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退出去的腳又重新邁了進來,眉頭皺起:“你說什麼?想要我陪酒?哼,你也配。”
陳寅放下酒杯:“新來的人也不好好調教調教,怎麼這麼沒規矩。”
“你……”
“還敢反駁,你知道不知道,不伺候客人,就沒有客人上門,沒有客人上門,你們就沒有生意,你們沒有生意,你們就會失業,失業就要睡大街,生存都是問題。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賓至如歸。”
“我……”
“我什麼我,念你是隻雞,還是個剛入行的雛雞,這一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趕緊走,不然叫你們媽媽過來,把你關進柴房,好好的教導教導。我可是聽說,媽媽們都有對付手下不聽話姑娘的絕活,哦,好像有什麼貓刑。”
這小姑娘被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邊兒的大茶壺趕緊打圓場。
“七公子真的不在這兒,我們也是要做生意的,您就彆在這兒裹亂了。”
說完就拉住了門要關起來。
小姑娘咬著牙退出了房間,站在門外胸前一陣劇烈起伏。
接著發泄一般對著周圍叫道:“七公子,你就好好藏著吧!我回去就告訴二小姐,要你好看。”
喊完這句話,見周圍還是沒有反應,這才跺了一下腳,氣鼓鼓的離開了。
等大茶壺過來說人已經走了,李二胡這才狼狽的從床下鑽了出來,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拿起酒壺,咚咚咚灌了幾口,這才舒了一口氣:“陳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我都是兄弟了,還客氣這些做什麼?就是不知道,剛才來的那個是誰?怎麼讓李兄這麼狼狽?”
雖然心裡麵有了些許猜測,陳寅還是裝作好奇的問道。
李二胡又重新坐進了座位上,“那是我二姐的丫鬟,怎麼說呢!我二姐太強勢了,又被我爹器重,所以我這一幫兄弟姐妹都有些怕她。要是被她知道我在這兒喝花酒,回去得家法伺候。”
一聽這話,陳寅頓時有些詫異。
他對大明朝的了解不是很多,但也知道這時代應該是男尊女卑,怎麼李二胡的二姐就這麼厲害,這簡直是倒反天罡。
“算了,和你說這些掃興的事兒乾什麼!來來來,接著喝!”
度過了危機,李二胡又恢複了之前的放蕩摸樣,一邊兒摟住懷裡的姑娘揉捏,一邊兒往肚子裡麵灌酒。
“兄弟,舉杯。”
不一會兒的功夫,人就有些朦朧了。
陳寅陪了幾杯酒,心也安定了下來,他來這兒找李二胡為的就是看能不能再找一份出路,西陵衛把總的這個職位,他是不想再乾下去了。
這一次把裴雲鵬還有他小舅子都得罪了個遍,就算是回去,估計以後也會給穿小鞋,而李二胡是錦衣衛百戶,跟著他混進錦衣衛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他魂穿而來,一直險象環生,一直到現在為的隻是生存二字而已。
要是能加入錦衣衛就好了。
雖然不知道現在是明朝的什麼時期,但進入了錦衣衛,加上和李二胡這個百戶過命的交情,這輩子基本上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穿越而來他沒有什麼大的誌向,什麼名流千古,什麼位極人臣,那些都是虛名,人生不過是短短幾十年。
就應該及時行樂。
逛逛青樓,聽聽小曲,調戲一下哪家的深閨小姐,再遊遊山玩玩水,豈不爽哉……
“對了,兄弟,你怎麼來陳州來找我了?剛才看你一身狼狽,我都差點沒有認出來是你。”
李二胡張開了嘴,一邊兒的姑娘立刻剝了一個葡萄塞進了他的嘴裡。
他一邊兒吐出葡萄籽,一邊兒朦朧的向陳寅問道。
陳寅回想了一下那輛巨“快”的馬車,又想想這一路的遭遇,這一段時間壓製的火氣又升起。
忽然想起了那個強搶他馬匹的姑娘李嫣然,心頭一閃。
“實不相瞞,李兄,我有兩匹好馬被一個女賊人搶走了,剛開始說要買一匹趕路,後麵趁著我不注意,竟然把我兩匹好馬都搶了。”
“你不知道啊!那女賊還十分囂張,說是家就住在陳州城東,不怕死就去她家去找她。兩匹上好的馬,一分錢都沒有給我。還害得我在荒郊野外住了一晚上。”
陳寅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簡單的講了講。
李二胡皺著眉頭聽著,忽然間抬起了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這陳州竟然還有這一號人物?嗬嗬嗬,這麼囂張,搶了馬匹,竟然還敢留下地址,真的是膽大包天。”
說完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兄弟,既然你來了陳州找我,這事情我接了,現在就去,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哼哼,到時候抓起來幫兄弟你出氣。”
陳寅一聽大喜過望,有了李二胡這個坐地虎跟著,到了地方,馬肯定能拿回來,錢?老子的馬可是汗血寶馬,千金不換,不訛你個傾家蕩產……
大茶壺已經套好了馬車,幫陳寅把李二胡攙扶進了車廂之中。
等兩人做好,這才駕車問道:“公子是回府嗎?”
