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月亮之下,蘭英流草之上,一場談話就這麼的開始了。
“您問的這些問題,都是可以回答的問題。”
老巫師下意識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又犯了巫師的老毛病,下一句差一點說出等價交換這種話,還好他及時的收到了同伴給它的眼神,刹住車了。
張靜靜此時也在這裡。
應該說,這個不算大的建築裡麵站了不少人。
“因為我現在說的這些東西,您都擊敗了,因此我說了也沒事,領主遠征這個隻是信息而非知識,不具備重量,我說了也沒關係。”
“深淵是很強大的一個地方,或者說,一個世界,亦或者說是許多世界,也有的人將其稱之為一個與眾不同的維度,裡麵有某一些不可言說的存在,不可知的存在,它們具有極為強大的侵蝕能力……越往下越強大。”
老巫師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緩緩地說出來。
金發人偶在旁邊打哈欠,要不是張靜靜拉著她來壯膽子,她才不想聽這些無聊的東西。
有什麼好聽的,不就是領主大人打得過和打不過這兩種。
打得過沒必要聽,打不過更沒必要聽了。
傳教士在旁邊沉默,至於那些下位眷屬互相則是嘰嘰喳喳的聊天,並且吃著深海縣的特產。
倒彆有一番感覺。
“您見到過深淵遺民,因此您肯定明白我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而更具體的,比如說您所行所做,確實是極度的不可思議,因為深淵的本質並非人類可以抵擋,哪怕是一些極為強大的人類可能也隻能做到‘共存’更彆說您在如此年幼的時候就徹底清除了其相關的侵蝕,且一絲一毫的漏洞都沒有留下,但毫無疑問,您確實是人類。”
老巫師將這件事詳細的說了出來。
“我想問一個問題”
張靜靜聲音略帶著顫抖的詢問。
老巫師老毛病又犯了,好在年輕的巫師及時接過了這個問題,
“你說吧。”
“我想問的是,深淵存在零世界之中嗎?是共存的關係,還是寄生的關係,就像是,一個大世界包含一個小世界一樣。”
她用地球的語言邏輯問道。
原本陸懸河以為她要問巫師領地的事情,卻沒想到是這個。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了,因為宋時域。
“不能這麼說,這是你們人類的邏輯。”
年輕巫師糾正道,
“你不能說共存,寄生,也不能說包含,也不是獨立,你不能用這些太人類的詞形容這個世界,這樣的話,你們會走進很痛苦和沒有未來的誤區。”
“深淵就是深淵,你隻需要知道祂是深淵就行了。”
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突然間想到了自己長大的那座【聖城】,然後立刻將自己的這一絲思緒切斷。
“祂是什麼?我們應該怎麼避免祂的侵蝕或者汙染,戰爭?”
張靜靜不懂年輕巫師的話,但還是執著的進一步追問。
因為陸懸河沒有阻止,因此其他人也不說話,而年輕巫師自然順利的回答下去,
“是什麼?這個問題太人類了。”
年輕巫師很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沒辦法回答這種太人類思維太局限的問題,我隻能說,祂就是深淵。”
“怎麼避免祂的侵蝕和汙染以及戰爭,這不應該問我,我做不到,事實上我們都對你們的領主,他究竟是怎麼完全切斷深淵侵蝕的,非常好奇。”
“我做不到,但是零世界確實有一些辦法做到。比如說,我們巫師之中已經‘看到’和推算出來了,你們領主借助深海的力量,但即使這樣,我們也很好奇並且覺得很神奇。”
張靜靜聞言非常失落。
但此刻確實是沒必要繼續問下去了,結果轉頭看到了一個站著都睡著的金發人偶,心中的那種失落瞬間變成了無語。
尤其是因為她站著睡著,導致頭都不穩固,現在昏昏欲睡,再歪一點頭顱就要掉下來了。
這也太零世界了。
她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扶住金發人偶的頭顱,再往下一按,把她的頭按了下去。
“深海的力量”
陸懸河對彆人看出這一點也不奇怪,如果這都看不出來才是真的奇怪。
“領主遠征呢,大遠征,還有那個蜘蛛和末日。”
他看向巫師,再看了一眼傳教士以及那些開始吃喝的下位眷屬。
前麵兩個倒是沒什麼太多的感覺,隻有那些下位眷屬突然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地正襟危坐起來。
“領主遠征和大遠征並非一個東西,領主遠征就是開啟一場戰爭,獲得足夠的資源,將所有遠征範圍內一切的領地和地域都納入自己的領地之內,這是一件比較‘正常’的事情,不過您的領地距離這方麵還差得遠,現在最多就是參與領主戰爭。”
“大遠征是為了獲得很重要的東西,具體的信息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在巫師裡麵的權限並不太高,就我了解到的有限的信息之中,我可以說,大遠征在最開始似乎會定下一個目標,這個目標越難以完成,完成之後獲得的力量就越大,甚至可以直接成為‘存在’。”
“但這些太過核心的信息並非我能掌握的,我說的也並不準確,等到深藍那邊回複了我們之後,您可以看看,是否擁有購買這些信息的權限,到時候知道的會更清楚些。”
老巫師如此說道。
他每一次回答問題都會很痛苦,因為他沒有獲取相應的代價,相當於是和本能互相對抗。
傳教士這個時候補充了起來,他沉著的聲音在這間房間裡麵響起,以至於出現了回聲,
“領主遠征要對抗的隻是領主,大遠征則要對抗一切。”
“人類領主,很多人類並不懂‘一切’,但希望你懂。”
於是,陸懸河看向了下位眷屬。
他可記得之前對大遠征的形容,其中就有一些這種東西的參與。
下位眷屬感覺莫名其妙的,但還是莫名其妙的回答了起來,
“可能是一種晉升儀式,但如果你,您開啟的話,我們或許並不會出動很強大的力量。”
“因為,我們和深淵互相對立,但如果是其他的領主開啟,我們會和深淵同時進入大遠征。”
聽到這話的人,房間內任何一個生命,在聽到這個回答後身體都出現了一絲不可遏製的冷意。
其中希西甚至背後出現了冷汗,而盧瀾則是寒毛豎起,她們的靈感在瘋狂預警。
“至於蜘蛛的話,就是蜘蛛,它在那個人類大遠征中獲得了許多強大的蛛絲,以及它織網的能力對人類會有克製作用,但對你,對您似乎沒有。”
下位眷屬莫名其妙的補充了起來,繼續說道,
“你,您,現在,應該是掀起一場一場戰爭,積累資源,升階地契,才更為重要。”
說完它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頭顱,古怪的看了旁邊其他眷屬一眼。
這些其他的下位眷屬互相看了看,都察覺到彼此的驚訝。
不過它們也知道自己這種狀態是什麼,出發之前上位眷屬曾經提及過,如果出現這種狀態,可以繼續傾斜這個人類領主。
因為這意味著,這個人類領主在深海下沉的深度或許比它們想象的更深,因此獲得了如此的力量。
人類不重要,深海才值得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