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圖書館之中一時隻剩下了落筆的沙沙之聲。
就在厄洛斯落筆之間,陸懸河則是在思考一件事。
毫無疑問,這位傳奇祭司確實是一個很強大很有能力的人。
但正如他對自己的評價,他缺乏那種非凡而絕對的堅毅。
從更多情況來看,厄洛斯隻適合內政,而非對外。
亦或者,他在地下待著的時間太久了,到了地上即使一切如常,可過去所處的環境影響了他的個人,不可避免的在一些地方有所遺漏。
“領主大人,這一次的事件我一定會進行深刻的反省,我有些過於的依賴自己的天賦和能力了。”
“獅鷲族這一次的三麵進攻,未必會那麼麻煩”
厄洛斯緩緩平靜下來,然後說道,
“我所占卜到的情況,應當是一種刻意針對預知占卜類天賦的乾擾,借助了那隻黑手末日的手段,擾亂了我們的判斷,進而讓我們不敢再主動出擊。”
“獅鷲族終究隻是一個普通的超凡種族,而且在此之前從未有過任何異常也許確實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古怪,畢竟零世界的陰差陽錯從未停歇,但也不可能剛剛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古怪。”
“領主大人,我們等艾爾森探查回來之後,就能知曉了,以及我請求我也去查探一下相對應的戰場。”
他說完這段話之後,突然對著領主跪了下來,
“我已經察覺到此時我心中動搖,還請領主大人準許我在那位苦修者的身邊學習。”
陸懸河點頭,然後將寫滿了字的紙拿了起來,平靜的看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回去吧。”
海浪滾滾,卻並未拍打河岸,而是柔和如靜水。
冰霜雨雪一起落下,遠處的山水已經全部結了厚重的冰層。
這並不隻是自然天氣的緣故,還是範圍極大的一道冰霜法術,能施展這道法術的法師其超凡等級絕對不會很低。
艾爾森他們已經到了獅鷲族與另一個種族的前線。
一切都隻留下了混亂。
但這一次查探,卻並沒有什麼用。
他們幾乎是隻停留了半分鐘,一部分人就折返回深海鎮。
而厄洛斯此時的心情很沉重,他獨自去尋找了苦修士。
正好苦修士也要尋找他,兩個人互相有事向對方說,倒是也巧合。
苦修士察覺到了深海鎮中某一些人的變化,因此想請求他可以在下城區開設一個荊棘院並且可以招收苦修者。
這種對苦修的學習事情即使是他不提,也會有人上報意見,因此厄洛斯直接答應了下來。
至於厄洛斯所說的自己意誌極為容易動搖這件事,苦修士隻是笑了笑,然後邀請他一起離開深海鎮,出去走走。
於是,他們二人一同離開了深海鎮。
從安全區出來,再一路離開緩衝區,向著原始森林和半冰原而去。
寒冷的飆風吹在人的身上,帶起刺骨的寒意。
點點霜雪落下,遠處還帶著不祥的詭異氣息,到處都是黑夜怪物留下的痕跡,還有血氣。
許多屍體已經被冰成了標本,一腳踩在上麵就會碎開。
“這件事其實在之前便想要提及了,但看到那麼年幼的領主大人,我還是未曾說出口。”
“一個人如果一直待在安全而溫暖的地方,會輕而易舉的失去對危險的判斷。”
“而一個人站的太高,就會自以為看的很遠,隻會讓他和身邊所有人失去未來,畢竟世界是這麼的危險。”
苦修者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乾巴巴的笑容,他的語言也如同人一樣極為充斥著歲月的痕跡,
“我並非是想要批判任何人,其實這裡的領主是我從未見過的仁慈與強大,但你們被保護的太好,已經遺忘了零世界究竟有多麼的危險。”
“不管是西北方的獅鷲族,亦或者東南方向的那個蛙人種族,能在這樣的世界中以族群的形態生活下來,尤其是獅鷲族還並未具備火種,那麼它們的力量並非任何人可以輕視的。”
“若是你見到了強大的力量便心生動搖與畏懼,見到了弱小的敵人則欣喜和膽大,這樣的人又怎麼能擁有活下來的機會。”
“一切都可以被改變,唯有你堅定的意誌力不可轉移。”
當厄洛斯和苦修士在討論領地未來的時候。
艾爾森也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陸懸河此時站在了深海鎮最外麵的城牆之上。
伊蘭則是在高空中盤旋,它現在已經能將一個地方的風場固定下來了,若是人站在上麵,風會自然而然地將人托舉向高空,落到高處。
艾爾森從最大的那隻飛行獸薩堤鳥下來,麵色有些凝重,
“領主大人,我們這一次去了相關的戰場,但卻什麼都沒有見到。”
“地上到處都是血跡和乾枯冰凍的屍首,但也隻剩下這些了,就好像在我們去之前,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考慮到情況特殊,為了得知更多的情報,我獨自去懸浮山脈之中獅鷲族所在的方位,那裡還在拉練軍隊,躍躍欲試,一切如常。”
“獅鷲族它們這一次宣戰的三個地方,除了我們之外,便是那一批居住在懸崖之上的鷹身石像,以及靠近原始森林的那個百獸部落,第一個先攻擊的便是鷹身石像,而它們所居住的懸崖現在卻空空如也。”
“贏了?”
一旁的盧瀾困惑的詢問道,然後立刻反駁了自己的猜測,
“這不可能。鷹身石像種群都是強大的法師,這場戰爭才開始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快結束?按照我們之前的情報來看,它們的實力縱然有差異,也隻是四六的區彆,就算是不焦灼,又怎麼能在一天結束所有?”
“而且按照你所說,鷹身石像所住的懸崖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一隻鷹身石像?這更不可能了,這種族群必然會留下老幼,就算獅鷲族能將其搬走,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
“而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說,當真是擁有這樣力量的獅鷲族,也不需要集結軍隊去攻擊鷹身石像,就像是大象不需要為殺死螞蟻穿上盔甲。”
艾爾森點頭,
“這也是我覺得矛盾的點。”
“真的不對”盧瀾冥思苦想,覺得這裡麵有莫大的問題。
“我們既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百獸部落也應該知道相關的宣戰,它們的反應如何?”
“在練兵,似乎要先獅鷲族一步,提前開啟戰爭。”
“或許在今日和明日,這兩個種族部落就要開戰了。”
陸懸河背對著艾爾森,此時的目光看向了遠處,
“這麼快嗎?”
“是真的,有些不對啊。”
很深的陰謀痕跡。
一位特殊的眷屬行走在天空郡之中,它的身上披著一層麻布鬥篷,裡麵則空空如也,隻有一點點星光。
此時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遙遠的看向了那座在迷霧之旁的小鎮子。
一隻蜘蛛臨時編織的網已經落下。
厄洛斯感覺的沒錯,他確實被乾擾了,而且是連續不斷的乾擾。
好戲,要上演了。
大家都在等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