陳寅撩開了窗簾:“不,去城東……對了,城東有個李家你知道嗎?”
大茶壺瞪著兩隻眼睛有些迷茫,還是說了一句:“知道。”
“先去那兒去!”
陳寅心裡微微一緊,連大茶壺都知道城東的李家,看來這李家還真的不一般。
不過回頭看了看不勝酒力,靠在車廂上晃動的李二胡,心裡又生出了一些信心出來。
馬車微微晃動,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大茶壺一拉韁繩,回身:“公子,您說的地方到了。”
陳寅從車廂裡探出了半個腦袋,向外麵看了一眼。頓時有些失望。
還以為這城東李家是什麼高門大戶,竟然就一個小門樓,上麵掛著一個破舊的匾,寫著李府兩個字。
和西陵城裡的裴雲鵬的裴園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就連陳寅暫住的那間宅子的門樓都比這大幾分。
“李兄,到了,走,我們下車!”
陳寅推了推李二胡,等他睜開了眼睛,這才扶住了他,走下了馬車。
大茶壺收起了下馬車的小板凳,“兩位公子,我就先走了。”
揮了揮手,陳寅把李二胡的胳膊搭在了肩膀上,上前一腳就踹在了門上。
“開門!”
一聲怒吼,裡麵快就傳來了動靜,一個小廝打開了門縫,看到陳寅肩膀上的李二胡,趕緊把門打開。
這裡麵是個園子,假山,流水,花卉,奇木,設計的還算不錯。
隻是這時候天色漸晚,陳寅也無心欣賞。
見小廝關上了門,跟了過來,就伸手一把抓住了:“這裡是城東李府嗎?”
“是……”
“李嫣然在家嗎?”
“二小姐在家。”
“那就好,快叫李嫣然出來,告訴她,大爺我來報仇來了。”
小廝一臉的驚愕,目光在陳寅和李二胡的身上不斷的來回。
“你聾了,趕緊去叫李嫣然,我可告訴你,她要是過來慢一點,老子就……。”
這小廝一聽這話,立刻一溜煙就跑了。
陳寅扶著有些爛醉的李二胡往裡又走了走,見有石桌石凳。就趕緊過去,把李二胡放凳子上。
很快,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傳來,不遠處浩浩蕩蕩來了十來號人。
已經有人提起了燈籠照明。剩下的人都手裡還拿著棍棒。
陳寅眯起眼睛,果然看見了李嫣然,此時她恢複了女裝,羅裙罩衣,頭發上麵插著兩隻步搖,人雖然走的很快,可頭上的步搖竟然十分穩定,一點晃動的意思都沒有。手裡更是提著一把入鞘的寶劍。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竟然是你!”
陳寅在靴子裡麵摸索了一下,扯出了那塊玉佩,放在了石桌上,“哼哼,你偷我馬的事兒怎麼說?”
李嫣然一愣,看了看趴在石桌上的李二胡,“我們就事論事,不要以為你能威脅我!”
“威脅?嗬嗬,今天我還真的就威脅你了。”
陳寅看著這小妞,越發的起了興致。
“我的馬沒說賣給你,也沒說借給你,你直接搶走了我的馬,搶走一匹還好,兩匹全搶走了,這強盜行徑就算是鬨到官府我也怕”
說完立刻就要介紹一下自己兄弟錦衣衛的身份,但此時李二胡已經打起了呼嚕。
這位李二小姐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爛醉的李二胡。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兒禍不及家人吧!”
陳寅看了看她身後的一眾虎視眈眈地人,“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人,那就讓你的這一幫下人都走開,這事兒我們單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