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這那麼多人,住在客棧肯定是不行了,幸虧及時雨於大公子還送來了一座宅院,於是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客棧,趕去了宅子所在的地方。
不愧是於大公子,出手就是豪橫,三進的宅子在這汝陽城裡也算不錯,
裡麵竟然還被打掃過了,進了宅門就是前院,客房,南書房裡都是現成的家具。
二進院比較大,東廂房竟然裝的是琉璃窗戶。
遊廊連接著西廂房,再往裡走就是西耳房,正房。
院內種著花花草草,正在綻放。
穿過堂,就是後院,不大不小的花園,馬廄,後罩房,小廚房,規規整整。
就算是李二胡也連連點頭,“ 不錯,這宅子以前的主人肯定是花了一番心思了。去牙行買幾個丫頭下人,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陳寅搖搖頭:“畢竟是來查案的,下人還是算了,我們自己又不是沒有手腳。”
李二胡點了點頭,“也是。”
轉頭看向七個奇葩手下,看著他們正跟在後麵不斷地打量周圍。
這七個人並排開來,神態各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猛然間腦袋裡麵一閃,陳寅終於感覺那裡熟悉了。
這特麼七個人,活脫脫的就是八仙過海裡的八仙形象。
李鐵拐,鐘梨,呂岩,張果,何十六,韓參,藍堅,再加一個人就是完美的八仙。
“自己的形象不像第八人,李二胡好像也不像,但總感覺身邊有一個人很像第八個人,是誰呢?”
陳寅抓了抓頭發,可就是想不起來。
而此刻的老道士一身的汗水,身上的道袍都被汗水給浸透了,手裡拿著糞瓢正在一瓢一瓢把茅廁裡的大糞給舀出來。
一塊破布蒙住了口鼻,但發酵過的味道還一直往鼻孔裡麵鑽。
老道士停下錘了一下自己酸楚的老腰,立刻就有人嗬斥道:“趕緊乾活,一會兒弄完去修房頂,把上麵的爛瓦都給換了。”
“考驗,所有地苦難都是考驗我的心性,高人,這考驗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你怎麼還不來接我啊!”
陳寅最終也沒有想到第八人是誰。
忽然,前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李鐵怪立刻用拐杖點了一下地,轉身一拐一拐的向前院走了過去。
隻是十幾個呼吸,他就回來稟告。
“大人,外麵來了幾個大茶壺,說是美仙院的,套著一輛馬車過來,馬車上還躺著一個人,說是不知道怎麼處理,就給大人送來了。”
陳寅一愣,這才想起昨晚走的時候錢多多還在美仙院。
躺在馬車上?這美仙院的老鴇還真的有眼色。
“大哥,我先過去看看。”
李二胡也知道事情的原委,還是提醒道:“彆玩的太過火,畢竟是個千總,以後找個機會給他按幾個罪名,堂堂正正的弄。”
陳寅嗤笑了一聲,都按幾個罪名了,還堂堂正正個毛線啊!
不過也是,這錢多多雖然無情無義,但現在還不是弄死他的時候,這人留著還有些用處。
圓滑,會溜須拍馬,再也沒有那麼一個人合適去打入白蓮教內部了。
現在既然要在汝寧府查白蓮教,就要提前先落子。
這七個奇葩又不熟悉,還是等等熟悉一番再根據每個人的本事去安排做事。
錢多多他熟悉的很,隻要用些手段控製住,不怕他不屈服。
現在自己是錦衣衛的身份,諒這狗東西也不敢再反水。
“李鐵拐跟我過來。”
到了大門外,果然,幾個大茶壺正坐在門外的地上,一輛破舊的馬車上滿是麥草。
躺在上麵的正是錢多多。
“陳公子,可讓我們好找,我們是美仙院的,這人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了,一直到中午才停歇下來,我們樓裡的媽媽讓我們給您把人送來,任由您發落。”
“做的不錯,嗯。”陳寅往懷裡麵摸了摸,摸出了些許散碎銀子,放在了為首的大茶壺手裡,“些許銀兩給你們喝酒。”
“謝陳公子,陳公子威武,我們就不打擾您了,這人,我們小哥兒幾個幫您抬進去嗎?”
“嗯,行,抬進去丟進客房。”
李鐵拐很是有眼色的上前引路,幾個大茶壺七手八腳的把錢多多從馬車上抬起,弄進了南客房裡。
等這些人走了以後,陳寅看了看客房的門,李鐵拐立刻會意,把門給關上了。
錢多多這家夥被折磨了一夜,隻剩下一口氣了。
這一夜,鬼哭狼嚎,這一夜,驚天動地,這一夜,小鬼來了也流淚,神仙來了也搖頭。
一直到上午,一個大茶壺眼看著人都吐沫了,這才找了老鴇說明了情況。
老鴇知道,這麼下去人非得死在美仙院,況且錢多多還是個把總,有官職在身,就趕緊讓大茶壺套車把人送走。
剛開始是送到陳寅所在的客棧,聽說他們退房離開了,好像是去看什麼宅子。
就一路打聽,這才找到了陳寅的住所。
此時的錢多多跟鬼一樣,精神萎靡不說,兩隻眼窩都塌陷了進去,兩隻眼睛翻了翻,看向陳寅的眼神裡透露著深深的敬畏。
“大……大……”
他想叫一聲大人求饒,可怎麼也提不起力氣。
就算是頭種驢,這麼折騰也要廢,更何況是個人呢!
忽然間他身體一拱,發出了一聲犀利的叫聲,就如公雞被割開喉嚨發出的聲音一樣,接著身體落下,暈死了過去。
陳寅一看這情況,頓時感覺不妙,“快快快,去把藍……藍什麼來著,反正會醫術的那個叫過來,一定要保住這個人的命。”
話音還沒有落,門就被打開了,李鐵怪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你彆說,雖然是個瘸子,速度還真的快。
藍堅來的很快,抓住了錢多多的左手就要號脈,“手指怎麼還斷了兩個。”
很快,換了手腕,又扒拉了一下錢多多的眼皮。
“大人,這人應該是縱欲過度,精氣外泄脫陽的前兆,而且現在看脈象已經縮陽了,恐怕命不久矣。”
陳寅一聽,好麼,這下玩過了。
躺在床上的錢多多一聽這話,兩隻眼裡頓時湧出了淚水,喉嚨裡也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響。
“有救沒有?”陳寅看著藍堅,一臉的期待。
“脫陽之證無救。”藍堅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但他現在隻是縮陽了,還有些希望,我家傳有一門針法,叫做鬼門十三針,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現在他這情況,針石或許能救活。”
“那就趕緊下針啊!這人對我還有用。”
陳寅趕緊吩咐。
藍堅也不在遲疑,從背後放下一個布袋,展開以後,裡麵密密麻麻的都是銀針。
但粗細卻不相同,最細的如牛毛,粗的卻是三棱針,足足有小拇指那麼粗。
“老李,幫忙把人反過來,縮陽先得在尾椎骨下麵來一針。”
等把錢多多翻過來,褪下了褲子,陳寅這才看到錢多多連皮膚都泛著灰白,沒有了一絲的血色。
藍堅拿出最粗的那一根銀針出來,其實應該叫銀錐才對。
毫不猶豫的對著錢多多的尾椎就捅了下去。
錢多多哼哼了一聲,再翻過來,果然好了,可命門傷了,褲子上慢慢的被血染得殷紅一片。