若聽到有人來了更害怕。不會是沈柔兒派的人吧?
她儘量把自己縮起來。
還是看到明亮的火把。
“找到了,在這裡。”一個黑衣人叫了一聲立刻消失。
薛若若心驚,想跑!
踉蹌著站起身,還沒走一步就撲進一個堅硬的懷抱,一股冷香瞬間圍繞著她。
“裴翊?”
到這一刻,薛若若終於放下心,她不用被野獸咬死了!
可裴翊卻比野獸還可怕。
像失而複得的寶,細碎的吻落在她臉上和頸間,慢慢吻著,連耳朵也不放過,開始是癢,後來逐漸凶狠,像要把她吃乾抹淨!
“薛若若。”他嗓音沙啞的厲害,眼睛更像是著了火一般的灼燒著她。
不安中帶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